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后天的朝会上,孤将亲自任命大公你成为星皇帝国朝廷司法部新任的总裁判长,这也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的事情——大公应当没有什么异议吧?”
星烈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在询问任天翔的时候,他的眼神飘向了站在任天翔身边的任玄云。
实际上,在这样的长河中,并不适合任玄云出现在这里。但是任天翔没有提让她离开,星烈,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让星烈有些好奇的是,任玄云此时在任天翔心中到底算是什么?仅仅只是灵兽这么简单吗?星烈并不相信。
若真只是灵兽的话,不可能让她连和自己之间这样隐秘的交流也听着。
而就在星烈思考着的时候,他听到任天翔说话道:“殿下所说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只是臣还有一点不明白。”
“哦?什么事情?”
“如果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恐怕还不至于殿下专门来一趟吧?殿下今日来到长公主府寻臣,是为了什么?”
任天翔的嘴角带着和煦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一般。但是此时星烈看着他的表情,却觉得任天翔这是隐藏着太多的想法了。
星烈看着任天翔的笑容,猛地怔了怔,但是很快他便收回了失礼的表情,看向任玄云,说道:“有些事情,孤希望单独和你说说。”
见着星烈看向任玄云,任天翔便明白了前者的意思。
他撇了撇嘴,对任玄云说道:“玄云,你先出去吧,让徐伯准备好晚饭——殿下,今晚不如在长公主府用膳?”
“好。”
“你去告诉徐伯,殿下今晚在府中用膳,让大厨准备些好菜。”
“是,主人。”任玄云此时并没有展现的不乐意,即便她是因为星烈才被赶出去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流露出来。
朝着任天翔鞠了鞠躬之后,她便直接离开了会客厅,并紧紧地关上了门。
待任玄云将房门关上,任天翔这才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对星烈说道:“那么殿下,现在您应该可以说一说今日来此的目的了吧?”
“嗯。”星烈轻轻点点头,紧接着说道,“在来找大公之前,我去了一趟纵横家的府邸。”
“纵横家?”任天翔轻轻挑了挑眉毛,“殿下这是去找了纵绝?”
“没错。”星烈应声道,不过这个时候星烈突然看向任天翔,目光有些灼灼地说道,“有一个问题我想要问一问大公,在你的眼里,纵绝如何?”
听着星烈的问题,任天翔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的手中摩挲着茶杯,双眼也有些无神——他在仔细思考着星烈的问题。
在自己的眼中,纵绝如何?
对于任天翔来说,其实他和纵绝之间打得交道并不是很多,最多就是在星皇皇家学院的时候,以及在后来褫龙团大选和龙城事件,再之后他甚至都没有见到过纵绝过,直到回到了星城跟在了李司明的身边,才会是不是见到他。
要说任天翔对纵绝的印象的话,那便是忌惮——没错,即便是任天翔也非常忌惮纵绝。
纵绝是纵横家为星皇帝国培养出来的一柄利剑——虽然最后因为纵绝自己的原因,这柄剑算是半折了——在很小的时候就拥有了神级的境界,这都是任天翔后来听星灵落说过的。
但是对于任天翔来说,纵绝远远不只是一个年轻的神级修士那么简单。
因为星灵落的关系,他和纵绝之间曾经存在着不少的矛盾,这些矛盾最终在龙城事件中爆发,而有最后解开。
对于任天翔来说,纵绝其实更像是一个和自己不断竞争的存在,过去因为纵绝的存在,任天翔才能够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也是因为纵绝的存在,他才能够不断向上。
而现在,纵绝已经成为了幻级修士,也成为了星皇帝国检察部首席检察长的**人,此时的任天翔,算是和他站在了同一个高度上面。
‘同一个高度……’
任天翔默念着这个词语,随后突然展颜笑了起来。
“殿下,我想在我看来,纵绝应当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吧。”任天翔缓缓低下头,脸上的笑容却并未消失,“纵绝为星皇帝国付出的一切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他能够为殿下所用,这应当是一件好事。”
“纵绝是什么样子,孤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很多年前,孤就已经认识他了。”星烈直勾勾地盯着任天翔,骤然间语气好像有些变化,“孤问的是,在你眼中,纵绝如何?”
“在我的眼中……”任天翔偏头看向星烈,笑道,“如果他不介意我和他之前产生的矛盾的话,我还挺希望和他做一做朋友的。”
听到了任天翔这样的话,星恒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整个人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呵……大公,其实你和纵绝……很像。”星烈轻声说道,“之前孤去纵横家找纵绝的时候,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你知道他给孤的答案是什么吗?”
“如果我不介意我和他之前产生的矛盾的话,他还挺希望和我做一做朋友的?”任天翔将自己之前的话重复了一般,有些地方是当做了一些修改。
旋即,他又笑了起来,紧接着说道:“殿下,您说过他和我很像,恐怕就是在这件事情的态度上很像吧?”
“没错。”星烈稍稍颔首,道,“他说的话大概意思便是你刚才所说的。在从轩辕殿回来之后,纵绝好像是真的想通了一般,放下了之前自己纠结的一切,将自己的念头全部投入到了修行和公务上面。
“最近啊,就连纵横家家主纵寒,也常常在父皇的面前表扬纵绝,说他在轩辕殿学成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但是大公,孤知道的,纵绝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大公打醒了他——孤说的对吧?”
看着自己旁边的星烈,任天翔好像突然恍惚了起来。
他好像又回到了当时龙城的城门前面,纵绝身着一袭黑衣,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时的纵绝已经是神级修士,也已经是军部的特级监察使。
但是那个时候,对于任天翔来说,他更像是一个陷入了自己为自己构筑的美梦中的可怜人。
对于他来说,过去的他从来没有自己的愿望,他所有的目标都是他的父亲纵寒为他安排——其实他的目标也很简单,成为一个简简单单的战争兵器。
但是在遇到了当年朝廷中不少人将他当做屠刀滥杀无辜之后,他好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存在的错误,所以一直沉浸在当时的痛苦中——直到遇到了星灵落,他才重新点燃了希望,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然而一切又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他原以为的自己对星灵落的感情,其实也不过是星灵落将他从痛苦中拯救出来给了他光明的感恩罢了。
他从小就是一个战争兵器,而兵器……是不会明白感情的。
这也是当时任天翔在龙城城门前对纵绝所说的,那个时候纵绝听进去了,也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之后纵绝的事情,任天翔就没有太过了解了,毕竟后来紧接着就发生了长河关一役这样的大事,任天翔只知道纵绝去了轩辕殿求学,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几个月前任天翔回到星城,再重新见到纵绝,他仿佛还是当年那样,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任天翔能够看到的,他的双眼变得深邃了起来,而他的情感,似乎也丰富了起来。
任天翔不知道他在轩辕殿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任天翔能够肯定的是,从轩辕殿出来了之后,纵绝便不再是一件战争兵器了,而是一个人如其名的人。
一瞬间,任天翔想到了很多,但是当自己的话到了嘴边的时候,任天翔却由衷地笑了起来。
“是啊,只是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会变成那个样子。
“不过现在看来也挺不错的,以后和纵绝共事,我想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件事情还是要多谢大公。”星烈迅速说了一句,随后赶紧转变话题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也要和大公说一说。”
“什么事情?”
“孤想要提醒大公,现在大公还不是司法部的总裁判长,甚至大公现在在朝廷中还没有一官半职——在大后天的朝会之前,还请大公不要轻举妄动。
“……有很多人,在看着大公的。”
‘有很多人在看着我……’
任天翔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下来,笑容也收敛了回去。
而见着任天翔这样的表情,星烈又继续说道:“司法部今天的事情孤听李司明大人说了,孤能够理解大公想要清理朝廷的想法,但是还是请大公先克制一些,至少……也要等到大公真正有了权力之后再动手——那个时候其实也并不是很迟。
“还有,虽然因为朝廷的一些原因,孤并不能明目张胆地帮助大公。
“但是孤向大公保证,只要能够向大公公布的信息,影卫都可以给大公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