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灵石可以做什么?
若是放在灵隐大陆,那已经是了不得的一笔巨款。
即使在这繁华的东土大世界,也可以置办一间豪宅,雇佣一个壮劳力五年,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上很久。
在这里,即使是那些大世家的纨绔子弟,也不敢说自己面对五百灵石,不会心生贪恋。
毕竟这真的很多,抵得上他们一年的开销。
男子似乎没有想到任一会这般的有财,还和他杠上了。
输人不输阵,男人不甘心的咬咬牙,继续加价,“我……我出六百。”
他的不自信很容易给人误导,好似那已经是他身上最后的一点灵石,再多,他只能砸锅卖铁才能供应上。
“哼!那我就七百好了。”
任一势在必得,说的好像不是加一百颗灵石,而是加了一根稻草而已。
然而,有的时候,压死骆驼的也就是这么一根稻草。
“你你你……”
男子似乎被任一气得不轻,整个人哆嗦得风中凌乱。
一旁的摊主却喜笑颜开的看着任一道:“感谢道友慷慨,七百两,一手交灵石,一手交货哈!”
任一莞尔一笑,把灵石递了过去,顺势抓起了一旁的小瓷瓶,转身带着众人潇洒离去。
蒙天在一旁不悦的嘟囔着,“真傻,那二人明明在唱双簧,这也看不出来,还傻乎乎的中招。”
“哈哈……你不会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那个买家分明就是个托,合着摊主演了这么一出,就为了抬高价格。”
“能用灵石买到的东西呢,那都不叫事儿。他们想要,那就给他们罗,就当日行一善呗!”
任一自小在市井里面混,什么样的泼皮无赖,营商手段没见过?
他没挑破,是因为他的浮屠姑娘真的很需要这个丹药。
万事先把事情搞定了再说。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摊主,对方早就卷起摊子上的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有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但愿你有这个命赚,也有这个命花。”
果然,当他们一行人离开地下黑市,回到大街上时?在一个隐秘的角落?看到了被人扒光光的摊主,就这么赤条条的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而在他不远的地方?一个背上插着匕首的男人俯趴在地板上?翻过来一看,正好就是那个和任一哄抬物价的路人。
此时他的手里还抓扯着摊主的外衣?衣兜里面,正好有七百灵石?原封不动的躺着。
周围一片狼藉?到处都有拼斗的痕迹。很显然,两人为了七百灵石大打出手,最后谁也没捞着,落得个两败俱伤。
也亏得现在是半夜三更?四下无人?他们的死并没有引起慌乱,也没有人趁机抢夺。
任一毫不客气的捡回自己的灵石,再放了两个火球,把这两人彻底化为灰烬。
“唉……贪欲之心害人不浅啊!”
蓝灵看了看这个场景,却是抬手和任一告别?“多谢任道友一路相衬,我们主仆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山水有相逢,我们来日有缘再见!告辞!”
任一自是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浮屠姑娘,还请慢走?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希望你听了不要怪罪在下多管闲事!”
蓝灵好奇的看着他,“啊?什么事?”
“咳咳……是这样的,你们那天在房里商议事情的时候,我正好路过,然后就听到了那么一点点。”
“嘶~~~你这是什么耳朵?这么厉害的吗?”
蓝灵虽然现在是个凡人的样子,这身上稀奇古怪的符纸很多,其中就有一个绝灵符。
她当时还害怕隔墙有耳,特意使用了这个符纸,为的就是隔绝他的窥探。
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是被他轻易偷听了去。
她有些头疼的回忆着,自己当天是不是有什么出格的话,被这人听进去了。
“咳咳……”任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浮屠姑娘莫慌,真的就听到了一点点,是关于那个那个扎辫子的男人,你们想找的人,我侥幸认识两个前辈,他们指点了迷津,所以……”
蓝灵激动的上前一步,“他在哪里?”
“此时正好有空,我带你们过去。至于宋姑娘和武前辈,我这就送你们回去吧。”
这事儿和他们又没关系,不好拖他们下水。
最主要是那个叫徐良的男人,有些诡异,此时他们二人都是普通人,他一时间也照顾不了这么多。
娇客虽然不乐意,但是也不好歪歪缠,只得闷闷不乐的和武真人一起回了客栈。
安置好两人后,任一借口不方便携带这么多人,只带蓝灵一个,硬是把蒙天也留了下来。
蒙天有些气不过,为此还在蓝灵耳边说了一堆恶意粉揣测。
架不住蓝灵对任一非常的信任,随意安慰他两句,就和任一跑了。
蒙天待在客栈里是怎么骂爹骂娘的,任一已经不知道了,他现在的心情很好,驾驭着蓝魅,和他的浮屠姑娘,飞驰在无边的夜幕里,人世间,还有什么时候能抵得过此刻的畅意?
蓝灵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乖觉得像个柔软的小猫咪,就这么站在任一身前。
两人贴得是那样的近,恍惚间,她还能闻到对方呼出的气息,那是一种男人的雄性味道,充满了侵略,带着无法拒绝的姿态,窜入她的鼻息。
白袍人在身后紧随,有些不悦的揪了揪任屠的绒毛,“呸!你的主人就是个登徒子,这样的货色早点死了最好。”
任屠被揪扯得浑身颤抖,却不敢出一口气,这个人的强大,已经死死地压制住他。
一旁的任凶,这日子却比他好过一些,毕竟长得不可爱,让她安全许多,白袍人都懒得蹂躏她。
好在这一路很短暂,只是一个恍惚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那条幽深的小巷子里。
熟悉的尸香再次扑面而来,被他一甩袖子,彻底隔绝起来。
这次,没有等任一再次翻墙进去,那门口赫然就立着一个鬼气森森的黑影,似乎一直在等他们的到来。
此人正是蓝灵久寻不遇的扎辫子男人,鬼道士——徐良。
“不知是哪位故人来访?徐良等候多时也。”
徐良的声音异常的刮耳,令人头皮发麻。
随着话落,两边的树梢上不停的亮起了白色的灯笼,把这夜印照得惨白惨白的。
任一肯定不是徐良的故人,所以,并没有接过话茬。
蓝灵沉吟了一下,“许道友别来无恙,我是后土大世界之人,曾有幸见过先生一面,此番前来打扰,实在是有要事相求,还望道友给予相助,小女子必当重谢!”
“哈哈……原来是后土大世界来的,也算是熟人,能力之内,一切好说。”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请我的代价不低,你可准备好了?”
“徐道友的规矩不敢忘却,小女子自然会令你满意。”
蓝灵掏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任一,“还请任道友帮个忙,把里面的人放出来。”
荷包里竟然装了一个人?他是谁?他们想干什么?
任一没有过多的询问,直接把人从荷包里放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此人任一认识,竟然是之前被他教训过的小混混之一,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蓝灵捡了过来。
对于这样的人渣,死不足惜,任一可不会对他有任何怜悯的念头。
小混混此时还活蹦乱跳,显然被抓到的日子并不太长,否则早就被密封的荷包憋死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徐良上前仔细查看自己的猎物,很是诧异的道:“阴年阴月阴时生辰,在这方大世界居然有个漏网之鱼,更棒的是被你给捡到了,一切都是天意啊!”
“不错不错,是个好血食,如此~我就不客气笑纳了。”
他像拖一条死狗一般,把小混混拖到门里面去。
“啊~啊~~啊啊~~~”
随着惨叫声的湮灭,不多一会儿,徐良一副神情餍足的样子走了出来。
任一眉毛跳了一下,看这个男人的样子,他已经猜到那个小混混的下场,估计和那个疯疯癫癫的老者一个模样。
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他不知道他的浮屠姑娘为何要和这种人见面,心里的警惕一直没放下。
徐良满足的剔了剔牙,“说吧,这次你们想知道谁的下落?”
蓝灵似乎不想让任一知道太多,有些为难的道:“任道友,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太方便~你可以闭耳不听吗?”
“这……如姑娘所愿,我不听就是。”
任一没有敷衍偷听,真的给耳朵下了一道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别人的屏障对他没有用,他自己设置的,却是稳稳的,果然什么也听不到。
只是这心里,不免惆怅起来。
浮屠姑娘有事不愿意和他分享,是因为什么呢?
把他当做外人嘛?
唉~~~
任一心里像有只猫爪子在挠一样,异常的难受。
蓝灵却是很抱歉的看了一眼任一,也不好解释什么,只是对徐良道:“我是天机府上的,自然是问其主子,天机公子的下落。”
“天机公子,那个全诸天万界第一个踏入圣王境的男人啊,印象很深刻。你找我可算找对人了,我昨日才和亡灵大世界沟通过,在里面逛了一遍,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里面并没有你要找的人。”
“真的吗?真的太好了。”
这个答案让蓝灵喜忧参半,那希冀的念想又增添了一层。
天机公子陨落的可能性被排除得只剩两样,一个是已经灰飞烟灭,连去亡灵大世界的资格都被剥夺。
这是她最难接受的。
一种就是他还活着,就像她一样,机缘巧合之下,总有重生的机会。
“如此多谢了!”
蓝灵告辞完就要领着任一离去,不料徐良却是意外的要留人。
“姑娘要走,看在血食的份上,我不为难你,只不过嘛……”
徐良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一直看着任一,似乎有所图谋的样子。
蓝灵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站到任一身前,挡住徐良的窥探,“徐道友不会想伤害无辜之人吧?什么时候你这么不挑食了?”
任一只是个普通人,按理,徐良绝对不会想要动他一下。
所以,现在是在闹哪样?
“哈哈……小姑娘,贫道自从能沟通亡灵起,就从来不食阳间之物,这你可放心。只不过嘛,你身后的这个男人……啧啧啧……”
“他怎么了?和你也没有关系吧。”
蓝灵有些急促的强调道。
联想到任一之前的各种倒霉事迹,她的心里拼命的否决着,“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是?”
然而徐良两眼透露出来的贪婪目光,戳破了她的认知。
徐良已经毫不掩饰眼里掠夺的光芒,“姑娘此话差也,这位小兄弟命格很是清奇啊,桀桀桀~~你懂的。”
“我不懂,他的命格如何那也是他的事,你个外人不需要管那么多。”转过身拉扯任一的衣袖,着急的道:“事情不对劲,快跑!”
奈何她刚才让任一屏蔽了耳朵,此刻他有些发懵的看着蓝灵,不知道她在说啥。
蓝灵着急的扯着他,拉着就要跑,徐良既然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怎么可能让他们跑掉。
“来了就别走了,给我留下吧!”
“啪!啪!啪!”
徐良拍了几巴掌,树枝上的白灯笼纷纷熄灭。
小巷子里顿时陷入漆黑的境地,伸手不见五指。
为了以防万一,蓝灵紧紧的拉住了任一的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别怕,他不能拿我怎么样。”
随着任一安抚的话,他掏出了一颗照明光球,就这么悬浮在头顶之上。
光,能给人勇气。
蓝灵虽然还是心慌,但是身边这个男人得沉稳,给了她一份无畏的信念,他们会没事的,那个鬼道士再厉害,也不能把他们如何。
因为他是世上最倒霉的人,但凡想害他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对于他们的停留,徐良的诧异只维持了一息,很是得意的笑了起来,“小姑娘,你是我的客人,我不为难你,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