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我惹完病娇跑路后真没想到我会回来
“姓名。”
“莫锦辰。”
“性别。”
“.....你看不出来吗?看不出来的话建议去看眼科哦亲。”
“......年龄。”
“想不起来了。”
本来嘛,被车撞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莫锦辰比较倒霉,撞她的人比较特殊,是个飞车党。在撞她之前还蓄意伤了不少人。
所以她被送到了医院后,执行者就来了,很快发现她没有身份,之后就有了现在的问话。
莫锦辰回答的其实挺诚实的,但面前的执行者小哥就明显不信了:“年龄都记不住?小同学,不要浪费时间。”
莫锦辰苦笑一声,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将警察称呼为执行者的世界,好像是鬼婴那个世界也是这样?或者那个闹鬼公交车的世界也是。
......这么以此类推,更觉得危险了。
“你之前念初几?”执行者小哥以自己的经验大概推断了下莫锦辰的年龄:“为什么会出现在熙和海岸。”
莫锦辰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一身白裙没穿鞋子出现在熙和海岸旁的街道上,怎么看都很奇怪。现在她披散着一头墨发,小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又是个未成年。执行者自然得问清楚她的情况。
她之前态度并不好,但面前的执行者小哥还是挺有耐心的,没得到答案就一直询问。
无意中被当做初中生的莫锦辰表示,她的年龄起码要在普通初中生的年龄后面加一两个零。
“到底初几?为什么会出现在熙和海岸?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在涨潮的时候去海岸线很危险?”执行者小哥估计是把莫锦辰当成去海岸自杀的初中学了,要不然也无法接受为什么她会一身白裙没穿鞋的出现:“回答问题。”
“我真不记得了。”莫锦辰强行装失忆,突然觉得她是不是长的一张悲情脸,要不然怎么这么多人见到她都以为她打算自寻死路?
她就不能刚刚游泳回来嘛?!
“家长的电话呢?小同学你要知道,执行者也是很忙的......”
莫锦辰本来就因为联系不上光团子他们内心有些烦躁,心情之前本来就不好现在就更不好了。她猛地一拍床,眼圈一红:“我真的不记得了。你再忙我也憋不出来啊,难不成要我骗你吗?”
执行者小哥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先别激动......”
其实莫锦辰眼圈红还真不是激动的,她刚刚拍的那下力道太大,忘了如今没了灵力没了任何能力,所以手疼。
......手疼完胸口也疼,胳膊也疼。鬼知道被那辆飞车党蹭到的时候到底摔了多少个地方,反正就很疼,很不爽。
就,想哭。
莫锦辰憋着口气,想着先忍一忍。结果不出所料,果然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
正在莫锦辰快忍不住要发飙之际,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走进来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男子,却没有这家医院的标志,长相清隽斯文。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色西装的保镖。
“你们是?”执行者小哥站起来,看了眼门口另外一位执行者,见他点点头,也放松下来。
“执行者您好。”青年男子先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才将目光放在了病床上的莫锦辰身上:“我是来接她的。”
莫锦辰:......?不是,您谁啊?
她在这个世界有熟人?
“您是这位小同学的......”执行者小哥问道,有些疑惑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是我姐姐。”青年男子轻笑了一声,他笑起来很容易博得人好感,有种公子如玉的感觉。
连执行者小哥都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你姐?”
执行者小哥的脸瞬间变的古怪。看了看面前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再看了看病床上一脸无辜的十几岁女孩,整个人开始怀疑人生。
然而青年男子来了个大喘气:“......的女儿。”
他姐姐......的女儿。
执行者小哥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您直接她是你外甥女不就行了。”
青年男子笑笑:“抱歉,这么多年未见外甥女,我有些过于激动了。”
他将目光重新放在了莫锦辰身上,瞳孔温润,嗓音轻柔:“好久不见,锦辰。”
莫锦辰的表情就像地铁老爷爷看报纸:“叔叔你谁啊?”
“叔叔?”青年男子反复咀嚼了下这个称呼,最后笑了下:“你这么称呼我也行。”
莫锦辰:......重点不是我叫你叔叔还是舅舅好吗?
执行者小哥见了两人的相处方法有些警觉起来,因为这怎么看起来......莫锦辰根本不认识这个青年男子的样子。
但很快,门口进来的另外一名执行者给了他解释。
“这位是莫延莫医师。”那名中年的执行者解释道:“他已经给我们提供了文件,他和这位小同学的母亲确实是姐弟关系。”
执行者小哥只听了前半句话表情就变了,态度立刻肃然起敬:“原来是莫医师。”
他就说怎么这么眼熟。
莫医师在社会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毕业于国内排名第一的清北大学,一路深造,年纪轻轻在医学界的地位就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圈子里的前辈。早些年也听说过他似乎有个姐姐,也是个挺优秀的人,但很可惜好像已经去世了。
倒是没想到,倒还留下了一个孩子。
之前莫锦辰装不认识莫医师,估计是小孩子闹脾气吧......能一个人跑到海边闹自杀的孩子能多懂事?
执行者小哥自己靠脑补把一切解释清楚了。
几人交涉了下,执行者小哥就很放心地退到了一边,将空间留给这两位许久不见的舅甥两。
莫锦辰看着站到角落的执行者小哥,很想伸着尔康手解释:她真不认识这人。
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确定这家伙就是我亲戚的?难道她这个世界真有什么身份,只是她没继承记忆?
但她现在穿的白裙,款式和料子可不是这个世界能有的......
莫锦辰太阳穴一疼,没能继续想下去。她记不起来了自己为什么知道这裙子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她能大概推断出来,这次穿越并不是融合了意识碎片的身体。
不是融合意识碎片,也就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有身份。那,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叔叔或者小舅舅,就很可疑了。
“头疼?”
莫锦辰还没想清楚这人的目的,青年男子已经靠近,坐在病床边伸手轻轻为她按摩着太阳穴,语声轻缓柔和:“你刚刚受了伤,不用强迫自己想太多东西。”
哪怕莫锦辰现在对他满是防备,在那双手的按摩下,也舒适地眯了眯眼睛。
“你从小就这样,经常头疼。”青年男子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些许无奈,就好像哄着被自己宠坏的孩子:“是不是又没听话好好吃药了?”
莫锦辰一听到吃药立刻警惕起来:“我没病不需要吃药。”
话音刚落,她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这话说出来真的太像无理取闹的孩子了。
果然,被称作莫医师的青年男子轻笑着摇摇头:“又闹小脾气了。”
那动作,那语气。周围几个执行者都隐晦地对他表示同情,觉得他需要带一个青春期的坏脾气小孩实在是太难了。
莫锦辰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现在也有几分清醒了。她意识到如今自己的被动,她孤身一个无权无势甚至没有身份,以这个莫医师的本事,给她安排一个对他有利的身份再容易不过了。
不能硬碰硬。
莫锦辰沉默下来,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莫医师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她抬眼看去,莫医师正坐在近在咫尺的位置给她按摩着脑袋。见她在看他,还柔和了眉眼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谦逊,温和,优雅......这个男人外表表现出来的是那样的无害且完美,甚至眼神里还有对她的担忧和宠溺。
对上他的眼神,莫锦辰甚至觉得自己怀疑他的行为是不合适的,这种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会骗人。
......这想法也太可怕了。
莫锦辰垂下目光,突然开口道:“小叔叔。”
莫医师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笑了笑居然就这么接下去了:“小叔叔在,怎么了?”
“饿了。”莫锦辰的乌溜溜的眼睛睁大,里面满满都是无辜和纯良,只是细看就能看清那眼底里恶作剧般的恶劣:“能帮我削个苹果吗?”
“就要以前小叔叔经常削的小兔子的样子的。”她歪了歪头继续道:“可以吗,小叔叔。”
这看起来简单不过的要求,就好像真的只是少女在撒娇。其实这也算莫锦辰小小的试探,她吃苹果兴致来了确实喜欢让别人帮忙削成兔子状,这并不是撒谎。这个莫医师的反应就能初步的,大概判断下他对她的了解程度了。
毕竟她确实记忆有些混乱,说是她真把人忘了也不是不可能。
莫医师看了眼面前的女孩,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他从带来的果篮里选了个苹果洗净,就在一边切成六瓣然后取芯。那双白皙修长平时拿手术刀的手,现在正拿着一把水果刀,熟练地取一瓣苹果从下往上削皮至三分之二处,然后再将削离的那部分苹果皮中间剪出一个V字形,用手轻轻向上一拉,一只苹果兔子就出现了。
莫锦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盘苹果兔子。
莫医师的手法实在是太熟练,以至于莫锦辰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天天在家里给自己削苹果兔子吃......
正在发愣的时候,莫医师已经用小叉子插起一只苹果兔子递到她唇边,她条件反射吃进去,嚼吧嚼吧两下才反应过来开始挑刺:“要冰的......”
这话还没说出来呢,莫医师已经开口了:“不能吃冰的。”
可能是担心自己的语气太严厉,他又耐心地补了一句解释道:“阿莫乖,你现在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吃冰的了,要不然等会儿头会更疼。”
“你......你叫我什么?”莫锦辰的眉头皱起来。
阿莫,她不记得有哪个世界有被这么称呼过。但眼前这个人......似乎真的太了解她了。
知道她喜欢吃水果时候小的不能再小的习惯,甚至她还没开口他就知道她想吃冰的......如果不是巧合,那估计,他们俩之前真的认识。
“阿莫啊。”莫医师理所当然地重复了一遍,纵容地笑着又递给她一块苹果兔子:“阿莫又和小叔叔开玩笑了。”
莫锦辰吃着第二块清甜的苹果,也不知道这苹果到底是什么牌子的,咬下去又甜又沙。果汁在口腔里迸溅开来的时候,莫锦辰隐约听到了莫医师低的几乎听不到的一句话:“莫这个字......是你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可等她抬头,却发现莫医师只是含着笑意看着她,就好像刚刚那句话只是个幻觉。
她收起心中的违和感,又吃了几块苹果后,车祸后的后遗症上来,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离晚饭还有段时间,阿莫可以小憩一会。”莫医师擦干净手指,隔着被子轻轻安抚着莫锦辰:“没事,你睡一会,小叔叔陪着你。”
被那只手有规律地轻轻安抚着,莫锦辰原本五分的困意增到了七分,原本还想着再问些问题,却只开口说了两句,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病房内逐渐安静下来,清隽的青年一下一下地轻轻哄着床上哼哼唧唧睡的不安稳的少女。他的眉眼里没有一丝不耐烦,温柔且珍重地看着那个小姑娘,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栗,眸里翻滚着几乎要将人溺亡在其中的感情。
风吹起白色的窗帘,暖黄色的光洒进来。
外面已经黄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