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珏也不理会,昂首挺胸继续沿街前行,街道车水马龙,吆喝声不绝于耳,都城梦回的繁荣度可不是偏远定洲以及柔美魇洲能比的,身为三朝古都的梦回城经过太多的风雨飘摇。
看着街道的人来人往司马誉忽然失了神,为什么这里如此繁华,又为何这里气候如此易居?他想不明白,就算夜里繁华落尽的梦回城,他也觉得这个城市美的不真实。
这时候诸葛珏大声喊了一句,“怎么要去见君上了吗?”司马誉回过神来,紧握手中铁块眼神坚毅而充满希望,暗暗自语道:“此等工艺如果入了定洲,定洲安矣!”
诸葛珏的身影一点点的淹没在比肩接踵的人群中,倒是北斗有意无意的停足等待着司马誉,没多久三人便穿过了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集市,集市之后便是成排的铁匠铺,延绵三里而不绝。
街边的声音由原来的吆喝呐喊变成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偶尔会传来巨大风箱的呼啸声,或有匠人走出铁铺拉拢客人,说自家是官府唯一承认的铁匠铺,不仅能打农具,还能打造家用铁制器具,质量过关,手续齐全,官府关系保靠。
三个人对于这些并不感冒,毕竟大梦王朝对盐铁的掌控实在太过严苛,许多铁匠铺都因手续不全而停业,不过对于还没有脱离农耕的大梦王朝,农具依旧是一大块市场,不过依旧有资本雄厚、匠人优良的铁匠铺独揽了朝廷分派的任务。
大小官衙基本都离不开兵刃甲胄,都城梦回需求量最大的可不是那些近卫军,而是断案稽查的慎刑司,慎刑司断案稽查犯人,遇到嘴硬死不认罪的硬骨头免不了要动用几件残酷的刑具,刑具往往用不了几次便失去原来那强大的威慑力,慎刑司为了保持刑具的威慑力让犯人闻而色变,只能经常进行维修或者重铸。
诸葛珏对这些冰冷无情的铁不感兴趣,走路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一些,走着走着诸葛珏的额头便冒出豆粒大的汗珠,从怀中拿出锦帕擦了擦额头,索性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北斗跟司马誉都被远远落在了后面。
两个人站在一家铁匠铺门口正凝神观望着什么,诸葛珏见状心头顿生怒气,喊了一声,“喂!快些走不好吗?这里热死了!”
“噢!”司马誉极不情愿的挪动着步子,虽是向诸葛珏走来,眼神却没有离开那打铁的匠人,北斗最后看了一眼低声说了句,“锻造水准确实比周围几家都要厉害。”
司马誉点了点头,见离得远了也只能收回目光,说了句,“热锻的铁需反复捶打,不过刚才那家的炉子可不一般,能最大限度的留住温度,铁燃烧的速度也就更快。”
北斗抬眼看了一眼司马誉,没想到这个世家子竟然还懂这个,心中虽然还是不喜欢司马誉的作派,不过也免不了对其刮目相看了一翻,司马誉来到诸葛珏身边淡然道:“怎么?热的受不了了?”
诸葛珏没有回答,眉头紧锁,情绪全都呈现在了脸上,说了句让司马誉很不好意思的话,“誉公子,今天我可是忍受着不悦带你来的?而且那铁块以及打造铁块的人也是我发现的,你怎么连句感谢都不会说吗?”
听了这话司马誉大萝卜脸不红不白,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感谢珏公子大恩,来日我定登门拜谢。”
“还是算了吧!”说完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并不起眼的铁匠铺接着道:“就在那里,至于你想做什么?想聊什么?想做多大的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司马誉拱手抱拳一脸严肃的说了两个字,“多谢!”这家铁匠铺不同于其他家,不仅仅是门庭冷清,甚至连铺内都干净的不像一个铁匠铺,不过炉子到是烧的通红,铺内更是热气弥漫。
司马誉刚踏入铺子便被一个年龄相仿的健壮男人拦住了去路,“这位大人,今天铺子停业,有什么要求还请明日再来吧!”闻声看去只看见一身黝黑的腱子肉,光着膀子一身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把那一身线条匀称的腹肌衬托的更有力量感,司马誉并没有理会,而是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动作,只见司马誉昂首挺胸用余光打量着自己都羡慕嫉妒恨的一身腱子肉,然后伸出右手抖了抖袖,趁其不注意用手往其腹肌上一拍,说道:“够结实!”说完绕过那一身黝黑健壮的肌肉。
拥有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哪里反应得过来,急忙拉住司马誉的右手略带怒气的问道:“你这个人是听不懂话吗?”司马誉也不理会伸手缓缓推下男人的手臂,一身腱子肉的男人颇有一身的力气,眼神却满是惊恐与诧异,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司马誉正在推自己的手,原本对自己的力量信心十足,可是现在竟然脱手了,在力量方面竟然被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丝毫力量感的富家公子比了下去。
“你……”那一身腱子肉剧烈的颤抖着,显然是用尽了力气,可是司马誉那只手依旧是轻描淡写般的将男子的手推开了。
男子心中满是不解,更多的感觉依旧是不可能,怎么这个家伙比自己的力量还大?那隐藏在华贵锦服下的家伙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自己可是整条街力量最大的,就连街口那号称十年未逢敌手的铁匠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啊?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富家子打败了。
心中恼怒不说,埋在心底的那股好胜心被瞬间点燃,见司马誉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更是怒不可言,一步追上还想在抓,司马誉可没给他第二次抓到自己的机会,看准时机身子一矮顺势坐了下来,男子似乎并不服输,看准椅子抬脚就要踢,就听内屋走出的老人轻声说道:“阿江,停手!”
那个叫阿江的男子缓缓收回了抬起的腿,眼神却没有离开司马誉,然后对老人说道:“师父,我礼数已尽,请不出去便是抬也要把他抬出去。”
“停手吧!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难道你忘了吗?”此时司马誉才看清老人的容貌,一头梳洗干净的白发,发髻明显是北部青洲的款式,银白胡须一直垂到胸口,佝偻着背手中握着一杆通体暗黑的拐杖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司马誉起身行礼道:“打扰了!”
老人猛然抬头目光激射而来,饱含杀气,司马誉只觉得老人的杀机寸寸逼近,那一瞬间呼吸甚至聚成了一团,凝神抵抗,却听老人说道:“你这个后生,来找老夫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