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珏没有好气的说道:“孤知道你为何而来,瀚玥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孤头疼的事,让他去雷骑劳军一来呢是让他多磨练一番,二来呢是让他能够多接触一下雷骑,毕竟雷骑是后蜀立国之本啊!”
“可是……国主,瀚玥他还小。”
“不小了!都十三岁了,要知道那个冷面修罗叶殿,还有那个铁血拓跋越川也都是年少成名啊!”
公孙邀月接着问道:“难道国主是在惩罚瀚玥吗?”诸葛珏一听便没有了好脸色,眉头紧皱道:“你聪明伶俐,怎么突然糊涂了呢?他是孤的儿子,更是你的儿子,孤百年之后后蜀的稳定都在他们两兄弟的手上握着,倘若不成长,孤怎能安心?”
公孙邀月想了想只能轻轻回答一声,“国主英明,可是静雪城极寒,瀚玥身子单薄瘦弱,妾身担忧……”
“诸葛家儿郎总会被天下人耻笑,他们笑我们软弱无能,笑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却没想到雷骑横空出世,更没想到雷骑能打败定洲司马的黑甲军。”说到此处诸葛珏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对于雷骑的崛起诸葛珏是打从心底的高兴,这不仅让魇洲后蜀在云荒大泽立足的本钱,更保护了魇洲后蜀二十年的安定。
公孙邀月终于抬起了头,试探着问道:“国主没有生气?”
诸葛珏缓缓走到公孙邀月的身边,深情地问道:“怎么?孤在你的眼中是这样无情的人吗?还是说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孤吗?”
“没有,只是心中没了底,害怕瀚玥承受不了静雪城的苦寒。”
“孩子是好还是坏都得出去磨练才知道,趁瀚玥他还小,赶紧出去磨练才是最要紧的,在你我的怀抱中生长固然能安全长大,可是长大以后呢?没有直面风雨的能力又该如何在云荒大泽生存下去啊?”诸葛珏语气中满是担忧与惆怅,那种望子成龙,恨不得孩子能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父母心昭然若揭。
公孙邀月听到这里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轻轻依偎在诸葛珏的怀中。
翌日清晨,梦回使臣悄悄的入了宫在书房见了诸葛珏,来人不是那一人捋顺排云大城,胆敢承担一切裁军罪名的程谦守又是谁?
诸葛珏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程首辅一路舟车劳顿,该多休息几天才是啊?孤这边事情太忙,也没来得及迎接,本该给程首辅接风洗尘的。”
程谦守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确实该休息几日,不过君上留给臣下的时间实在太过紧迫,不然怎么也要在明都城多逗留几日的。”
诸葛珏一听哦了一声,问道:“程首辅为何如此着急啊?”
“国主不必与臣下绕弯了,论情报掌控的能力,想必云荒大泽还没有人能出国主其右的。”程谦守不卑不亢恭敬有礼,倒是让诸葛珏觉得这个家伙不太好对付,只能开门见山的问了句,“那敢问程首辅程大人此行所为何事呢?”
程谦守笑了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又不得不说,“这不定洲司马誉又给君上出难题了不是,君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国主能解决,这才让臣下特意跑一趟魇洲明都城的。”
“打住!司马誉给君上出难题,君上都解决不了,孤又有什么本事能解决呢?”诸葛珏似笑非笑的反问着,言词虽然激烈程谦守却没有退让半分,说道:“八百里妖城妖魔频繁越界,若是妖魔东出定洲第一个遭殃,然后呢?不是魇洲吗?红河湾防线眼看就要完工,多一道屏障也多一道保障不是。”
“程首辅说了这么多是要钱?还是要粮?”诸葛珏依旧语气平淡,程谦守一听觉得有门便说道:“只希望国主能多多支持红河湾驻防的大小事宜。”
诸葛珏听到这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魇洲最近几年也不太平,再说了司马誉拥兵几十万,大梦王超裁军难不成就不裁他们后晋吗?但凡后晋跟着大梦王朝的政令也不会总向君上要钱啊?”
“这是哪里话,君上也想着特事特办不是,红河湾是第一道防线,如果黑甲军减员,那么妖魔东进定洲黑甲军定是第一道防线啊!”
诸葛珏打定主意分文不给,这么多年他拿的钱粮已经数不过来了,怒道:“他定洲是第一道,我魇洲就是第二道,怎么程首辅忘了后蜀雷骑吗?”
程谦守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诸葛珏打断了,“魇洲灾荒,雪崩,凌川河水患君上应该比谁都清楚,后蜀早已经是入不敷出了,各地流民与起义军更是层出不穷,孤就想问一句,用不用魇洲雷骑出面镇压?不要一提出钱出粮就找魇洲啊!”
程谦守一时语塞竟无话反驳,没有办法只能拿出旨意,诸葛珏见状只是一笑,脱口道:“程首辅,不是孤不拿,而是真没有啊!”
旨意在手程谦守却是读也不是,收起来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国主这是要抗旨吗?”
“绝无此意,不过是魇洲也是寸步难行,还请首辅大人体谅,君上体谅!”诸葛珏的话坚决果断,程谦守也只能用笑容缓解自己的尴尬。
使臣与国主的谈话不欢而散,离开诸葛珏的书房程谦守也没有闲着,直奔太师府而去,他要找的是老太是林业魁,虽然老太师早已经不问朝事,不过程谦守坚定的认为,魇洲以及云荒大泽的大小事宜依旧在老太师的心中,而且为了云荒大泽的安定,为了人类的未来,老太师林业魁也定会以大局为重。
不过这一切都在诸葛珏的计算中,更在他的监视之下,打从程谦守暴露身份开始,程谦守每天的说了多少句话,见了多少个人,午饭吃了什么又吃了几口,没有诸葛珏不知道,而这些情报早已经摆在了诸葛珏的几案之上。
不仅仅程谦守的情报在诸葛珏的几案上,甚至连公孙邀月的情报以及瀚海剑阁谢四海的情报也都如实记载,如实上报到了诸葛珏这里。
程谦守走了没一个时辰的时间谢四海便出现在诸葛珏的面前,来意简单明了,一是代替公孙培海看望公主殿下,二是访问一下魇洲,三呢是他谢四海的那两个徒弟。
诸葛珏虽然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因由却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并且在得知来意之后还特意把公孙邀月请了出来。
当公孙邀月见到二十多年未见的谢四海之时,一时间竟难以把控自己的眼泪与情绪,激动的问道:“谢阁主,我父王他还好吗?”
谢四海也是情绪激动的红了眼,回答道:“主公年纪大了,有些时候会忘事,甚至会忘掉公主殿下嫁到了魇洲。”说到这里情绪波动的更加厉害,公孙邀月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哭着低声说了一句父王便没有了下文。
诸葛珏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急忙问道:“瀚海王七十多了吧?”
谢四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泪水定是止不住的往外流,好一会才关切的说了一句,“主公知道公主殿下安好也就放心了。”
公孙邀月急忙擦了擦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一切都好,也希望父王一切都好。”
“谢阁主这一路舟车劳顿也该好好休整一翻,至于你那两个徒弟的事情孤会让二公爷将其带到驿馆,至于如何发落全都依你。”诸葛珏已经尽到了地主之谊,谢四海也没有强求谢礼之后正要退下去,只听诸葛珏说道:“谢阁主留步。”
谢四海一听就知道一定还有别的事,急忙停下脚步鞠躬行礼道:“国主还有什么吩咐?”
只见诸葛珏对赵大家使了个眼神,赵大家立刻心领神会,急忙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礼单交给谢四海,谢四海接过礼单没敢当场打开,躬身行礼正准备退下,诸葛珏慢悠悠的说道:“这是孤的一片心意,还请谢阁主带孤转交给瀚海王。”
谢四海毕恭毕敬的行了礼,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谢四海前脚刚走,公孙邀月也跟着退了下去,诸葛珏知道娘家人要背着自己谈些娘家的事,虽然所有的事情都逃不出自己的眼睛与耳朵,可有些时候又不得不装聋作哑。
诸葛珏想了想对赵大家说道:“赵大家,去把二公爷给孤叫来。”赵大家微笑着正准备推下去,又听诸葛珏没有好气的说道:“把诸葛飞宇那小子给孤叫过来。”
赵大家一听便知道事情不妙,急忙小跑着给二公爷诸葛雷城报信去了。
当诸葛雷城来到诸葛珏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诸葛飞宇本就是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见了诸葛珏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弱弱的站在诸葛雷城的身后一声不吭。
诸葛珏一拍几案低吼一声,“你们父子俩都干了些什么?”很显然诸葛珏已经愤怒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诸葛雷城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妙,急忙跪在地上说道:“国主息怒!”
诸葛飞宇也跟着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原本就害怕,现在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小眼睛偷偷瞄了一眼诸葛珏,没想到与诸葛珏的眼神正好撞在一块,这下好了吓得把头埋的更低了。
诸葛雷城虽然也是五体投地的匍匐在地上,可是思绪却在不停的转动,他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哪件事自己没处理好?是瘟疫那一次坑杀百姓?还是因为为了挪用土地处死无辜民众?还是诸葛飞宇残杀江湖武夫?这些应该都不是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