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原本动都不动的小鸟在白渊的一声轻喝之后抖了抖翅膀站了起来,歪着头蹦跶了两下,看了看白渊,然后往前蹦了两下,蹭了蹭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指。
见到这种场景,白渊忍不住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看得一旁的司虹羽哼了一声,很是不待见白渊似的将脑袋转了过去。
“两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司虹羽呸了一口,很是有些愤愤地说着这样一句话。白渊倒也能理解他的想法,毕竟这种事儿随便一个知道怎么回事儿的都不会觉得他的做法是对的。
白渊这样想着,伸手将那绿毛小渡鸦重新放进笼子里,那小渡鸦站在鸟架上,拍了拍翅膀,歪着头盯着白渊一直眨眼,似乎是想要用那双小眼睛将白渊记住一般。
白渊将那笼子一关之后就没再看里面的绿毛渡鸦,转身朝着司虹羽仰躺着的躺椅走去,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拽过一旁桌子上放着的酒葫芦,拧开塞子就灌了两口。
司虹羽听到声响,转头看了白渊一眼,似是有些诧异:“怎么?不喝你那茶叶了?”
白渊咂咂嘴,品味了一下从自己喉咙中滚下去的有些辛辣的酒液,呼出一口带着酒味儿的空气:“偶尔缓缓口味也不算什么少见的事儿吧。”
“你还有这心思?”司虹羽撇了撇嘴,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但是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转过头来看他,“我发现你这人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哦?”白渊兴致颇高地继续往嘴里倒酒,“我怎么了?”
“就那个小子对你来说比这只鸟还重要吗?”司虹羽忍不住开口,声音中的不满似乎要溢出来,满满的都是对白渊行事风格的质疑。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那小子的来路?”白渊晃了晃脑袋,那酒并不是寻常那种一枚铜板就能买到的二两劣酒,是司虹羽自己搜罗来的仙酒,没什么别的特点,就是一个容易醉。
“哟,你还能记着这事儿,不容易不容易。”司虹羽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嘲讽之意。
白渊又晃了晃脑袋,努力看清面前的人,那模样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聪明,惹得司虹羽忍不住啧啧两声。
白渊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整个人都摊平在躺椅上,目光直视着天花板,声音不大,听起来仿佛梦呓一般:“倒也不...不算什么很重要的身份...你之前应该听说过十方杀神吧。”
“听说过啊,”司虹羽点点头,“那几乎算得上是天界数一数二的战力了,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白渊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呆板地仿佛是被施了留声法术的石头。
“我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些,”司虹羽耸耸肩,“顶多也就是在什么地方闭关或者又去找哪个童子寻欢作乐去了吧。”
白渊默了默,有点想笑,他现在虽说是有点醉,但是精神还是清醒的。不得不说,虽然碍于十方杀神的名头,整个六界里没什么人敢打听他的下落,但是他的取向问题都快变成六界里有点修为的人都知道的日常笑料了。
“闭关嘛,倒是没有;寻欢作乐呢,也算不上,”白渊摇头晃脑,看起来似乎是完全醉了。他抬起一条胳膊,单手撑着头,醉眼迷蒙地看向司虹羽的方向,“没猜对,再猜。”
“我在这边,”司虹羽开口,满是无奈地说道,看着白渊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来,忍不住咧了咧嘴,“你这家伙酒量是真的差劲。”
“你别转移话题,”白渊挥了挥手,似乎是在赶跑什么可疑的东西,司虹羽忍不住地在想被他赶走的会不会是他自己的智商。“今天你猜不出来这就不算完。”
“还能有什么别的答案,转世了?”司虹羽撇了撇嘴,随便瞎猜了一个回答。
“你看,你这不是知道...那你之前还瞎猜糊弄我。”白渊眨了眨那双有些雾蒙蒙的眸子,语气听起来还带了点埋怨。
“还真是转世了啊。”司虹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毕竟他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还真撞上了正确答案。
之后再有什么也不必白渊来说明了,想必那个被白渊一直盯着的小子就是那个所谓十方杀神的转世。现在他唯一疑惑的一点就是,这次的转世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是惯常的转世历劫还是犯了什么事儿被打下天界?
如果是前者,那么以那人的狡诈程度,恐怕绝对不会像旁的仙人一样将所有修为封锁在镇仙台,怎么想都应该是自己偷偷藏了一部分能量带到了凡界,以防上面有人趁他虚弱之际算计他致使他魂飞魄散。
如果是后者的话...怎么想都不太可能,那个人说起来对于天界那些条条框框看得比旁的仙人重很多,怎么也不至于因为犯了事儿被贬下界。
这么一想,白渊这样重视这人的原因也清楚了,想来是那具凡人的躯体对灵魂的牵绊太低,被这家伙拽进识海中去了吧。
司虹羽看了看笼子里一副呆呆傻傻样子的小渡鸦,
姜子储觉得自己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没有,他只看到鸢尾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在说些什么,然后就闭上了眼。
等再睁眼的时候,姜子储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远处似乎隐隐约约有光,他抬了抬脚,身上并没有什么束缚。
姜子储往周围看去,除了那处有光亮的所在之外,其他的地方看起来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处发光之处走去,神情中满是戒备。
走了仿佛有一个月那么久,那个发光的东西才在他的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看起来,似乎是一只缩成一团的...鸟?
等到姜子储凑近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单纯地把那东西概括为鸟实在是有些浅薄。就只是单单站在它的前面,姜子储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强横而又盛气凌人,那种压力在姜子储出现之后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朝着他的方向疯狂挤压。姜子储只觉得自己在这种压力下仿佛要喘不过气来,那是一种仿佛要将他挤压成薄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