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北街,大将军府。
深夜,子时。
长安城北街,距离皇城外围还有两公里的地方,坐落着一座府邸,其大门紧闭,门口的两个石狮子睁着眼睛,仿佛眼中还透露出着一股威严之气。大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三四个大字——大将军府,也似乎透漏着一股霸者之气。
类似这样的将军府在长安城内还有三座,不过此处的这一座府邸,则是当今镇守镇北关的大将军秦重的府邸,也就是秦怀玉的家。
这位从昨夜开始风光无限的少将军,今日出去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策马扬鞭,回来的时候却几乎是在马背上被驼着回来的,此刻一位从太医院被请来的老太医则是在这位少将军的卧室中把脉询问,正在检查秦怀玉的伤势。
站在一旁的一名略显威严的中年男子,头上可隐隐约约看到不少的华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大将军秦重。而他的一旁,还站着以一位相对显得年轻的美妇,此刻则是眼角含泪,一脸的心疼的模样,正是大将军的发妻,也是秦怀玉的娘亲。
看着趴在床上疼得直咧嘴却是一声都不吭的秦怀玉,秦重眉头微促,方才那位老太医帮自己的幼子检查身体的时候,他也是在场的,秦怀玉的身上被抽出来的伤痕不下四十处,虽然每一处力道都被控制的很好,没有伤及骨头,也没有流出血来,不过那红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还是触目惊心。
对方显然只是想给个教训,并没有杀人的意思,不过看看秦怀玉现在的模样就知道,这个教训可是不一般的轻呢。虽然自己的儿子回来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知子莫若父,恐怕是自己那个儿子没有脸开口吧。
秦重摇了摇头,他倒是好奇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居然能够将自己的儿子伤成这样,而且还能够让自己的儿子都没脸开口,他想不通,可有人知道的。
“将军。”
看到秦重走了出来,一直在门外等候的四人则是同时弯腰抱拳开口道。送回来了秦怀玉他们便一直没有走,因为知道即便是走了也要回来。
秦重摆了摆手,开口道:“随我去书房。”说完便是径直向着前面走去。
不一会儿,五人便是进入了一间宽敞的书房中了,房间内微弱的灯光想要照亮整个房间有些勉强,所以站在一起的四人看不清书桌前的太师椅上坐着的秦重的表情,只是听着对方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还是那名年纪稍长的中年男子最后开口,将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包括妙音坊到千层阙发生的所有事,中间的过程只是在叙述,没有添加任何的着重修饰,也没有为自己四人的行为做辩解。
只是最后,将所有的事情讲完了,才自己怀里掏出两只精致的青瓷小瓶,双手托着,递给秦重道:“从千层阙出来的时候,里面的一位姑娘给了我这两个小瓶,说今夜务必给少将军使用。属下并不认识里面的东西,所以尚未给少将军使用。”
而在那名男子叙述的过程中,秦重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在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接过中年男子手里的东西,他也仔细辨别了一下,却是并没有认出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不禁眉头微促。
对方显然并没有加害秦怀玉的意思,不然当时就直接下手了,以那名女子的身手,便是有眼前四人一同出手,也根本不是对手。打了人,却又送了药,难道只是真的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做个车夫吗?
只是以自己儿子此刻少将军的身份,给对方做一个车夫,他这个当爹的也是觉得在被打脸的。
只是,当时国师也在场,他这又是何意呢?
正在这时,秦怀玉的娘领着那位老太医走了进来,秦重也是从太师椅上做了起来,开口问道:“莫太医,不知道玉儿伤势如何?”
那位莫太医对着秦重拱了拱身子,道:“小公子虽然看着受伤颇重,但并无大碍,都只是一些皮外伤,老夫已经开了药,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闻言,秦重和夫人,以及一旁的四人也是明显松了口气。
“多谢莫太医,”秦重道了声谢,随即将手中的两个青瓷小瓶递了过去,问道:“莫太医,可能识得这是何药?”
一旁的秦重夫人还故意将桌上那盏微弱的等拿了过来,以便这位太医看的仔细。
只见这位莫太医右手拔出其中的一个瓶塞,左手握着瓶子,右掌挥动,将小瓶中的药香扇了过来鼻子轻嗅,然后将瓶中唯一的一粒药丸倒在了掌心,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同样操作另一只小瓶,鼻子轻嗅,不过最后却并未将瓶中的东西倒出,而是塞回瓶塞,将瓶子颠倒,又将瓶塞拔出,仔细观看瓶塞上的液体。无怪乎莫太医如此做,只是因为两个小瓶中装的并不都是药丸,其中一个是药液。
端详了半天,莫太医也没有说话,突然伸手摸向小瓶的底部,那里好像刻着一个字,他没有去看,而是看着秦重问道:“敢问大将军,这两个小瓶可是从一位眼盲的姑娘手中得来?”
秦重心中疑问,不过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四人。
四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方才说话的那位年纪稍长的中年男子说道:“回莫太医,这小瓶一位姑娘给的,不过她并没有眼盲。”
莫太医心中疑惑更深,眉头微皱,继续问道:“我问你,那姑娘可是十七八岁,瓜子脸,眉目如画,身材苗条,有些清瘦,脸色还有些苍白?”
四人震惊,异口同声道:“莫太医见过那位姑娘?”无他,因为莫太医描述的那位姑娘正是他们所见到的那位。
莫太医心中更加疑惑,不过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心中却是笃定了几分。
一旁的秦重也是不明所以,问道:“莫太医应该是知晓那位姑娘吧,不知对方是何人?”
莫太医有些惭愧,看着秦重道:“呵呵,老朽自是知晓那位姑娘的,而且将军也是应当知晓那位姑娘才对。”
秦重眉头紧蹙,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