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缓缓的向着部落的方向走去。夕阳西下,森林的温度骤降。王苍爬上一颗高大的松树,向远方眺望。部落每当夜幕快要降临时,都会点燃收集的狼粪,冒出浓烟,就像海港的灯塔,为打猎的队伍指明方向。
王苍看到烟柱,确定准确的方向。吩咐着“加快步伐,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部落。”
说完就领队出发,一路小跑向前方赶去。太阳已经落在了山顶,把天边的云朵烧的一片通红。众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背后的森林深处传来几声狼嚎和夜猫子啼叫,仿佛在呼唤夜幕的降临。令人毛骨悚然。
队伍加紧步伐,在王苍的带领下,绕过石堆泥潭,终于在最后的曙光消失前,回到部落。
部落里已经生起一大堆篝火。看着回来的队伍,每人身上都挂满了猎物,欢呼了起来。
人们各执其事,烧水的烧水,添柴的添柴。
今天是大丰收,除了野猪,花蛇,剩下的野鸡野兔数不胜数,堆了一大堆。足够部落里两天的用度。
铁牛正和小伙伴们贫嘴。唾沫星子到处乱飞,吹嘘自己今天的英勇表现。
“我给你们讲,那花蛇躲在草丛里,想要偷袭王苍叔,好家伙你们没见,幸亏我眼疾手快,先一石头丢过去,这畜生一躲,我抓起尾巴往地上一摔,抡起棒子就打死。还有那野猪,在灌木丛睡觉,我悄悄摸过去,你们猜怎么着,我手起棒子落,三下五除二就给它放倒了。”
铁牛越吹越得劲,把别人的功劳都安在了自己的头上,脸不红心不跳。
这些小家伙都是部落里土生土长,从来没出过部落大门,被铁牛忽悠的一愣一愣,满脸都是崇拜,就差跪下来叫大哥了。
铁牛顺着杆子往上爬,摸了摸伙伴们的头,“以后管我叫大哥,大哥带你们出去抓野猪。”
正得意着呢被一个小手揪住耳朵
“我管你叫大哥,你管我叫什么?”
铁牛疼的直咧嘴,在部落里最怕就是和自己一起被捡回来的何汀,现在叫“马妞”。
“姐,姐,姐,我错了,我的好姐姐,你高抬贵手,小的送给你个好东西,保准你喜欢。”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鸟蛋,五颜六色的。
部落里没啥稀罕玩意,小家伙脑袋全部挤了过来盯着铁牛手上的玩意。
马妞一把抢过来,抓手上
“我的,都不准抢。这是啥东西可真好看。”
“我的姐姐你可轻点别捏破唠,这可是鸟蛋,整天揣怀里说不定能孵出几个小雀儿烤着吃。”
“这小玩意还能变成小雀儿?你可别唬我!”
王苍走过来朝铁牛屁股上就是一脚“你小子净搁这吹牛忽悠人。”
一群小家伙们缠着王苍,非要跟着出去掏鸟窝。
王苍气的逮住铁牛就是一顿揍。
“你小子这坏酵母就不起好面。”边说边揍。
“你们这些小东西,谁能打赢铁牛就带谁出去”
王苍眼睛一蹬,众小们顿时无语了。
接下来铁牛从大哥一下子变成陪练,小家伙们打成一团,围着铁牛又抓又咬。铁牛叫苦连连。
不一会,烤肉的香味就穿了出来。忙活了一天的铁牛早已经饥肠辘辘,领着众小吆喝着要吃肉。
王苍搬出来部落里酿的果子酒,一般都不会拿出来,不过今天为了庆祝大家满载而归,让大伙放开了喝。
一群人喝酒吃肉,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铁牛吃了两个猪腿,又吃了两只鸡,两只兔。又偷偷的喝了两大碗果酒。这果酒度数不高,但铁牛第一次喝,两碗下肚,眼神迷离,摇摇晃晃,在众人怪异的眼神下,打着酒隔,就地倒下,呼呼大睡起来。
女人们把剩下的肉穿起来,挂在屋顶。晾干后保存起来。如果遇到下雨天,就得靠这些干货过活。
半夜时分,部落里横七竖八的躺着男男女女。都是喝醉了,屋都没回去,倒下就睡。篝火堆渐渐熄灭,整个部落在夜色下,随着清脆的虫鸣,显得格外的安详。
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众人才陆陆续续的醒来。
王苍起来一看日头,已经半晌午了,头昏脑涨的这个样子可不能出去打猎了,便吆喝着所有人广场集合。
没一会,所有人都到齐了,七八十人站了一大片。
王苍扯着嗓子喊着
“今天不打猎,老人留下来看家,其余人,全部出去采集,小孩跟着爹妈,没爹妈的由铁牛带队,不得进入森林深处,违令者,两天没饭吃。”
部落里没有好的医疗条件,人们有时候出去打猎受伤得不到救治,一些人自愈能力不好就病死了,女人便和其他男人过了,导致了一些孩子没有爹妈,也没有寡妇之说,原始部落就是这么残酷。
孩子们一听说要出去,高兴极了。蹦蹦跳跳的大叫着“掏鸟蛋,掏鸟蛋,掏鸟蛋。”
王苍也对此也十分无奈,其实心里想着抽空带小家伙们出去放放风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总是呆在部落里,将来很难适应森林里环境,经过昨天铁牛一闹,就打算把小家伙们放出去接近接近大自然,只要不去森林深处,也没啥危险。
这些小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着向往,只要能出去,干啥都行。
众人们拿出箩筐,兽皮袋,浩浩荡荡的走出部落大门,朝森林边缘走去。
跟着父母的还好点,由铁牛带队的几个,加上铁牛和马妞一共九个人,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四处乱窜,见什么都要上去摸一下,别人已经开始采摘野果了,他们的箩筐早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四处乱疯,好在有铁牛这个“大哥”带队,没有闹出点特大动静。
九个人四男五女,看见鸟窝就掏,女的望风,男的上树。掏完这个,继续寻找下个。惹得一群大鸟在头顶叽叽喳喳的叫着。
王苍对他们几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回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不也是一样么,几个人偷偷溜出部落在外面瞎逛。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回去的时候。
王苍四处吆喝着集合,费了好大劲才把队伍整合了起来。
众人都箩筐满满的装着各种野果,铁牛他们九个小家伙却连框子都没了。人人头上都插满了花,弄得和个鸡窝似的,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王苍清点了一下人数,刚才集合队伍花费了很长时间,眼看太阳就快落山了,好在这次出来采集离部落不是很远,很快就能到达。便领着队伍,回到了部落。
关上部落大门,收拾好采集来的果实,女人们开始忙活起来,生火,做饭。
男人们坐在火堆旁,商量着明天该去什么地方打猎。
孩子们呢,围着铁牛几个人数着今天的战利品。
除了不小心打破的,足足搞来了几十个花里胡哨,五颜六色的鸟蛋。
那些跟着爸妈的孩子,两手空空,赖着非得索要几个。铁牛这个当大哥的也不吝啬,给他们每个人都分了几个。
“好好看管着,不然就没收,以后看谁的能变成小雀儿。”铁牛一副当领导的样子,吩咐着。
众小视若珍宝的托在手上,左瞧右看,稀罕极了,巴不得马上就能孵出个东西看看是个凤凰还是金乌。。。。
饭很快就做好了,今天没有打猎,部落里很节俭,用昨天剩下的骨头熬成汤,每个人一大碗,就着野果,就算是应付了晚餐。
吃过饭,时间还早,众人都围在一起,听着部落里的老人讲故事。
传说森林里有三大兽王,就住在天边那三座山峰上,统治着整个森林。
虎王,蛇王,还有鹰王。每到森林食物匮乏的时候,他们就会下山四处狩猎,把我们人当做猎物,不少部落的人都被吃光。
后来许多部落结成联盟,去消灭他们,都又去无回。
再后来雨水变多了,森林里的动物也跟着多了起来,三头兽王也就不再下山捕猎人类了。
不过随着资源慢慢的充足,森林里的凶兽也多了。人类最大的天敌就是狼群,熊,豹。不过好在这些凶兽都是晚上出来。白天人类去森林狩猎,他们躲进森林深处。晚上他们出来觅食,人类躲进部落,用高高的围墙把他们搁在外面。二者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共同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人类一直处在劣势,没有绝对的力量与凶兽抗衡,凶兽却无时无刻都在威胁着人类。部落里许多死去的人,都是无意间闯进凶兽的领地,被咬死。也有的凶兽,被人类包围猎杀。部落的围墙上就挂着许多狼皮,都是被猎杀后,剥了皮挂上去。用来威慑对部落虎视眈眈的狼群。
。。。。。
这些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被一代一代的人流传了下来。
听完故事,人们对森林都充满了敬畏。
而铁牛,却握紧了拳头。除了敬畏,对森林却有着更多征服的欲望。
天也不早了,人们各自回屋,期待着黎明的到来,迎接更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