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20
安哥拉监狱·行刑处·绞刑室
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看守者沿着阴冷潮湿的走廊走向绞刑室。
他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停下了脚步,抬手敲了敲门。
“是谁?”
绞刑室里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门外的看守者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着的粗糙的麻绳:“是我,去找绳子的人。”
“吱呀。”
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拿着绳子的看守者走进了绞刑室,他抬眼便看到绞刑室里站着四个人,一个手脚都带着镣铐的男人正套着黑色头套,被按在了墙上。另外两个看守者站在他身边,正反扭着绞刑犯的胳膊控制着绞刑犯,而还有一个看守者站在了房间正中央的绞刑台上,正调整着绞刑架的架子。
那是个木制绞刑架,一个粗壮的木棍插在木台上,末端折成了一个直角形,能够挂上绳索悬吊犯人。而木棍插着的木台由许多木板钉成,最顶面的木台上的木板可以随意抽去,木台旁有一个把手样的机关,当把手下压的时候,活板就会被抽去,当把手上推的时候,活板就会复原。当犯人站在绞刑台上并在脖颈被挂上绳索后,行刑者就会将把手下压,活板瞬间抽离,犯人双脚离地被悬空吊着,吊住脖颈的麻绳就将阻断受刑者的颈部大动脉和椎骨动脉,导致大脑缺血死亡,同时受刑者的椎骨还会在突然下坠的过程中被拉断。
这就是绞刑的行刑过程。
“真没意思,玩个绞刑都要自己去找绳子。”看守者说着,将手中粗糙的麻绳扔了出去。
站在绞刑台上的另一个看守者接住了绳子,麻绳有点重,他皱起眉头,指尖摸索着麻绳。
“这该死的东西还真粗糙。”
“我找了一圈,他们说只有这个绳子了,让我不喜欢就别玩。”带来绳子的看守者闷闷不乐地走到带着头套的死刑犯身边,一抬手用力打了一下死刑犯的脑袋,“都是这个该死的东西, 被判了这么麻烦的刑罚,要是枪决,我早就过瘾了。”
“的确,隔壁被判枪决的十分钟之前就结束了。”
“第一声警报已经响了,咱们哥几个难道就守着一个死刑犯?不如去外面找几个防御型NPC快活快活!一直待在这里太憋屈了。”
其他看守者也开始抱怨。
似乎进入了狼多肉少的阶段。
而站在绞刑台上的看守者正低着头绑绳子,他将麻绳拧成了麻花的样子,仅在末端绕了一个圈并打了活结,这并不是一般的活结,而是会随着被缚者的挣扎而收缩得更紧的打结法,用来当作绞刑所需的绳子可谓是恰到好处,听到同伴的抱怨,他微微一笑。
“在这个世界你们杀的人还不够多吗,少杀几个有什么区别?”
“就是心里不爽!”
“没错!凭什么其他攻击型NPC就可以在外面大开杀戒,咱们就得待在这里!”
闻言,将绳索打结的看守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抬起头,看着其他人,眼中寒光一闪。
“你们如果不想,可以离开,但今后不要再企图加入【真理会】,因为你们和那些只知道大开杀戒的攻击型NPC没有差别,都只有最原始的猎杀本能,根本不具备高级思维,【真理会】也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垃圾。”
“别别别,我们只是随口抱怨了一下,别当真别当真。”
“就是,我们和那些只知道杀人的NPC可不一样,我们都希望通过【真理会】的引导,找到这个世界背后的真相。”
闻言,那个看守者才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将绳索挂在了绞刑台上。
“你们听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加入【真理会】的,你们能够加入【真理会】是你们的荣幸,【真理会】将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让你们不至于永生永世以行尸走肉的身份你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堕落的活着,对此,你们应该感恩戴德,不要再让内心暴力的欲望填满自己。”
“是是是。”
“还请您在【祭祀】面前帮我们多美言几句,我们一定努力为【真理会】办事。”
其他看守者忙围了过来,讨好地看着绞刑台上的那人。
那人却淡淡一笑:“我?我能替你们说什么话,【祭祀】什么都知道,我根本不用多说什么。”
他说着,跳下了绞刑台。
“这个游戏,你们慢慢玩吧。”
“您不玩了吗?”
“不了,我不喜欢自己的手再沾染血腥。”
那人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但走了几步后,他又回头看着其他看守者。
“对了,这个囚犯可不是一般的NPC,他可是本轮游戏的玩家。”
“什么?!他是玩家?!”其他三个看守者都睁大了眼睛,看向被压在墙边的绞刑犯。
“没错。而且,【祭祀】说本场游戏是【死亡制】。”
那人抛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离开了。
“【死亡制】游戏?”
剩下三个看守者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回过头看着带着头套的绞刑犯:“也就是说……如果咱们在这里杀了他,那他就和咱们一样变成NPC了!”
“哈哈哈哈,有意思,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够成为决定玩家生死的人?!我从第九轮游戏被淘汰后,我可就再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了。”
“那还等什么?!快办了他!我早就看他们这些该死的玩家不顺眼了!”
三个看守者说着,将绞刑犯从墙边揪了过去。
他们扯着绞刑犯的衣服,将他拖拽到了绞刑台上,而绞刑犯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了他们隐藏的凶险之心,现在第二声警报已经响起,他已经没必要继续扮演一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囚犯的角色,再加上又走了一个看守者,1对3,他的胜算更大了点,因此他开始挣扎着,想挣脱这一切。
绞刑犯一个肩顶,撞开了左边的看守者,被蒙着头罩的他下意识地往左前方跑去,突然一个人从右侧拉住了他的胳膊吗,他带抬手想甩开对方的手,但下一刻却感觉自己的脖子人从后面用手肘钳制住了。感觉到一阵窒息,他咳嗽了一声,双手抓住那人卡在自己喉咙前的胳膊,一俯身将对方摔了出去。这时左侧突然有人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吃痛得弯下身捂住肚子,接着便感觉到又有人重重击打了一下他的后背,失去视觉的他借着那力量感觉到攻击者的方向,于是冲着左侧用肩膀顶了过去,将一个看守者撞到在地。
这时,右侧一名看守者一脚将绞刑犯踹翻,他手脚都被束缚着,完全无法防卫,只能任由三个看守者的拳脚雨点似的落在自己身上。
他本能地用双手护住头部,黑色的厚重的面罩让他感觉到一阵窒息感,三个成年男性一脚、一脚踩在他身上,像踩臭虫一样要把他踩死。
三分钟后,看守者们终于停下了动作。
其中一名看守者还吐了一口唾沫在绞刑犯身上。
“呸,这种人就是贱,非要打一顿才听话。”
“就是!老老实实受死不就完了?非得让咱们几个动手打一顿才老实!”
他们冷酷地盯着蜷缩在地上的绞刑犯,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从前,他们一直扮演的是逃亡的NPC,玩家在游戏中的地位远在自己之上,他们看到游戏玩家都是绕道走,因为他们在游戏玩家看来,就是用来增加【血榜】分数的血包。没想到现在,这一切都倒过来了,他们不再是被追杀的人,游戏玩家们反而因为【溟河系统】的游戏设定而被限制了行动,成为了待宰羔羊、砧板上的鱼肉。
这就是【溟河系统】的世界观。
没有永远的杀手,也没有永远的被害者。
一切都可能随时改变,只要游戏操纵者愿意,一切都可以轻易改变。
在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真正的赢家,所有人,都是输家,区别不过是输得多或少而已。
“咳咳……咳咳……”
绞刑犯蜷缩着身子咳嗽着,他被踢伤了肺,肋骨似乎也断了一根,随着他的呼吸他的胸廓疼痛着,那是之前被看守者几脚重脚踢到的地方。
“有枪吗?还是直接掐死他?”
“这不有个现成的绞刑台嘛,找那些做什么。”
“对,把他拖上去绞死!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被绞死变成NPC的玩家!”
三个看守者说着,将绞刑犯拖向了绞刑台。其中两个看守者一人抓住绞刑犯的一只胳膊,而另一个看守者则来到了绞刑台上,拉直了绞刑台上的绳子。绞刑犯踢着双腿聚类挣扎着,但无奈手脚都被铐住了,根本敌不过两个人高马大的攻击型NPC,他就被倒着拖到了绞刑台上,双臂被人架着,膝盖拖着绞刑台的楼梯,直接被架了上去。
“哈哈哈哈,有意思,来,绳套在这里。”
第三个看守者说着试图将绳套套在绞刑犯的脖子上,但绞刑犯拼命挣扎着,让绳套没那么容易套在他的脖子上。
见此情况,另外两个看守者按住了他的胳膊,而拿着绳套的看守者用力挥了几记老拳,只听得两三声沉闷的声音,在拳头两三次打在绞刑犯的太阳穴上之后,绞刑犯有些晕眩,挣扎的幅度也小了几分。
看守者们见此情况,按着他的脑袋强行“帮助”他钻过了绳套,将粗糙的绳套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这个玩家是哪一个呢。”
“唉,每轮的人都不太一样,我都懒得记他们长什么样了,光记得第一名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了。”
“可不止这样,我还见过一个卷发美人,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人,之前还看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这都什么人啊,【溟河系统】真是疯了。”
一个看守者喃喃着,拔出匕首,割断了绞刑犯头套下的绳条,用力一扯,将绞刑犯的黑色头罩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