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仲刚说完人名,杰洛特少校就又没了声音。
“不是吧大哥,我怎么就说了这么一件事,你就又不说话了?”杨景仲简直是哭笑不得,虽然意料到了他可能不会帮忙,但是真没料到他会装死啊。
“不是,你小子是不是把我当成可以随意使用的工具了?老子再重申一遍,我是纳维克部族生产的微脑!我的公民权和你是一样的!我的军衔还比你高!你特娘的没有资格命令我!”
杰洛特的这几句话全是冲着杨景仲脑袋里喊的,好家伙,那声音叫一个大,虽然对耳膜没任何影响,却让他大脑产生了一丝晕眩。
“别,我可没这个意思,我这不是再求您嘛,您看,这个地方您就相当于神对不对?那帮我治好一个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杨景仲抹了把脸,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姿态,连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都不敢有任何的流露。这杰洛特不知怎的,竟然和沃尔夫一样,沃尔夫还好一点,杨景仲可以不让他读取自己的想法,但这杰洛特简直就像是长在他脑子里一样,杨景仲根本没办法将他从脑子里赶出去,所以,连脑子里那些个不太正确的想法都必须也得摒弃掉。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这回杨景仲看清楚了,杰洛特在他脑子里合成了一个颇为豪华的房间,作为房间的主人,杰洛特靠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吸着烟,而杨景仲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乖乖地站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的教诲。
“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
“哦?”杰洛特被杨景仲那副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你的记忆我都读取了个遍,我知道你的一切,可我并没有发现你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和我做交易的。”
但随即,杰洛特话锋一转。
“不过呢,你要是真有什么我没发现的秘密,不妨直接说出来,我可以掂量掂量,你提的条件,是否值这个价。”
此时的杰洛特,俨然一副精明商人的样子,他对自己手里的筹码非常有自信,而且他非常确信,杨景仲并没有拿得出手的筹码来平衡他的这杆天平,现在他给杨景仲这一次机会,不过是为了彻底打消杨景仲的念头,好让他以后别再为了“屁大点”的事情来叨扰他。
“我当然有!”
“哦?”
杨景仲极为果断的回答,让杰洛特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说来听听。”他身体前倾,脸上带着一种迷之自信,他可不信杨景仲真会有什么筹码来做这笔交易。
“你知道我脑子里的那个仪器,还没有正式打开吧?”杨景仲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也不避讳杰洛特的眼睛,只是微微一笑。“而林砚熙,就是打开这个仪器的,一把重要的钥匙。”
“什么?!”杰洛特脸色猛然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对,仪器的开启,即便是我纳维克部族的科学家,也没有找到具体的方法,你怎么可能就突然明白了?分明是为了让我救人,而随便找的理由。”
“可是如果我说,我手里有一点证据呢?”杨景仲冷笑一声,右手食指按在太阳穴上,缓缓抽出一条丝状的回忆,“我知道你在我的大脑里住了一天了,以你的速度,相比已经把我从小到大所有的回忆都看了个遍吧?这条你应该也没有落下。”
杰洛特接过这蚯蚓一样的回忆,放在手心轻轻一捏,那回忆中的信息便全部被他读了过去。
“等等,这是什么回忆?我并没有看到过啊。”
读完信息后的杰洛特睁开眼,但此时他的眉头已经紧紧皱在了一起,之前那悠然自得的神情已经完全消失,取代的是彻彻底底的凝重。
“什么?你不知道这条回忆?”杨景仲也吃了一惊,之前还以为自己大脑里的信息已经完全被他读取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我确认没有看过,你的记忆我来回翻了好几遍,并没有找到这条记忆的所在位置。”杰洛特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能避开我的,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你这条回忆就是瞎编的,根本不属于你的记忆。”
“可你同样能读取我的内心在想什么不是吗?如果我真的现场瞎编,你也是早已看出来了。”杨景仲很果断地打断了杰洛特的话,虽然他并不知道杰洛特无法读取这条回忆意味着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不管这条回忆会导致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他手里的筹码都会升值。
果然,杨景仲这句话说完,杰洛特的表情更加凝重,但他还不愿就此罢手。
“行吧,我承认你这条回忆并不是现编的,但我并没有从中找出什么异样,你倒是说说,这条回忆凭什么成为你的筹码。”
“凭我的真实感受!”杨景仲猛然向前跨出一步,进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我做完这个梦,醒来的时候,我的微脑沃尔夫曾告诉过我,他在夜晚和我的联系被一股力量所干扰,等于我这一夜所作的梦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感觉这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哼,说到底,还不过是你自己的推断罢了。”
“并不是!我在做这个梦之前,在游戏里遇到的母虫,都只是会让我头痛而已,我并不能知道它们的内心在想什么,但这一次不同了,我听到了母虫在深空里的一声低吟,虽然并不能完全听懂,但我敢肯定我没有听错!我还把我听到的话,记录在了我的微脑里。”
杨景仲手指按在微脑上,把母虫的信息发送给了杰洛特。
“很遗憾,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之前都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母虫,当然不动它们在说什么,而这一次能听到,不过是因为你接触了真正的母虫罢了。”杰洛特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松口。
没有办法,杨景仲只好使出了杀手锏。
“少校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虽然身为最高等级文明的埃文诺,也没有完全剖析出母虫的语言,但是,少数部分语言还是可以了解的。”杨景仲心神一动,自己的身后也出现了一台沙发,这让他更加有信心,因为他都能在这个房间里行使自己的权力了,就说明杰洛特的注意力已经开始涣散,无心再去管这个小空间了。
“而天演虽然只是一款游戏,但实际上却是你们埃文诺结合了无数的真实数据,打造出的一款供全联盟进行实战的软件。虽然在母虫这一方面可能和真实情况有些出入,但母虫的一些常用语言也是被写进了这款游戏里。结合一下你们埃文诺给我总结出的经验,其实不难发现,母虫在害怕的时候是绝对会发出痛苦的叫喊声的,不过很可惜,我并没有在这游戏里读取到任何母虫的语言,连痛苦的喊叫声都没有。”
“现在我把这些情况通通都告诉你了,信与不信都在于你罢了。不过我要说的是,如果现在林砚熙失血过多死去了,那么,这条回忆将成为一个永远的谜。你自己选择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说完,杨景仲就准备退出这场心灵沟通,虽然在大脑里说了这么长时间现实里并未过去多久,但现在的时间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分秒必争的。
“等等!”
就在杨景仲心里极为忐忑,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之时,杰洛特主动拦住了他。
“你确定你说得都属实?”此刻得杰洛特丝毫不敢怠慢,即便是他的身份可以称得上是贵族级别了,可遇到有关穿梭者的问题时,他也不过是一个传话人而已。
“这不是废话嘛,我的一切想法都在你的监控之下,难不成我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玩假不成?”杨景仲转过身,此时此刻,他已经确信,这场交易,实际上已经完成了。
果然,杰洛特接下来的话让他确定了这一想法。
“好吧,我就暂时同意这笔交易,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如果你是随便找了一个证据来糊弄我的话,以后就别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
“是是是,小的我哪敢在您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啊,”杨景仲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转换,此时的他俨然又是一副谄媚的样子,但与之前一味祈求对方的时候不同,此时的他已经成为了现场形势的掌控者。
宿舍内……
“可恶,难道就没什么好办法来止血吗?”眼看林弦断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金锡琛抓掉的头皮屑也是越来越多。
杰洛特虚幻的身影浮在两人头上,颇为不屑地看着他俩,“这小杨,就知道让我来治好这个女生的伤,就没想过会不会给别人做了嫁衣吗?”
“哼,算啦,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杰洛特身影一动,化为一道光闪入林砚熙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