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京城的人很多,人流量也很大。
正常来说,只要不是扛着砍刀,拿着强弓劲弩,入城并不会被严格盘查。
但如果城门守卫看你不顺眼,非要查你,那也是合规的。
走过长长的城门洞,梁知眼睛微微眯起,这座城市,再次给了他惊喜。
入眼全都是至少五层的楼宇,重楼飞阁雕梁绣户,仿佛来到了影视基地一般。
但是街边商铺的招牌,却都是发光的招牌,路边有高大的路灯和电线杆,偶尔还有一些蒸汽四轮车驶过。
最让梁知长见识的,是在天上飘着的,一辆涂着龙头图案的飞艇。
望京的人也很有意思,有短发有长发,有西装洋裙,也有汉服大褂,还有一些不伦不类的混搭。
左面的茶馆,挂着‘武隆’皇帝题诗的匾额,右面的咖啡店,则标榜自己用的是纯正麝香猫拉出来的咖啡豆。
东方和西方,古朴和新潮,奇怪的融合在一起。
其实安泰镇,也差不多是这个风格,但远没有望京城对梁知的冲击强烈。
“别站在路边发呆了,人家会把你当成土包子的,我们现在要先找一个住的地方。”
鸦爷从梁知的衣领中探出头来,对梁知小声说道。
梁知没走,而是指着远方说道:“那是什么?”
在他所指的地方,有一座至少三百米高的庞大高塔,通体由金属铸就,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冷的光芒。
这样雄伟的建筑,在梁知前世也并不多见。
“那是大岽新闻总局的通讯塔,通过这座通讯塔,可以将重要的新闻同时向全国发放,比如你们这些恶徒的通缉令。
这样的通讯塔,大岽还有几座,不过那些不是在皇城,就是在边关的军事重镇。”
梁知深吸一口气,现在他深刻的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简单,除了诡异的超自然力量外,科技水平也一定有可取之处。
他收起了身为穿越者的自傲,准备在这个世界认真的活下去。
鸦爷显然是在望京生活过的,在他的指引下,梁知雇了一辆‘出租车’。
大岽的出租车,是一种大的三轮自行车,后面有个能座两人的车斗,司机在前面骑行。
路上偶尔也有蒸汽动力的四轮车,但那些多是一些富贵人家的私家车。
“看那个拿遮阳伞的妹子,肯定是个富婆,而且手无缚鸡之力,咱要不要把她给抢了。”
“这条巷子黑漆漆的,咱晚上可以过来蹲点,要是有人路过……嘿嘿嘿。”
“大岽银行!看,这是大岽银行,作为未来的超级大恶人,你不去抢一次银行说得过去吗?”
路上鸦爷喋喋不休,诉说着可怕的恶意。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我虽然答应了你,但那些遗愿我要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来完成!”
梁知掐着鸦爷的脖子,低声呵斥。
司机转过头奇怪的看了梁知一眼,这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对一只小乌鸦那么凶干什么,小乌鸦又能有什么坏心思。
一路吵闹司机师傅终于停了下来,要了梁知32钱的车费。
这种三轮出租车没有计价器,价格按照时间来算,一个小时是30钱。
“所以,你要我以后住在这里?”
在梁知面前的,是一个地势有些低的破旧街道,街道中间被一条天桥贯通,天桥下面挤满了人。
有光着膀子表演铁枪穿喉的,也有穿着闪亮西装,表演扑克牌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吃、算命和占卜的摊位。
鸦爷在人群中盘飞了一圈儿,在一个摊位上盘旋几圈儿后,又回到了梁知的肩膀:
“没错就是这里,二仙桥,东城区打把势卖艺的全在这里,还是几个分区的中间地带,适合你隐藏居住。”
梁知苦着脸:“房子这么老,下面人多这么吵,这天桥上应该是铁轨吧,列车路过的时候……”
鸦爷拍拍梁知的脸颊:“望京居之大不易,如果你刚才听我的,停车先去干他几票,咱们可选择地方就多了。”
梁知耸肩,不搭理鸦爷,在二仙桥转悠,先是去了一间照相馆,然后寻找可出租的房屋。
找了一下午,看了几家,终于找到一个还可以的房子。
二仙桥街44号楼,404号房。
“靓仔,好好住哦。”
“该有家具都有,水电费自己交,不许养猫养狗,别带人来家里吵闹影响邻居,经常打扫卫生,住的干净点。”
房东是个头上烫着波浪卷,叼着香烟表情很凶的女人。
她查看了一下梁知的照身帖,拿了钱后就踩着大拖鞋离开了。
在望京,没有照身帖的人,是没办法租房的。
所以在租房之前,梁知把刚才照的照片,和那个扭曲医者梁枫的照片融在了一起,从此刻起他就是个有身份的人了。
他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这里就是接下来他要生活的地方。
这个房间是通电的,不过电器只有几个灯泡,卫生间里有热水器,厨房里有燃气,但是热水和燃起都是要额外花钱的。
最让梁知喜欢的,是一扇巨大的窗户,站在窗前能清楚的看到下方喧闹的景色。
“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然后接下来,就该穿越者展露手脚的时候了,抄书,抄科技,接下来就是我的时代。”
半小时后,梁知眼神放空,头发散乱。
“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想要搞些前世独有的配方,在这个世界开公司发财,但许多他能记清楚的东西,这个世界也有。
比如香皂,玻璃,水泥,电灯。
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前世他曾是某985工业大学的高材生,虽然最后的工作和本专业完全无关,可他脑子里的确是有东西的。
但那些东西的具体细节,他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这让他借着穿越者的学识赚钱的计划彻底破产。
“这不科学,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梁知捉住鸦爷的脖子:“告诉我,我穿越过来之后,是不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鸦爷一边猛啄梁知的手,一边嘎嘎叫道:
“你记不清那些东西,不是很好吗?”
“还有你记住,在大岽少提科学这两个字。”
“在这里,科学,是一种可怕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