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杀意弥漫的陆铉龄,徐鱼刚打算说什么,鼻血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脑袋只好像被重锤敲打,整个人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众人大惊,颜然急忙扶着徐鱼坐下。冥祺和江泽对视一样:“看来只能靠我们了。”冥祺上前一步,指着陆铉龄说道:“你想杀人就杀谁?那你爷爷先来陪你玩玩。”
陆铉龄没有什么表情,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那位同伴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他就死了。”
“那么你是不是怕了?怕就赶紧滚,不要站在这里碍我的眼。”冥祺从腰间掏出刀,在手里转起了刀花。
“既然你那么想死,成全你便是了。”陆铉龄走到勾连药前,一把就拔了出来。满地的根茎犹如毒蛇一般,紧紧地缠绕在他手上。
陆铉龄运转气机,根茎被烧成焦炭掉落下来,然后周而复始、循环不绝。
“带着他躲远点。”颜然赶紧扶起徐鱼,拖着他朝远处离去。
“我上了,你找准机会,一击必杀。”冥祺向江泽传音道,脚掌一踩,整个人就跃了起来,一刀朝陆铉龄手腕剁了下去:“这么好的东西,也不分一杯羹?”
“找死!”陆铉龄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怒气,手臂猛地一扯就把缠在上面的根茎给扯断,手臂一挥,扯断的根茎犹如鞭子一般击向冥祺面门。
“到日长安花似雨,故关杨柳初飞絮。”冥祺轻喝,刀光流转,将袭来的根茎劈得粉碎。就在他准备接着一刀斩向陆铉龄的时候,陆铉龄却消失不见了。回过神来,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冥祺身后,手里出现一把长剑,直欲刺入冥祺身里。
“当!”一声脆响,陆铉龄的手被震得飞起,冥祺反应过来,连忙抽身后撤,警惕的看着陆铉龄。
陆铉龄看着被震得飞的箭羽,又看向远方持弓的江泽,低声道:“红英箭、枯叶弓,‘箭君’江泽吗?”
冥祺看着陆铉龄手上的剑,眯了眯眼:“韦素见的‘浮沉剑’?”
“不错,”陆铉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勾连药放在地上,说道:“这位‘剑君’与你们相比未免太名不副实,骄狂自大,认为我不过是土鸡瓦狗,未曾想短短数招就被我斩杀。”
“韦素见死不死和我没关系,但现在你让我不爽我就杀你。”冥祺刀尖指向陆铉龄,口中念道:“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手中之刀无风自鸣,脱手斩出,划出道道寒光。
陆铉龄手一抖,浮沉剑绽放出道道剑花,口中念道:“一剑三万里,浮沉动九霄。”
刀尖交击,飞沙走石,犹如两颗星辰骤然相撞,绚烂而又夺目。
江泽眯上眼睛,盘膝坐下,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人,体内气息节节攀升,等待宣泄出去的机会。
冥祺收回刀,看着刀上出现的豁口,瞳孔一缩,冷笑道:“你是怎么能够动用韦素见的剑诀的?我是真的好奇,你们这些怪胎都是姓赵的小子从哪里找来的?”
陆铉龄手腕一转,浮沉剑消失不见,笑道:“怎么?区区剑诀很难吗?而且靖平卫的大人真的不知道我们是谁吗?”霎时间,他额头上出现了一道树状的印记,身上的气息也节节攀升,轻易地就超过冥祺。
“你是感染者?”冥祺不敢置信。
“正是。”陆铉龄点了点头,双手伸出,仿佛要将这片天地纳入怀抱,“而且还是第九个级别。”
“行境化虚。”冥祺长长吐了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震撼吐出。这个境界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过于神秘,就连总兵也不知道其中玄妙,或许只有将其命名的蒋家家主知道一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行境化虚有一个共同的能力,那就是......”陆铉龄消失不见,冥祺大骇,急忙横刀挡在身前。但胸口毫无征兆地被破开一大口,冥祺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怎么?是不是想不到?”陆铉龄从冥祺身前浮现出来,舔了舔手上的血,眼神狂热:“我们的生命层次本就比你们要高,可笑你们还一直追杀我们,殊不知你们才是猎物。”
“怎么可能?”冥祺喘着粗气,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这是?虚实逆化?这不是属于登上了求仙之路才有的权柄吗?”
“强大的能力自然也有限制,但我也没有那么好心为你解读。不用不可思议,这就是我们比你们高贵的象征。”
“那为什么还被我们追杀的犹如丧家之犬?”冥祺冷笑。
“低端的就像野兽一样,死了就死了。你什么见过判官以上的存在被你们捕获过。叫你们一声‘四君’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这一代里面还算拿得出手的,但那些老一辈为什么不出手,你知道原因吗?”陆铉龄歪过头来看着冥祺。
不等冥祺说话,陆铉龄接着说道:“因为他们也害怕啊,害怕自己太弱死在我们手上。你知道玄黄崩塌的内幕吗?那是因为玄黄天宫的两位宫主也被感染了!”
冥祺的大脑被其中的信息震得嗡嗡作响,只听见陆铉龄的声音接着传进他的耳朵:“九家家主也恐惧被感染的玄黄两宫主,因为被感染的两位宫主实力远胜于他们。所以一直内斗不停的他们达成一致,在玄黄天宫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灭掉了他们,但九家家主也个个重伤,蒋家家主之所以陨落也是因为遭劫时还是重伤未愈。”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冥祺张了张嘴,干巴巴的问道。
“这就是另外一个秘密了,但要死的你听不到了。两位包罗万象,吃了你们应该又可以进化了吧。”陆铉龄舔了舔嘴唇,如同看到了上好的猎物。
“冥祺让开!”江泽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盘膝在地的她站了起来,拈弓搭箭瞬息之间一箭便射了出去。
“骏马似风飙,鸣鞭出渭桥。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陆铉龄感受到这招中的凌厉,正欲躲避,一旁的冥祺却将他死死抱住,咧嘴一笑:“狗东西,要拼命的话谁怕谁。”
“你......”陆铉龄惊怒,正欲一掌打爆冥祺的脑袋,但那支箭的速度比他更快。避无可避,直直插进他的胸口,狂乱的气息瞬间爆发,让他忍不住嘶吼起来。
冥祺得此良机,一刀就朝陆铉龄头上斩去,却被陆铉龄拍飞出去。
冥祺稳住身影,来到颜色苍白的江泽身边,问道:“还行吗?”
“还有一箭的法力。”江泽喘着粗气。
“把握好时机。”冥祺说完,反手一刀将自己手腕割破,看着被鲜血浸红的宝刀,冥祺喃喃道:“等到出去一定要让徐鱼这坑货大出血啊,哥们我这次是真的拼命了。”
“姐姐也是。”江泽举手。
冥祺不再言语,闭上眼睛,只见身上气息攀升,很快便来到了一个顶峰。
陆铉龄好不容易平息了紊乱的气机,看着冥祺,感受着磅礴的法力,脱口而出:“包罗万象巅峰,仙道临界点!”
陆铉龄不再犹豫,身形消失不见,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江泽面前,打算先将其杀死。
“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冥祺睁眼,冷笑一声,一手按在陆铉龄脸上,就这样硬生生地将他推了出去。
看着激烈交手的两人,江泽深吸一口气,举起枯叶弓,蓄势待发。
又一次激烈的碰撞后,两人分开,听着自己犹如鼓风般的喘息声,陆铉龄说道:“了不起,你是唯一一个同境界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人。”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江泽不也一箭干废了你,要打就打,不敢打就把脖子伸过来我一刀剁了就行。”冥祺不屑地笑了笑。
陆铉龄额头青筋暴跳,而后又陷入平静,说道:“我真不想用啊,身体负荷太重了。”接着朝冥祺冲了过去。
冥祺正欲格挡,突然发现陆铉龄提起的一脚竟然角度诡异的绕过他的刀网,狠狠地踢在他的太阳穴上。冥祺顿时摔倒在地上,杵着刀颤巍巍的站起来,但发抖的双腿揭示了他的状态。
“你这是什么?”冥祺含糊着说道。
“竟然没踢爆,临界点果然不同凡响啊,”陆铉龄扭了扭脖子,将头转了一百八十度:“羚羊挂角,这就是我的天赋。”
看着说不出话的冥祺,陆铉龄带着猫捉老鼠样的笑容:“我还没用过天赋吧?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好了,还是乖乖去死吧。”
冥祺不甘心的吼了一声,朝陆铉龄冲了上来,陆铉龄避开迎面的一刀,一掌将冥祺打飞,满脸不屑:“困兽犹斗罢了。”但他突然看到,飞出去时,冥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不好,”陆铉龄回头,看到了已经近在咫尺的飞箭。“又是这一套!”陆铉龄怒吼,架起手臂,飞箭从手腕穿过,陆铉龄浑身肌肉暴起,硬生生将飞箭夹在了手臂里。
“不过如此。”陆铉龄说完这话,就看到又有两支箭羽无声息的没入他的胸口,将他的气息死死锁住。
远处的江泽露出一抹笑容,脱力朝后面倒去,晕倒之前心里面自语道:“弄死你。”
还没等陆铉龄调理完毕,冥祺飞身而上,刀光划过,陆铉龄的头掉了下俩,冥祺又是几刀,将陆铉龄剁成了肉泥。
“弄不死你,傻货。”冥祺冷笑,嘴里的血不停地涌出来。
“辛苦了。”看着迎面走来的徐鱼和颜然,冥祺咧嘴笑道:“没事吧?”
“没事了,突然得到点东西就不受控制了。”徐鱼点头。
“那就好,怎么样?强不强?”冥祺得意地说。
“强,强的差点把自己弄死了。”徐鱼一脸正经。
“服了你了,”冥祺朝徐鱼倒去,“江泽也脱力了,你好好照顾她。”
“行行行。”徐鱼看着晕过去的冥祺,四周转了转,将脱力的江泽背了过来,又将勾连药从地上拿起,各掰了一块放到两人嘴里:“虽然是针对手的,但毕竟是帝药,神话中的东西,对其他地方的药效也远超其他。你们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吧。”
看着起身的徐鱼,颜然疑惑的说:“剩下的?”
徐鱼走上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颜然,右手摸过她的脖颈。颜然一个激灵,便软到在地。
徐鱼转过身,说道:“滚出来。”
阴影中,一道身影走出来,笑道:“反应不要这么激烈,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可以吗?”
感受着黑衣青年的气息,徐鱼心里面喃喃说道:“坐忘境。”
徐鱼看着黑衣青年,笑道:“我可以说不可以吗?”
“你说呢?”黑衣青年的笑容愈加灿烂。
“那我不说了?”徐鱼耸耸肩。
“那你就去死吧。”黑衣青年笑容不变,上前一步,身上的气息犹如压城的黑云,骤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