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风依旧不止,初升的朝阳,随风快速翻滚流逝的云层,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无二,只不过屋子里的情况可不是糟糕两个字就能形容的,不知过了多久拓跋少年猛然起身,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猛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死死地抓住石平平的衣袖如同溺水的孩子终于得救出水一般,脱口道:“好大的水!好大!”
石平平抬眼瞄了一下拓跋少年红肿的脸颊不知该作何解释,想要岔开话题却总是做不到,索性心一横心中暗自想了想,“大不了让他打我一巴掌就是。”
开口刚要说自己打了人家一巴掌的事,就看见拓跋少年一边摸着红肿脸颊一边龇牙咧嘴道:“疼!”石平平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换了方式说道:“知道疼就好,你刚才昏了过去,我实在担心就打了你一巴掌。”
话音未落拓跋少年便得知真相,愤怒瞬间到了极点,整张脸都要拧到一块了,担心就担心为什么打我一巴掌?我这个世家公子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还被打在了脸上,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抬手就要打回去,可是转念一想这些与自己刚刚昏睡过去看见的虚幻画面比起来似乎并不重要,想到这里便缓缓收回了手。
石平平诧异的看了一眼拓跋少年,哪里会想到这小子会把手收回去,本来自己已经做好了挨上一耳光的准备,现在反到是心有芥蒂起来,悠悠问道:“不如你还是打回来吧?省的我心头不舒服。”
“以后再说,你别忘了欠我一巴掌就行。”说着依旧是揉了揉脸颊,然后接着道:“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石平平摇头,这一次拓跋少年昏过去的时间显然是太长了,不然石平平怎么也不会担心害怕到扇他人耳光,却听这拓跋少年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西海岸。”
石平平哪里去过什么西海岸,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或是直勾勾的注视面前的拓跋少年,看着看着,听着听着就觉得这拓跋少年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毕竟比自己懂得多,甚至连西海岸都知道,哪像自己这般连一字都不认得,想到这里石平平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怀中那本剑谱。
“西海岸狂风怒卷,黑夜被点亮如同白昼。”说到这里拓跋少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手杖,忽然觉得那白光跟眼前手杖发出的光芒到是相似,咂吧砸吧嘴仔细思量一翻又觉得不太可能,况且自己看到的画面无论真假都是未知,换个角度而言真的又能如何?假的又有何妨呢?
想到此处的拓跋少年突然闭了嘴不在言语,倒是石平平听得津津有味,一下子不说了总觉得有些捣胃口,问了一句,“怎么不说了?”
“真假都不一定呢,也许就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更别说那手杖有意识了。”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竟然有一丝惋惜爬上心头,就在昏死过去的一瞬间,拓跋少年多么希望那手杖与自己想的一样,可以通灵传递思想,能理解自己想要什么,更能解自己的心头苦楚,可是回过神来之后却又不得不自嘲一翻,手杖通灵何等滑稽可笑。
临近中午十分石平平起身出门去寻找吃食,总不能龙一半倒下了他们两个就不吃不喝吧,起身拿起铁剑随心准备离开,就在自己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了那口破旧的箱子,石平平心道:“自己那本破旧剑谱是从那里拿出来的,拓跋少年的各色秘籍也是从那口箱子里取出来的,那看起来没有丝毫特别的箱子该不会是龙一半用来放秘籍的吧?那可是满满一箱子的秘籍啊?”
想到这里石平平走到了箱子前,刚要打开查看却听见拓跋少年不耐烦的说道:“我说是一个空箱子你信吗?”
石平平哪里会信,一只手拖着下巴故作沉思,另一只手紧握铁剑随心,反复咀嚼‘空的’这两个字。
拓跋少年做了一个请打开的动作后便站在一旁偷笑,石平平也没犹豫三下五除二便打开了箱子,果不其然那箱子除了一层细微可查的尘土竟然别无他物。
打开箱子的石平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过头看了一眼拓跋少年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最后只有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早就知道?还是你把秘籍都拿走了?”
“无聊!”拓跋少年不屑的骂了一句,石平平依旧是疑惑的看着这个识字的少年,那么多本秘籍这家伙可都看了一遍,现在怎么说也该是个高手了,可是看起来却稀松平常没有任何高手的样子。
石平平看一会发觉识字少年应该不是在说谎,毕竟屋子就这么大,哪里还能藏东西一目了然,再说了龙一半收集的秘籍拓跋小子该看个七七八八了,此处只有自己跟这个识字的家伙,自己不识字,藏起来倒不符合识字小子的性格,藏起来吃独食那还不如把秘籍拿到自己面前翻开与自己同看,然后嘲笑一下自己不识字,再说了箱子里面都是尘土哪里有放过东西的样子。
拓跋少年的心性虽然差了一些,但终究是大世家走出来的阔绰公子,比石平平这个市井泼皮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一下子就看透了石平平的真实想法,不耐烦的说道:“没有秘籍,要是有我都拿出来,咱俩一起看,反正你也不识字。”
当听到不识字三个字的时候石平平特别想抽自己一耳光,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出身名门望族,家里请的是先生,是云荒大泽有名的师父,自己呢?甚至连那书院的墙都跳不进,更别说趴在窗户底下偷学了,毕竟偷学也是需要资本的,像他这种市井小民哪里有钱读书习字,许多时候石平平都在暗自嘲笑自己的梦想,什么天下第一的铁血剑豪,还真是既天真又无邪啊!
都城梦回的天是善变的,昨日还是狂风大作,今日便是晴空万里无云,瓦蓝天空中一行秋燕极速南下,为了躲避北方的寒冷它们不得不离开这栖息了三个季度之久的家。
诸葛珏手握折扇,身穿华贵锦服,腰挂金狮踏青鱼的玉坠,笑容堆满了整张脸,嘴角都要扯到耳根了,司马誉不喜好起早,不过多年的军旅生活到也锻炼的没有多少公子脾气,倒是有一身的军伍甲胄之气,不过偶尔还是会不耐烦的说道:“我说珏公子,你一大早约我出来该不会就是领走逛街吧?”
诸葛珏没有说话,身后跟行的北斗也没有替主子回话,司马誉一把拉住了心情大好的诸葛珏说道:“珏公子,我还急着见君上呢,要是没事我就走了,这条路正好通向王宫。”说着指了指身侧的小路,抬腿就要走。
这时候的诸葛珏依旧没有说话,只见他慢慢悠悠的从袖口中摸索着,表情是挤眉弄眼好不招摇,示意司马誉等等,摸索了半响脸色变了又变似乎要找的东西已然没有了踪迹,好一会才嘴角微扬,只见他手中拿着乞丐小七给自己的铁块晃了晃,司马誉目光集聚于铁块之上,急走几步伸手一把将其握在手中,接过后不自觉的赞叹一句,“青洲端木的手艺!从何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