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若夫看到士兵和铜尾跳蚤展开了鏖战,怒吼一声重擂胸口,只见他的身体迅速膨胀起来,他浑身的体毛已跟着疯涨,很快把裸露的皮肤覆盖起来。片刻功夫,邵若夫已经变成了一只接近五米的白猿巨兽。变成白猿后的他再次咆哮,这次的声音震耳欲聋,他浑身的白色毛发被音波震起,只见邵若夫后脚蹬地,如流星般坠入虫群,他那比身高还高的双臂展开,分别抓住两只跳蚤,然后两手往中间使劲一砸,跳蚤便化作了肉泥,从他的指缝中留下。
看着邵若夫已经开始杀戮,安桥看了李潜一眼“算你运气好”她抽出匕首,在原地吟唱着,很快,一个光球从她的身体上方涌出,然后飞向了白猿,钻进了他的身体,随后便可以看到白猿身上的细小伤口很快愈合。
逃过一劫的李潜看了安桥一眼,咬了咬牙,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他奔向了自己的摩托,在他的边三轮摩托副驾上按着一架重机枪,他把摩托发动起来,伴随着比所有人摩托都要大的轰鸣声,发蓝的火焰从尾气管排出,风驰电掣的摩托直接朝着虫群冲了进去,李潜左手控制着方向,右手按下扳机,一条火舌从重机枪的枪管中舔出,落在跳蚤身上打出一个又一个血坑。
叶坤也是冷哼一声,收掉抵在苏泽背心的短剑,闪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等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已然是在虫群当中,他出现在一只跳蚤背后,双手短剑插入跳蚤甲壳与甲壳连接的薄弱处,一双短剑似乎是被施上了魔法,只是划开一个小小的伤口,但血液却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叶坤又在跳蚤身上捅出了几个窟窿,跳蚤想要还击,却早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跳蚤努力侧过头,自己的身体仿佛是被用锥子扎开无数孔洞的水瓶,血液像是一道道赤练,顺着体内飞出,血流满地。
看着四人在虫群中大杀四方,苏泽也收敛了怒气,他从摩托上取下陌刀,站在方阵的中央,两株藤蔓横扫而出,不断清除着落入人群的漏网之鱼,又是两只跳蚤落下,距离苏泽不算太远,看着跳蚤在人群中展开了杀戮,苏泽立马狂奔过去,左手的藤蔓勾住跳蚤的身体,接住藤蔓的力量,苏泽直接飞向空中,朝着跳蚤坠去,而右手的藤蔓往身后一卷,藤尖握住身后陌刀刀把,一道寒光闪过,右手藤蔓直接将陌刀拔出刀鞘,一米多长的陌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的弧线,附带着藤蔓巨大力量的斩击直接落在了跳蚤身上,跳蚤从头至尾直接被切成了整齐的两段。
藤蔓把陌刀插回到刀鞘中,苏泽蹲下身来,在跳蚤的尸体边上,铺满了人类的尸体,有老有少。苏泽看着最上方的尸体,那是一个老人,他的双眼睁得老大,苏泽从他的衣角撕下一块布料,盖在他的脸上。就在苏泽起身时,他听到了在尸堆下传来的微小动静,他赶忙翻开成堆的尸体,在搬走了四五具尸体后,苏泽看到了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大,脸上满是血污,苏泽赶紧将他从尸堆里抱了出来,苏泽仔细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上,他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已经被连根削去,还不断往外流着血。苏泽抱着他直接朝着前面跑去,没一会就跑到了安桥的身边“快,安姑娘,快帮这孩子止下血。”
安桥回过头来,看了眼苏泽,接着又看到他怀中的男孩,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一团比刚刚小上很多的光球冒出,钻进了男孩的伤口。苏泽也同样打量着怀中的男孩,出人意料的是,尽管受着十指连心之痛,但是男孩却从没有喊过一声疼,也没流一滴眼泪,就是用上牙咬着下唇死死撑着。
看着男孩的伤口不再流血,苏泽把男孩放了下来,他给男孩掸了掸衣服道,可是面前的男孩却双手紧紧地抓着苏泽的衣角,一双明亮的眼睛倔强地看着苏泽。
“怎么啦孩子”苏泽轻声问。
“我……我想活下去”男孩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在现在这个时代,活着远不如死去轻松。”
“那我也要活着”男孩的语气更加坚定起来。
苏泽叹了口气“活着谈何容易”他从摩托上取出一把部队配给他的手枪,再拿上一小盒子弹,塞进男孩的手里。
男孩看着手中的手枪,他在被卖出来前曾听父亲说过,这样的一把手枪在基地中足以买到数十个自己这样的小孩,还不算上那些子弹。他看了苏泽一眼,仿佛要把面前这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大哥哥,你叫什么?”他松开了紧抓着苏泽衣角的手问道。
“你现在知道也没有用”苏泽拍了拍男孩的后脑勺。
“我肯定会活下来的, 我会报答你的”男孩的声音斩钉截铁,似乎是说给苏泽,也似乎是说给自己。
苏泽用余光看到了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这边的安桥,他俯下身来,凑到男孩的耳边“我叫苏泽,在北城墙卫队当兵,你记好了,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嗯。”
“那我们拉个勾。”
男孩伸出了右手,可是看着光秃秃的小拇指,他愣了片刻,立马换上了左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古老的歌谣顺着风声越传越远,两人在拉完钩后用大拇指盖了个戳。
在人群外面,士兵们仍在不断地扣动着扳机,只是跳蚤也变得稀疏起来,在五个强大觉醒者的加入后,虫群消失的速度变快了许多。伴随着邵若夫最后的一声怒吼,最后两只铜尾跳蚤被他捏爆,而他的体型也开始逐渐缩小,很快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看着浑身血迹,精疲力竭的李潜和叶坤,安桥和苏泽出乎意料的一言不发,没有找他们的麻烦,五个人跨过满地的尸体,重新聚在一块,看着血流汇聚成的小溪,所有人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