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同等境界下,钟老才能感受到体武双修带来的巨大冲击。只见得那个身材瘦削的身材化为一抹流光,速度极快,完全无视了他的攻击,举拳砸来。
嗤嗤。
灵力攻击在他的身上,闪过点点星芒,完全没有破开他的防御。
体修还真的是皮糙肉厚。
钟老在心里喃喃道。
随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那肉拳已是欺至眼前。
裹挟着血气与灵力两种杀伐力量的拳头,如是灵器一般,浩浩荡荡,势不可挡。
钟老看着秦风那肆意无所惧的眸子,一时间有了想要试探的心思,他伸出手掌,轻轻一抬,凌冽的灵力从体内喷薄而出。
等同境界下,钟老比秦风多了几百年的战斗经验。
以及眼界!
他看着这年轻到过分的少年,心里琢磨着,待会应当如何安慰落败受挫的少年了。
右掌缓缓伸出,后发先至。
拳与掌,即刻碰撞。
不远处的两位看客,向天和霓凰安静如初,只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眼前一切,半点也不敢分神。
毕竟,这样的战斗却是少见。
此时此刻的钟老,拿出真武境七重天的力量,与秦风来了一场公平的对决。
在他们拳掌接触的瞬间,狂风四起,地面开始快速开裂,耳畔尽是狂暴的轰鸣声。
风声如雷,强大的力量冲击着二人的肉身。
秦风的身形微微一动。
钟老眉头一挑,知道秦风已是支撑不住。
“能有如此能耐,其实也算不错了。”
钟老轻声安抚道。
轰!
就在钟老准备收手的时候,僵持在原地的秦风却是突然间爆发出了比刚才更加猛烈的力量。
在秦风的身上,有血气弥漫,有灵力金光。
此时此刻,更是多出了一道跃跃欲试的血红武魂。
武魂:三千焱!
三种不同的力量在同一个人的手里操纵下,发挥出了磅礴之力。
嘶嘶。
钟老只觉得近前一阵灼热,他眼神一变,随后左手猛地挥出。
“地阶武技。”
“指点苍穹。”
钟老近前的灵力环绕在了他的左手食指指腹,瞬间压缩,而后,猛地弹射出去。
这等极具压迫感的力量让得秦风的脸皮一抽。
这武技,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秦风的脚步开始不断后撤,那灵力一指仿若银针一般,如同丝线牵引,所到之处,地皮卷起三尺多高。
秦风的三道防御在它面前,也开始逐渐溃散。
灵力,血气与武魂之力。
竟似完全挡不住这一击。
使出这逆天武技的钟老,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若是败了,一张老脸,可是没地方搁了。
此时的钟老,背负着双手,如是指点江山的王者,耐心地看着秦风双手交叉作防御状,脚步飞速后退。
砰!砰!砰!
武技指点苍穹,好似一道道重锤在不断地叠加。
随着秦风的后退幅度越大,那股重锤之力反而是继续攀升。
这是暗劲吗?
秦风有些奇怪。
只是那眸子深处,战意盎然。
他滑行后退出了数十米,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划痕。
不过,秦风并未有丝毫放弃,反而是咬了咬牙,脚步一踏,不退了!
他的身体全部力量,在抵着那“银针丝线”,随后,身体里发出如老黄牛一般卖力的声音。
嗡!
浑身震颤。
秦风竟是往前走了一步。
虽是踉踉跄跄。
但还真的是迈出了那一步。
钟老的眼皮一跳,这武技是他的拿手好戏,曾经用它解决过高出三个境界的敌人。如今,同等境界下,竟是被一个后辈,扛住了?
哗啦啦!
秦风的外衣化为碎片,风一吹,全都散了。
须弥衣,竟是直接碎成渣滓。
只是,少去身上五万斤重力的秦风,那身形速度,暴涨许多。
吭哧。
吭哧。
秦风方才使出了老黄牛耕田一般的力气,方才往前走出了一步。
如今,却是一瞬间,飞奔起来!
钟老看着秦风的身形暴涨,再看了看地面上的碎布,心里头既是苦涩又是欣慰。
须弥衣。
体修必备的东西。
传闻这须弥衣从外表看来,和普通的衣服没什么区别,只是那须弥衣的重量极重,是会限制住体修的行动速度。
一天十二个时辰,每时每刻要以须弥衣加身。
待得除去须弥衣那一日,自是会脱胎换骨。
如今,钟老亲眼目睹秦风脱胎换骨。
那地阶武技被秦风完完全全地拿捏住了。
下个瞬间,体武两种力量爆发的秦风,怒喝一声,竟是双手握住了那“银针丝线”,随后朝着地面猛地甩去。
轰隆隆。
地面震颤。
秦风毫发无损。
只是眼前多出了一个深达百米的坑洞。
看起来异常恐怖。
秦风咧咧嘴,“钟老的这《指点苍穹》果然厉害。晚辈输了。”
钟老的面色有些发红,他摆摆手,一副我输得起的模样,幽幽道:“你之前身上的须弥衣重达几何?”
“五万斤吧。”秦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钟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喃喃道:“身穿须弥衣,还能和我打得有来有回,须弥衣没了,你就接住了我的地阶武技。说起来,你是比我强得多。老夫输给你了。”
秦风拱拱手,身体微躬,“前辈说笑了。您再来几次这地阶武技,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钟老呵呵一笑,“又不是生死搏斗。”
他盯着眼前的少年看着,心里冒出了个古怪的想法。
倘若是生死搏斗,死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吧!
“钟老前辈,我师弟的须弥衣被您弄坏了,您得赔啊!”向天扯着大嗓门,一副苦主的模样。
秦风白了他一眼,又是抱拳道:“师兄你这说的什么话?钟老前辈何等身份?他弄坏的东西,自然会赔,不用你来多说。”
两个小家伙一来二去的,堵死了钟老到嘴边的话。
这位南境炼丹师公会的掌权者哈哈一笑,爽朗道:“弄坏了的东西自要赔。不过你们这些日子在我这里,吃穿住用,是不是也该付账?”
说着,钟老还煞有介事地伸出手。
默不作声许久,用手指摩挲着雪白下巴的霓凰站了出来,她往前走了一步,咳嗽了一声,“先赊着。”
“有朝一日,自会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