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感觉到自己沉入了一片星空之中,自己的周围似乎除了虚空之外什么都没有。远处闪烁的那些,是星星吗?白渊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托着往那片星星那里走,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的脑袋里现在一片空白,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要去哪里,究竟要做些什么。
白渊估算了一下自己与那片星空的距离,应该再有个半炷香的时间就能到了吧。他躺在那里,茫然地看着上方飞快划过的流星,想不明白自己这是要去干什么。
那片星光越来越近,直到最后,白渊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朝前走,他正躺在一座星空中的祭坛上,头顶的正上方不远处,便是那群正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的星星。
白渊摸了摸自己背后的祭坛,硬邦邦的,根本谈不上柔软舒适,摸起来仿佛是硬石板一样。他撑着地面,缓缓地站起身来,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自己躺着的祭坛。
祭坛并不算大,约莫只有半丈方圆,白渊在里面躺着,甚至显得有些狭小。那祭坛通体以青石板铸造而成,最让白渊惊奇的是,这个祭坛看起来根本就是悬浮在空中的,甚至于根本没有受到其他力量的稳固加成,就那么飘在那里,仿佛那东西本身就会飞一样。
然而祭坛上除了用石板搭起来一个看起来有点像桌子的台子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纹路雕刻,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祭坛,在凡界中到处都是的那种,按照常理来说,根本不可能悬浮在空中。
白渊倒是也没计较那些,毕竟都说了是按照常理来说,他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能够用常理来解释的,甚至于他现在在这里,莫名地还产生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仿佛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
有声音缓缓地在白渊的耳边响起,似乎是扑动翅膀的声音,白渊徇声看去,一只看起来很像凤凰的透明色的鸟正在他的头顶上方盘旋,三十三根尾羽上闪烁着瑰丽的色彩,在星空之中,美得让人有些窒息。
白渊看得有些愣神,他甚至试图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这只看起来有些像凤凰的不知名的鸟。
那只鸟像是感受到了白渊的想法,不仅没有下降,甚至飞的更高了。白渊无奈地缩回手去,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看起来仿佛是丢了魂一般。
那只鸟忽然仰头高鸣,清脆的啼鸣声听得白渊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仿佛是为了呼应这鸟的啼鸣声,远处传来了一声龙吟。那声音在白渊听来格外的熟悉,透着一股子兴奋的味道。
啼鸣声很快便停了,但是龙吟声却一声接一声,听起来越来越急促。白渊能听懂那是什么意思,那声声龙吟,在急迫地喊着:“来了,来了,这就来了!马上就到!”
白渊皱着眉头看向龙吟声发出来的方向,起初那里什么都没有,而后是一个有些模糊的虚影,直到那条透明的龙绕着他盘旋了一圈之后缓缓地落在他的身边,他才明白这股子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那条透明的龙,分明和他的本体一模一样,要不是因为自己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有人跟他说这就是他的灵魂他都信。
白渊忽然愣了愣,他真的还活着吗?现在看到的这些东西,是不是死之前的幻象?实际上他其实已经死了?
白渊还在疑惑,在他身旁停下来的那条透明的龙朝着天上盘旋着的那只模样奇怪的鸟高声吟啸,似乎是在催促着什么。
等等,催促?白渊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身边那条看起来霸气十足的龙,伸手摸了上去。
触手冰凉,龙鳞的质感片片分明。那条龙微微低头看了白渊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那条龙,冲他笑了?
白渊有些茫然地收回手去,似乎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说这条龙是灵魂体的话,自己为什么能触摸到类似实体一样的东西?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只鸟是什么东西?这条龙到底又是什么?
一个又一个疑问挤进了白渊的脑海中,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疼得要命,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他的脑海中翻出来。
一声嘹亮的啼鸣声打断了白渊的思绪,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头顶上那只盘旋着的,像是凤凰一般的怪鸟,那怪鸟的背上,似乎...多了一个人?
白渊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那鸟背上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那人被包裹在一团极为明亮的光芒之中,根本看不清楚长相。硬要说的话,那人身上的光芒似乎是和头顶正上方的星光如出一辙,甚至于那人出现在那只怪鸟的背上时,白渊感觉到头顶上的星光都黯淡了不少。
那人站在怪鸟的背上,似乎根本没在意白渊对他有什么想法。那怪鸟看起来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缓缓地朝下降落。白渊看到那怪鸟根本没有朝着祭坛的方向落下,而是朝着祭坛之外的虚空扑扇着翅膀。白渊正在疑惑之时,看到一旁的虚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跟他所站的一样大小的祭坛,那只怪鸟不偏不倚,正巧落在那个凭空出现的祭坛正中央的月桂树上。
那棵月桂树中央处有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一眼看去便让人觉得那就是一个专门准备出来的落脚之处。那怪鸟的两只爪子正巧抓在那处平坦之处,看起来倒是正正好好,仿佛那棵月桂树就是为了让那只怪鸟落脚而存在的一般。
怪鸟落下之后,仰天啼鸣一声,背上那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人缓缓地漂浮起来,他像是在漫步一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气息,尽管看不清楚长相,但是从他的一举一动之中,能感受到他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被他放在眼中一般。
白渊紧盯着那个逐渐向着自己走来的身影,他在虚空中踏空而行,每一步都带起一圈圈的波纹,仿佛是走在水面之上。那人没用几步便来到白渊的面前,身上的光芒缓缓地收敛,直到最后变成了和正常人一样的状态。
出现在面前的这个人,白渊曾经见过,不光是见过,甚至于可以说是印象深刻。面前这个人的外貌,着装,没有一处与他之前在司虹羽体内那个黑洞连通的空间之中见到的那个给他一种极度危险感的人不同,只不过面前这人身上的气息,与之前根本就是天壤之别,那是一种为平和的气息,甚至隐隐透出一种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的感觉来。
白渊有些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才好,就在这时,对面那个人忽然开口了。
“አንተ ባይ ዩና ነህን?”那人开口,说出一句白渊之前从未听过的话,白渊更茫然了,他看着男人那张美得不似真人的面孔,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አታስተውሉምን?”那个男人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看起来像是在认真思索些什么。
白渊一头雾水地看着离自己不过七八步的距离,看起来很是困扰的男人,尝试性地开口问道:“前辈...是什么人?”
那人的眼睛亮了亮,有些磕磕绊绊地回答道:“我...本源的...护佑之人,想要...找...世界之中的强者...联合。”
白渊皱眉思索了片刻,从他那断断续续的话里倒是猜出了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说他是世界本源的守护者之类的存在,想要找世界中原本的强者联合之类的。
白渊有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强者?我?”
对面的男人点头,话语逐渐连贯起来,看起来像是已经想起了这里的语言应该是什么。即便是这样,他说话还是很慢,白渊不由得怀疑他根本就不是对语言不熟练,而是本来说话就是这个调调。
“对的,你是这个世界中最强的几个人之一了,所以我才会找上你。”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这种话用来形容男人似乎有些不靠谱,但是白渊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出旁的形容词,这个词儿套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实在是太合适了。
“您说笑了,”白渊的态度极为恭敬,面前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和善,但是那种强者的压迫感还是强得很,“不说小子还没有晋入帝境,这个世界中,实力在小子之上的还有不少人,光看实力的话,小子认为前辈应当去找那几个顶尖存在才是。”
“不一样,”那人摇了摇头,很是认真地看着白渊,“他们,实力够了,但是资质不够,进步空间太小,破界飞升的可能也很小,所以不行。”
“破界...飞升?”白渊挑了挑眉,这种说法他只在典籍中见到过,向来是一笑而过,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毕竟这种事情,几乎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实现过。
“前辈不要拿小子寻开心了,”即便是觉得面前这人在开玩笑,白渊的神情也是恭敬的,“破界飞升这种事,怎么可能...”
“可以的,”那人打断了白渊的推辞,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