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那两颗人头其中有一颗是赫然是那个狙击手的!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李安心却可以肯定。
李安心眼眸幽深,却没有动作,那穿着厚实红袍的人也不言语,他看见李安心盯着他看,便歪了歪头似乎有点疑惑。但很快的他就站起身,随意将手里两颗鲜血淋漓的狰狞头颅从楼顶上丢下,他似乎佝偻着腰,以至于身高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只有一米五左右。
红袍人由始至终没有说话,他转身消失在李安心视线里,而李安心也收回视线,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红袍人不会将看到的说出去。
而那两颗掉落在地上的人头李安心则看到没去看一眼,一颗是狙击手的,另一颗八成是那个操纵细丝的控制系的。
今夜发生了太多,他现在只想睡个觉。
……
咚!一支八角菱面的厚水晶杯砸在桌上,里面盛着的白兰地撒出些许,溅落在桌上。
“你说什么?失败了?”着名的歌手阿鲁卡多?撒门多尔坐在自己家中,他穿着宽大的浴袍,浴袍衣领颇深,可以看到他胸腹间线条分明的肌肉,他的头发还带着水珠,身后则有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仆在为他擦拭头发。
杯中的酒水洒落,阿鲁卡多?撒门多尔面单膝跪地的那人微微颤抖,老旧的黄色风衣看起来十分萧索。
“是的,少主,保护李安心的人不只是雷维和绝空刃,还有肃清部队的大队长之一,归还者。”
阿鲁卡多?撒门多尔闻言沉默了一会,他嘴唇微微蠕动,线条笔直的嘴唇看起来十分刚毅,他思索了一会后突然哈哈大笑。
“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别跪着了,起来吧。”阿鲁卡多?撒门多尔笑着拍了拍大腿,他端起白兰地轻轻摇晃,杯中的冰球顺着他的摇晃碰撞着玻璃杯的内壁发出悦耳的叮叮声。
黄衣男人站起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到:“少主,那李安心那边,是保持监视还是继续暗杀。”
阿鲁卡多?撒门多尔对身后的女仆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又轻饮了一口白兰地。
呼出一口酒气,他阳光帅气的面庞带着些许满足,微微眯着淡金色的眼眸有些迷离。
“保持监视,同时收拢我们的人,那老东西的计划很可能要泡汤了,我们没必要为了那个老东西的夙愿葬送太多兄弟。”
黄衣人暗地里舒了口气,要是再暗杀下去,保不准要他亲自出手,虽然他有把握从李安心手里逃跑,但要是归还者的话……那他应该先给自己买好墓地了。
黄衣人恭敬的说到:“还有一件事情,那位大人手下的死咒师不知道为什么受了重伤,七窍流血,好像快死了。”
阿鲁卡多?撒门多尔把玩着手里的水晶杯,他眉头一挑:“赞威特里出手了?”
“不,赞威特里还在上城区,我们的眼线还跟着他,我怀疑……是肃清部队的忘却者出手了。”
将杯子放下,十指交错叠放在胸前,阿鲁卡多?撒门多尔,淡金色的眼眸看向天花板,沉默良久后他呵的一声。
“收束我们的人,让他们开始潜伏自保,除了必要的报告外,让他们全部沉入地下静默。你也一样,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好我,去吧,通报下去,从今晚就开始实行静默。”
黄衣人告退,富丽堂皇的卧室里就剩下了阿鲁卡多?撒门多尔一人,他独自坐在宽大的红丝绒金边靠椅中,一手低着头,微眯着眼假寐,像是……一名坐在王座上的孤独王者。
……
砰!价值千金的金丝柳山木整木雕琢出来的小茶几翻到在地,珍贵的瓷器摔在地上变成一片片雪白的碎片。
地上跪着的人浑身都在颤抖,但却还在如实禀报。
“我们派出去的狙击手被杀了,同时还有七个据点被新都部队剿灭,武器仓库和工厂也都被……”
“别说了!”一只小巧的瓷杯砸在地上,碎片溅射到地上跪着的那人身上,那人没敢闪躲,只是默默承受。
坐在高位的老者像是一只发怒的老狮子,他怒目圆瞪,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鬓角也因为动作略显散乱。
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后沉声开口:“你继续说,捡重要的说。”
听到老人平静的话语,跪着的人心中开始颤抖,他知道,要是再惹面前这位老者生气,他将会有很凄惨的下场。
“死咒师好像被其他精神系能力者攻击了,七窍流血,现在还处于昏迷中,生死不知。”
老人闻言抬了抬眉毛,额头拧出深深的抬头纹,他语气略带快意的说:“是谁干的?死咒师虽然是他的人,但为人却是极恶,毫无人性,死有余辜!”
跪着的人对老者的评判不敢符合,只是唯唯诺诺的说:“有可能是肃清部队的忘却者。”
老人闻言一惊,他右手微微颤抖,语气急切的质问到:“怎么可能……不,不对!你!为什么这么说!要是你敢胡言乱语危言耸听的话,我就扒了你的皮!”
跪着的人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他语气颤抖着:“因为我们的人目击到了肃清部队的归还者,他把我们派去的狙击手杀了……博士很有可能已经将肃清部队投入西区。”
老人放松身体,背靠着椅子必起眼睛,他宽大袖袍里的手却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他没有说话,跪着的人也不敢说话不敢动弹,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度过。
良久,老人缓缓开口,他的语气略带艰涩:“那两个家伙是什么反应。”
“阿鲁卡多阁下的暗子开始收拢,大部分已经失去了联系,另一位大人他的部下则依旧按兵不动,但都保持着连线。”跪着的人如获大赦,连忙开口,这句话他腹稿已久,说完他基本就可以退下了,在这位老人面前报告情况确实是一件苦力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果然,老人闻言后就让他退下。
跪着的人缓缓起身,弓着腰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出门后还帮老者关上了房门。
四下皆静,老人叹了口气,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脱离他的预想,原本找好的素体魁头死了,用来做饵的水晶不仅没有钓到鱼还被鱼儿抢去了一枚。
现在更是被抄掉了几个隐藏的据点,肃清部队也介入其中,虽然那些据点和自己之间的联系都很干净,但新都部队可不是吃素的,快则三天,慢则一周,就会查到自己头上。
“天门宴会还有两天,只能放手一搏了……”老人手指在椅子扶手上点了点,黑暗中有一人走出单膝跪下。
“他知道的太多了,去吧他做掉,做干净点。”影子没有说话,只是恭敬的向老人躬身行礼,就退回黑暗中消失不见。
“希望那个家伙能给我带来惊喜吧,最后一手棋可不能下臭了。”老人起身,转身走回卧室,只留下地上一片残破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