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洞穴之中,白渊带着魍不紧不慢地走着,洞穴上原本光滑的山壁已经变得有些坑洼不平,白渊忍不住摇了摇头,看这样子,似乎那家伙的反抗...相当激烈。
切斯特顿已经被困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周围的山壁根本打不穿,甚至于他拼尽全力都只能在上面留下一点点凹陷与划痕。原本看着他的两只猫根本就不管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对于这种相当于无视的行为,切斯特顿感觉是在对他进行让他相当难堪的羞辱。尽管说不管他如何攻击,周围都不会出现任何变化,他还是没有停下。
烟花和扬州不管切斯特顿倒也不是不负责,只不过这个地方算起来的话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他能跑出去。话说回来,整个六界之中能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的人几乎可以说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这个地方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什么外界普通的山崖洞穴,而是白渊的“域”,在这个地方,除非是白渊允许的,否则基本没有什么人能直接进来。
隔着老远的距离,白渊就听到了“轰轰”的声响,那是有什么人在拼命砸山岩的声音,沉闷而源源不断。白渊一点都不觉得那东西能真的吧这个山洞打穿,但是他倒是也不想这么听着这些动静了。
在魍的注视下,白渊翻手捏了个法诀,顿时,那种沉闷的声响消失不见。白渊瞥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魍,笑了笑:“少折腾一点待会儿才有力气干别的不是?”
魍没有回答,白渊耸了耸肩,带着她继续往洞穴的深处走去。
实际上也没有多远,白渊站在一扇小木门的面前,抬手推了推那扇看起来相当不起眼的小木门。
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一阵灰尘伴随着开门的动作从门中飞出来,呛得人直咳嗽。白渊挥了挥手,将飞到自己眼前的那些灰拍散。
木屋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地上躺着一个几乎被裹成粽子,但是还在不停挣扎着的人影,那人有着发蓝的皮肤,即便是被捆成一团也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整个人挣扎着试图从这个地方逃出去。那些灰尘就是被他折腾出来的。
白渊都有些感动了,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实在是相当值得鼓励。就在白渊都觉得这家伙值得钦佩的时候,魍撇了撇嘴,对这种无畏的表现显得很是不屑一顾。
就在切斯特顿看到魍的一瞬间,他挣扎的动作突然停下了,白渊能看到他的眼睛有些发红,而后他的眼睛瞬间变红,整个人都是一副恼恨至极的样子,看那模样,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魍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心情极好地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那里俯视着地上徒劳地挣扎着的天青妖最后的族裔,以一种相当专业的食客的口吻评价道:“瘦了,口感可能不太好了...不过影响不大...反正吃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儿...”
“不是,你这未免也有点太直接了吧?!”
白渊有些哭笑不得地将魍拉开,地上的切斯特顿在听了魍的话之后,挣扎地更厉害了,甚至于白渊给他下的禁言咒都差点被他冲破,他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魍,显然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冷静点!”
白渊伸手拍了一下切斯特顿光溜溜的脑袋,一道浅蓝色的光芒被白渊拍进他的身体之中,将他那狂躁不已的情绪强行安抚下来,然后他看了一眼魍,脸上的带着无奈的表情:“不是说要好好说吗?”
“我在好好说了啊,”魍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这不就是在平心静气地跟他说吗?这样还不够?还要我说什么?”
白渊被这三连问追问的有些发蒙,然后他这才想起来,即便是答应了好好说,但是对于往来说,切斯特顿就只是一个食物,对于食物这种东西...任凭谁都不会在吃掉之前还得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吃它。
还能怎么解释?我饿了所以我得吃了你?
问题是魍她本身也不饿啊。
所以这种对食物品相的点评...不得不说,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对于一个食物而言,白渊承认,这的确是最适合现在说出口的东西了...
“当然不是让你说这个...”
即便是觉得有些强人所难,白渊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我都跟你说过了,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你刚刚不是还答应的好好的?”
“虽然我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魍歪了歪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看起来相当...安详(?)的天青妖,撇了撇嘴,“不过你如果硬是要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这话说完,魍便向前走了两步,在切斯特顿光溜溜的脑袋旁边蹲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露出一张满意的笑脸。
白渊觉得有些幻灭,不知道为什么,他越看这场景越觉得像是魍在挑西瓜...
“喂,想必你也应该已经认出我来了,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呢,想必你也是一点都不陌生,甚至于看你这样子,应该还挺恨我。但是没有什么用,因为你打不过我。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了,有印象吗?”
切斯特顿一脸安详(?,安详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地摇了摇头,似乎对魍说的话一点印象都没有。
魍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和之前切斯特顿见过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她慢条斯理地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缓缓变形,细长的,带着银白色绒毛的蛛腿探了出来,看起来有些诡异,但是切斯特顿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脸上原本的安详之色都快维持不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因为白渊下的禁言咒的原因,他根本就说不出一个字。但是这也并不能阻挡他表达自己的震惊之色,显然他在看到这条蛛腿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什么。
魍很是随意地将那条蛛腿悬停在离切斯特顿的脑门不到一尺的距离之内,尖锐的蛛腿仿佛随时都能刺穿他的头颅。切斯特顿的脑门上开始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魍欣赏着他这副迅速改换的神情,脸上满是愉悦的表情。
在白渊看来,魍的行为堪称是魔鬼,想来切斯特顿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几乎灭了他全族的家伙,就是在禁地中一直被供奉着的山神...的“宠物”?
没错,在切斯特顿的记忆中,作为差点要了他的小命的雪含香彩啸蛛,实际上是他们供奉的山神大人养的一只宠物,虽然看起来相当凶恶,但是相当听话,至少当初山神拦住它救下自己的时候,它确确实实地停了下来。
但是眼下这只大蜘蛛出现在这里,而且之前还杀了天青妖一族中所有的人,这不禁让切斯特顿有些惶恐,难不成...山神大人,被这只大蜘蛛给杀掉了?!
魍欣赏着切斯特顿急剧变化的脸色,声音相当愉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山神?有个更残酷的消息你要不要听?你们所说的山神,实际上就是我。”
魍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整个人都是笑眯眯的,但是看在切斯特顿的眼里却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故事传说里的恶魔。
“当然,你肯定怀疑过你那些族人的死,这个倒是也不用多想什么,那些尸体,你没觉得特别轻吗?那就只是一层皮而已,里面的能量和血肉...”
魍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容相当灿烂:“在这里。而你,很快也要到这里了。”
切斯特顿的眼睛瞪得滚圆,一股幽蓝色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白渊一愣,这是...硬生生地冲破了他的禁言咒?
切斯特顿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眼睛都有些红的发紫,朝着魍满是愤怒地吼道:“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
切斯特顿的话戛然而止,白渊的禁言咒在他的冲击下短暂失效,很快又被白渊激活,因此他又变成了一个哑巴。
“没有为什么,”魍又拍了拍切斯特顿的脑袋,“你可能会觉得,你们天青妖世代供奉山神,山神大概会保佑你们吧?但是这也只不过是你们的一厢情愿,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会护佑族群什么的。说到底,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吃你们这群家伙,虽然不管是从能量的精纯度,还是能够提供的能力增长效果来看,你们都是最佳的口粮,但是实在是太难吃了...”
魍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之后,继续抬起那根蛛腿对着切斯特顿的眼睛:“再说了,当我开始吃你们的时候,就说明我拖不下去了,我也得活着,不是吗?我可一点都不想死...”
这话刚一说完,那条蛛腿就扎进了切斯特顿的脑袋之中,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渊硬是从那张脸上看出了一丝恍然与解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