在杀手的世界里,是没有人性的。
赛玉珍回了自己的房间,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脸。
三年过去了,还是有点黑,衣服滑落,那光滑的身体上有三条明显的伤疤,那是三年前,那个雨夜,那个孤零零的少女,独自面对三个穷凶极恶的富商。
她是奴隶,被人买卖的奴隶,她没有什么奢求,只希望能有一口吃的,她饿急了。可没人理她,他们吃着可口的食物,挥舞着手指,手指点到谁,那个人就会被带到一旁,还会给些吃的,都被买走了,最后只剩下她一人。
她没有分到食物,可能是因为她又脏又瘦,或者说野性不化,三个富商都不想买她,她怒了,凭什么别人都有食物,而自己没有,不给?那就自己抢。
她扑向人群,抢夺她们的食物,人群一阵骚乱,富商很生气,命令手下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子,少女很开心,不是开心有人要杀自己,而是因为不是饿死的,抓着手里的食物,躲在人群里,尽情的吃着。
二三十人的地方,原本就不大,没几下,少女就被抓到了,但她不在乎,抓着几块糕点不放,很甜很好吃,直到那护卫打掉了她手里的食物,并且狠狠的踩了几脚,杀她?可以,拿走她的食物不行。
护卫死了,可他直到闭眼那一刻都没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是如何划破自己的喉结,她太快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死亡是因为几块糕点,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但其他人后悔了,一个人的死亡好像点燃了火药桶,双方大打出手。
三个富商没有了刚刚的从容不迫,“指点江山”,他们怕了,他们看到了魔鬼,屋里所有人都死在了她的手上,那双沾满鲜血的手,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是一匹饿狼,杀死所有敢跟它抢夺食物的生命体。
夺门而出,仓狂而逃,没入雨夜,跑的最慢的那个人,也留在了这里,三人择其一,二选一,全部。
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血不在鲜红,手上露出来那对武器,她的专属武器,狼牙。
她想走回去,因为那里还有没吃完的食物,可是她很累,她走不动了,腹部和腿部的刀伤让她失去了大量的血液,在其即将昏迷那一刻,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给她无数食物的男人,只要杀杀人。
从这一刻开始,她成了这个郡王的专属杀手,她什么都不要,有吃的就行,现在,还要加上穿的,她喜欢绸缎,像肌肤一样光滑细腻,她的肌肤,那第三条伤疤。
作为杀手,杀人的时候居然中途停止,估计她是第一个。因为丝绸,那色彩斑斓的颜色,吸引了她,让其忘了杀人这回事,而这道伤疤就是这次留下的,可她好像不长记性,并不引以为戒,还越发的喜欢。
她喜欢所有好看的东西,开始的是食物,现在是绸缎、是发簪......。房间里布满这些东西,尤其是床上,她最喜欢的就是睡在其中,用丝绸摩擦自己的身体,用发簪卷起飘逸的长发,生活很美好,她很开心。
一处暗室内,郡王小心的收起配方,来到最里面,那一箱箱金银珠宝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三年来,他的资产越来越多,自从救了赛玉珍,他的好运气一个接着一个,或者说,他的对手都在倒霉,大部分都是身首异处,敢和他作对的,就让其身首异处。
人都是贪婪的,贪名、贪利、贪权,这位郡王都想要,他也在为之奋斗。
草原大总管营帐
李靖敲击着地图,看着手下大将,是时候动一动了。
“张公瑾听令,你负责镇守马邑刘师立、段猛听令,集结手下骑兵,携带一个月的粮草,三日后出征。”
说完,李靖解下腰间佩剑,双手拖起缓慢的放在桌子上。
“此乃陛下佩剑,如有不听将令者,杀无赦。”
这一天距离新年还有二十天,外面依旧是冰天雪地。
一处营帐内,三个少将军头顶着头,围成一圈,下面是一张地图,刚刚在大总管的营帐内,李靖并没有说具体的作战计划,但谁都知道,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尉迟宝琳指着定襄说到:“颉利少说也有二十万骑兵,我们撑死出六千,这也打不过呀。”
程怀默:“大总管这是要奇袭呀。”
两人说的都有道理,突厥骚扰大唐的时间是秋冬,或者说草原民族侵犯中原的时间是秋冬,因为这个时间段马儿最肥,最适合战斗,而中原进攻草原的时间是春夏,因为这个时间马儿最瘦,现在是什么时间?深冬,没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打仗,一是因为太艰苦,二来补给也跟不上。
所以这一战才能称之为奇袭。
薛礼点头又摇头,“我觉得会是恶阳岭,就像宝琳说的,定襄我们不一定能打过,但是恶阳岭可以,这里的人不会太多,他们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出击,最关键的是,我们有了一个支点,只要占领这里,步兵和后勤粮草就可以直接运过来,这里距离定襄才一百多里,你们说,颉利还能睡好觉吗?”
程怀默眼睛一亮:“占领这里之后,我们就可以骚扰他们,突厥怎么说也有百万牛羊,送我们一些他们应该不会介意。”
宝琳一巴掌拍在程怀默的后脑勺上,“聪明啊,让他们一日三惊,吓都吓死他们,还不能跑,这招太损了。”
薛礼哭笑不得,这可是大总管的计策,怎么能说损呢?
程怀默更气,“你这什么毛病,我聪明你打我干什么?”
宝琳根本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你们说李绩在干什么?柴绍在干什么?”
“猫冬”
“什么意思?”宝琳奇怪的看着程怀默。
“这么冷的天气,他们当然不会动,傻子才打仗。”
“也对...你什么意思?我们是傻子?”
“不是傻子谁会在冰天雪地里打仗?你看看你,裹的跟个熊似的,在营帐里都不脱。”
薛礼看着两人斗嘴,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这个时节确实不适合战斗,大总管应该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没人会相信,不管是自己人还是突厥人。
军营里,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尤其是出动六千骑兵,粮草不在少数,作为后勤轴重部队,通过粮草就能知道他们的大概路程,战斗大小和规模。
兵油子老赵只看一眼就明白了,一个月的粮草,距离并不算太远。
天气决定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