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商业社会最敏感的一群人就是经纪人了,当刘妮退场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的临时推荐人身边堆满了人,都是来打听她的情况的,那个临时推荐人都激动得两眼通红。
当看到她归来,呼啦啦地把他围住,意图当然是想收买,这可是宝贝啊!
“诸位、诸位”大胡子管理员,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大胡子,反正在妮子的眼里,这些罗马男人就两个。大胡子和没胡子的,挤到刘妮的身边,高举双手,大声喊着,连身上的托加袍子都挤歪了,也不在乎:
“大家听我说,现在是比赛时间,大家想招揽,请在比赛结束后,你们再谈,现在请大家离开!”
“等比赛结束,哪还有我们什么事啊!”闹哄哄的场面,终于在大胡子管家找来卫兵才将他们驱散。
“尊敬的女士,你是平民还是贵族?”大胡子看妮子的样子肯定不是奴隶,如果是奴隶,他就下手直接抢走,至于原主人那里如何交代,呵呵,钱而已!但如果是平民,那就直接谈钱,也好解决;
如果是贵族,就比较麻烦了,贵族参加角斗的也很多,一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声望,二是为了巨额的奖金,没法收买。
“大胡子先生”妮子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直接给他以胡子当名字:
“我就是想玩玩,不会当职业角斗士的”
“哦,原来如此”想这么玩,敢这么玩的,只有贵族了,这是大胡子自己的脑补:
“现在,外面的观众想让你再次出场,参加角斗,真正的角斗,不知道阁下愿意?”
“我不想杀人”妮子伸手看看自己依旧血迹斑斑的右手,又补充一句:“太恶心了。”
“啊!?”
如此自信的人,他见过,但用如此理由自信的,大胡子还真没见过。
“角斗都是要死人的。”怕杀人或怕被杀,还当什么角斗士啊。
在角斗场里,杀人是荣耀,被杀是宿命。
“如果一定要杀人,我就不参加了”
“如果对方一定要杀死你呢?你也不杀吗?”
“他们杀不了我的。”
“尊敬的女士,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就是对方想杀你,你也不杀死对方?”
“是的”
“好,请你等一下”
商量时间很短暂,大胡子回来了,答案是“如你所愿”,并给她破天荒的条件,她可以自由选择对手。
“不必了,选择一个你们这里最强的吧”
“好,不过,我要向你说明,我们这里最强的,是一个奴隶,他只要能再杀死你一人,他就可以获得自由,他绝不会手下留情。他是一个士兵,是个御车士兵;而你,是挑战者,只有短剑和盾牌”大胡子喋喋不休的给刘妮介绍,按理说,这是不允许的,但大胡子是真心希望刘妮可以活下来,这是个宝啊,真真的宝贝。
当刘妮再次出现在角斗场的大门,整个角斗场都沸腾了,欢呼声、尖叫声,还有不少人从看台上往下投掷各种首饰和钱币。
在欢呼的人群中,唯一不高兴的就是刘玲了,她坐在自己专用的轮椅上,气呼呼的:“这个死丫头,这个死妮子,玩玩就行了,还没完了!”
“姑姑,就让她尽情地玩吧,以后,这种机会再没有了,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你就惯着吧,等她回来,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当刘妮刚走到场地中心站定,就从侧面奔出一辆双马双轮战车,车上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浑身武装铠甲,手持战矛。
马车先围着刘妮转圈,也许是在寻找机会,也许是被站在中央的看似弱小的刘妮惊到了。不管怎么说,这是他关键一战,胜利了,他就自由了。多年的角斗生涯告诉他,就算对面是一只蚂蚁,他也必须全力以赴,轻敌带来的死亡,比比皆是。
调整好进攻的角度,在他的控制下,双马发出激愤的嘶叫,前蹄兴奋的刨着大地,激起一阵烟尘,然后前蹄一个腾空,动作整齐,一看就知道这是久经战阵的战马,如一道黑色的箭,挟着一路尘土向女子直冲而去。
就在马车将要冲到身前,妮子就地一个翻滚,轻松地避开了。四周所有的观众都发出“唉”的一声惋惜。
不知道是惋惜什么,是惋惜战车落空,没有把那个女人撞飞,还是惋惜那个女人没有将战马的心肝肺掏出来。
如此三四个回合,观众都有些不耐烦了,发出了嘘声。而那个驾车的大汉也面出虚汗,他是行家,他知道他遇到对手了,今天,很可能是他的末日了,一个,就差一个人,只要他再杀一人,他就自由了,他所有的希望的火苗渐渐熄灭。
同时,他的狂暴也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一杆长枪漫天飞舞,绝望的吼声响彻广场。
“别玩了!”这是师尊刘畅的声音。
当车轮再一次从身边滚过,妮子侧身倒地,躲开装在车轮中间,高速旋转的旋刃,一脚踹向车轮,随着一声脆响,车轮被踹碎了,车上的大汉由于巨大的惯性,连人带枪飞了出去,而那两匹马,没人控制,拖着破烂的车架依旧狂奔,一路掀起巨大的烟尘。
“杀了他!杀了他!”数万观众,一起呐喊。
同时,举起右手握拳,伸出大拇指,慢慢将拇指向下,这个动作的意思是对结果不满意,对没有血腥的过程不满意,要求杀死失败者!
“不!”
这是刘妮的回答,虽然听众们听不到她在说啥,却看见她毅然丢掉手中的短剑和盾牌,向她进来的入口走去。
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那个被车甩出去,重伤在地,本来已经绝望的黑大汉,睁开绝望的眼睛,看见那个胜利者居然没有杀他的意图,居然解除自己的武装,还背对着自己,这真是老天给自己的机会。
悄悄的爬起来,重新抓起掉落在身边的长矛,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奔跑几步,一个纵身跃起,一杆大枪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向刘妮的头上砸去。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这是上天给他的唯一的机会,角斗场中没有正义和邪恶、没有卑鄙和高尚,只有生或者死!
刘畅也看到了,但并没有出言提醒。刘妮的性命是无忧的,这点他知道,缺心眼就在妮子身上,在最后一刻,缺心眼会出手的。
但刘畅没出言提醒,也是想给妮子一个教训:不遵守规则的教训。
既然想玩,就得遵守玩的规矩。
背后的奔跑声和武器夹杂的风声,还是给妮子带来了警觉,等他转过身子,那个同样是黑色的大枪已经以雷霆万钧的力量向她砸来!本能的侧身一避,左手顺势拍开枪身,右手猛然向前伸出迎上那道黑影。
一切定格!仓促的应战,让刘妮登登噔后退几步,那只黑影依旧挂在妮子的手臂上,那只小手在黑影里却不见了,又插进偷袭者的胸膛!!
等刘妮惊慌地把手抽出来,手上沾满鲜血,死者的伤口的鲜血也汩汩而出,全场彻底沸腾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刘妮失魂落魄的走出角斗场,满身血迹的来到师傅的身边,目光呆滞,甚至身子都在颤抖。
趴在奶奶的腿上,呜呜大哭,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的手中消失。刘玲也没有继续责怪她,也没有要打断她的腿,只是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而刘畅却无动于衷,看见那个代理人提着一布袋急匆匆地跟过来,知道布袋里的是刘妮的奖金,价值不菲的奖金。
“好了,结束了。先生请回吧”刘畅面无表情的对来者说。
看到怪物模样的刘畅,那个推荐人也不敢说什么,也打消了继续给刘妮当代理的打算,这种凶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卖票员可以掌控的,今天赚的够多的了,几年的收入都没这么多,他知足。
“是先生。这是这位女士的奖金,请你收好。”代理人放下布袋,后退几步,转身就要离开。
“赏你了。”
“先生,你、你说什么?”那个售票员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都赏你了,拿走吧”
“这可是一笔大钱,先生不会说笑吧”这笔足够让他跨入小贵族行列的钱,他的心都在哆嗦着,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或者这个贵族大爷在耍自己。
刘畅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和那个布袋一起消失。
据说,从那以后,售票员成了一个热门职业,很多人都想当个售票员,再遇到这几位大爷。有钱!太他妈的有钱!
我们的妮子大小姐受教训了,被罗马人教训了,直到和师兄弟们见面,精神也一直萎靡不振。
“师傅,大师姐这是咋了?”铁杆闺蜜班妮有些担心。
“想逞能,被吓到了!”刘玲没客气,用拐杖杵着地板,没好声的说。
“你师姐第一次亲手杀人,被吓到了,过两天就好了”刘畅给其他人做了解释。
“师姐杀人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以后也会有这样的经历。”
“妈呀,我可不敢!”这是一个小插曲,没一会就风平浪静了,师姐杀人,那是那个人咎由自取,杀了就杀了,活该!
月球,地球的卫星,踏入星空的第一站。
刘畅突然心血来潮,想亲自考验一下自己一百三十多年的成绩,看看是不是可以经受住考验,能经受的程度是多少。
“不行,等我死了以后,你再光着出去!”刘玲真的气疯了,一个还没消停,另一个又起刺。这师徒俩没一个省心的。
“姑姑”风水轮流转,现在到刘畅耍呆卖萌的时刻了:“月球的表面温度,就是最热也不过一百多,比开水稍微热那么一点点,你是知道的,我的训练舱也是一百度,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能一样吗?训练舱随时有救援设施,这外面有吗?这里还轻飘飘的,被风刮走怎么办?”
“姑姑,这是月球,哪有风,连空气都没有。”
“没有气,憋死咋办,更不行!三啊,你就消停消停,让姑姑多活几天吧”
“姑姑,你看,我们这是刚起步,万一以后遇到更大的危险咋办,我的一点一点的适应,到时候才有活命的机会,是不,姑姑是最明事理的人了,我知道姑姑关心我,姑姑最疼我了,可我也得长大呀。
你看这一百多人,以后还会更多,我不长大,他们的危险就越大,你说是不是啊,姑姑。”
“好了,说不过你。妮子,多带几个人看好你师傅,记得用绳子拴好。千万别让风给刮跑了。”
“是,奶奶,你就放心吧”听说师尊要不带防护进入虚空,刘妮连因杀人引起的不适都忘了。
先在温度最温和的地方,也就是月球阴阳交接的地方着路。六个弟子,身穿防护服每人的腰间都栓着绳子,三个站在舱里,三个舱外,妮子更是用手紧紧拉着刘畅的胳膊,这是奶奶的严格要求。氧气罐是必须带的,这也是姑姑的要求。
阳光照在身上,微微有点痒,地面好像也没什么不适。刘畅干脆坐在一块抬板上,抬板由三个人在三个方向抬着。
静,出奇的静,耳膜刚才微微有点涨,刘畅深吸一口气后,鼓涨的感觉也消失了。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六个弟子却个个如临大敌,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刘畅依旧稳坐不动。他可以听到这句的心跳声,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血流动的声音,呼吸声是没有了,因为他闭住呼吸,为了不让姑姑担心,他没有取下氧气罩。
心跳越来越慢,频率越来越小,血流也慢了下来。如果不是示意妮子表示自己没事,妮子早就把他扛回去了,就像生命在流逝一样。
一个时辰了,两个时辰。。。随着飞行器的缓慢移动,三个弟子抬着刘畅,也慢慢走。太阳慢慢的照射过来,地面的温度在上升。在刘畅的示意下,刘畅暂时回到机舱。
“怎么样?怎么样?”刘玲连轮椅也不坐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急切的询问。
“我觉得没一点感觉,就是静的怕人。我要换个地方再试一试。”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为了稳妥,他们又找了个太阳斜射的地方,呆了两个时辰,刘畅依然没有太大的不适。
最后来到同样直射的地方,刘畅两脚一沾地,哇的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如果不是弟子们用绳子拴住,他真能飞走了,虽然这个叫声谁也没听见,地面太烫了。
这个地方站不住,只能慢慢换地方,终于找到个不太烫脚的地方,刘畅静静的站着,慢慢的感受。
“师傅!师傅!!”妮子和几个弟子同时发现师傅有点不对劲,赶紧呼唤,忘记了这里没有空气,师傅听不见。妮子急了,抱起刘畅就要跑。突然感觉师傅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头一看,师傅正对他摇头,示意把他放下。
“师尊,你没事了?”知道师傅听不到,刘妮还是大声说,眼里也哗哗的流,隔着面罩也擦不掉,只能让眼泪流着。
看着刘畅神情自如,没有丝毫不适,大家也都放心了。到底是什么引起了弟子的恐慌?
原来,刘畅在几十年前就在体外就形成的透明的薄膜,在宇宙射线和太阳光的照射下,慢慢出现红光,弟子们以为把他们的师尊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