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那白老板现在有什么打算?”魍笑眯眯地看向白渊,眼神里全是戏谑。
“倒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白渊挠了挠头,最后仿佛放弃一般,开始自顾自地说起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虽说还有所保留,但是却是不像最开始那样全然戒备了,“这个世界已经被折腾成这样了,我倒是也没必要现在还提防什么,总归也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了。”
“等等,白老板这意思,看起来是想跟我打开天窗说亮话?”魍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很有些不羁的样子,“怎么,现在不觉得我有什么想要害人的心思了?”
“要说的话,我现在还是觉得信不过你。”白渊没再看着魍,视线凝固在她身后的那只硕大的蜘蛛身上,“我愿意坐下来跟你好好聊聊,是因为我在它的身上没有感受到敌意。”
魍顺着白渊的眼神转头向后看去,是那只硕大的,安安分分趴在那里根本没有动弹的蜘蛛。她有些讶异地挑眉,看向白渊的眼神中带着审视的色彩:“你这人实在是有趣的很。说实话,我最开始还觉得那样的样子会吓到你,这才一直都以人身来跟白老板交流,眼下看起来,似乎是我多虑了?”
“那倒不一定,”白渊依然看着那只趴在地上的蜘蛛,“你之前若是以这么个样子出现,恐怕我都不一定会听你说那些话。吓到的话倒是还真没有,只是戒备心会更重罢了。”
“那看起来我还应该稍微庆幸一下?”魍歪了歪头,“但是就算是白老板说没从他身上感受到敌意,那看刚刚的样子,也不是什么非常镇定的表现啊。”
“就算不觉得这东西有敌意,但是突然见到一个及其危险的东西会有那种表现也算是正常的吧。”白渊并没有把魍的话放在心上,他声音平淡地回道,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的心绪产生波动一般。
“说起来白老板并不像那么唐突的人,”魍笑够了,也没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刁难白渊,“这么突然闯进来,可是想起了什么事?”
“倒不是想到了什么事儿,”白渊将视线收回来,眯着眼睛看向四周的山壁,“看到这座山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有些眼熟,按照我印象中的路线走也没有出错,所以...”
“白老板就想进来看看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熟悉?”魍撑着头,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看起来似乎是对白渊的想法极为感兴趣。
“是,也不是,”白渊似乎是有些困惑,“潜意识告诉我这里藏着和我有关系的秘密,但是我又觉得这里并不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地方,”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我一直觉得这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地方,但是路线什么的都没有问题,所以我现在也有点搞不清楚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魍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看起来白老板还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闯入这里的,我是该夸白老板一句勇气可嘉呢,还是该说一句有勇无谋呢?”
“你也没必要在这里这么阴阳怪气我,”白渊耸耸肩,“没多考虑一下就直接冲进来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这事儿我也不是不清楚。”
“白老板这话说得,倒也忒有点不知好歹了,”魍收敛了笑意,“你倒是也没想错,这里确实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地方。”
“你就这么肯定?”白渊盯着她的眼睛,神情有些危险。
“摆出那么个脸色给谁看呢,”魍嗤笑一声,“这里自然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地方,因为这里,是!我!家!”
魍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白渊甚至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也就是我脾气稍微好一点,”魍平静了一下心绪,重新开口道,“你换其他几个家伙来能当场跟你打起来。”
白渊没有出声,即便是没有说话,魍也看清楚了他的眼神,那里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对她刚刚的话的不以为然。
“白老板是不是想问为什么?”魍冷笑一声,“明明没有主动挑衅为什么还会打起来?”
还没等白渊说什么,魍接着说道:“白老板想必还没搞清楚我说这地方是我家的用意。那我这便好好跟白老板说道说道。你说这座山你看着眼熟,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这确实就是白老板知道的那座山...”说到这里,魍可以停顿了一下,观察白渊的神情。
果然,白渊的神情僵了僵,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有些惶惶,但是还是硬要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看得魍只想笑,她感受到一阵报复性的快感。
“的复制品,”欣赏够了白渊强作镇定的神情之后,魍才慢悠悠地说道,“主君以大法力将你们所谓的六界中的几处禁地完完整整地复制了一份给我们这些人当做蛰伏的老窝使用,就白老板刚刚的行为,那可是相当于拆了我家的家门闯进来,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挑衅?”
白渊愣了愣,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番尴尬的场面中。魍倒是没说错,他这种行为确实不怎么地道。
白渊僵硬地笑了笑:“意外,都是意外,那个结界让我有点不清醒,有些冲动了。”
“白老板这理由找得倒是牵强,”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这样推卸责任,可实在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君子,”白渊耸耸肩,“虽说在你听起来这像是在找理由,但是这确实是实话。那个结界,看见的时候我就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急迫感,好像我不抓紧时间打破结界进去的话,里面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白老板这理由找的,”魍砸砸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渊,“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啊。不过我就想不明白一点,不知道白老板愿不愿意帮我解惑一下?”
“你说,”白渊点点头,看起来很有高人的样子,“我一定知无不言。”
“白老板既然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想必自然对于这个世界比我这个半道上突然被扔过来解决问题的人知道的多,”魍的声音慢悠悠的,不急不缓,让人产生阵阵轻松之感,“那么白老板,你不知道这座山是在哪里的吗?隔了十万八千里你也跑过来硬要闯,你的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白渊愣了愣,等到想明白这是在说什么的时候,魍已经回到了大蜘蛛的头顶上。她没再看白渊的神情,整个人站在蜘蛛的头顶,然后缓缓下沉,直到最后完全被那蜘蛛吞没,消失在山腹中。
随后,几乎要碰到山腹顶部的巨型蜘蛛缓缓转过身去,一副不想搭理白渊的模样,看得他一阵尴尬。
不得不说,虽说魍最后的话说的不怎么好听,但是还确实说到了点子上。有关这座山,白渊只知道这是天界的禁地,但是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要是说哪一界的禁地就应该在那一界之中,那就有些错得离谱了。就算不说天界,不在自己本界的禁地也是多了去了。像鬼界和冥界的禁地其实有好几处,但是最出名的是那个游离于所有界面之外的神墓,那里算起来其实是鬼界和冥界的双重禁地,据说势力划分乱糟糟的,毕竟也没几个人愿意去那里做这种细致活儿,就导致这里在归属问题上争议极大,最后也只能各退一步,承认对方存在的合理性才罢休。
所以说禁地这种东西,变动性很大的,这天界禁地的名头白渊也只是听说过,但是具体是在哪里根本就一点头绪都没有。
可能就在天界,也可能在鬼界或者冥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也有可能在魔界的边缘,甚至说就在凡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魍并不知道白渊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在她看来,这就是在无缘无故地找茬,倒也难怪会觉得不爽不开心。
白渊看着面前已经完全调转了身形不打算再搭理自己的巨型蜘蛛,也就是魍,缓缓开口道:“你的想法我不想,也不会再干涉,只有一件事,你若是想要吃掉切斯特顿的时候,希望你能通知我一声。毕竟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地盘,也不能光靠你这么个外人给我们补漏子。”
巨型蜘蛛半天没有动静,白渊放松了身体,正要转身离开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对了,神墓那边是不是也有你们的人?”
魍半天没有出声,白渊无所谓地笑笑:“罢了,我到那边自己看吧。”
这话说完,白渊便转身朝洞口走去,再也没回头看过。
白渊离开半个时辰之后,巨型蜘蛛的体型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人的模样。魍稳稳当当地站在刚刚还有只巨型蜘蛛的山腹中,眯着眼睛笑起来。
“神墓啊,那可真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