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武缓缓落地,感到连神识反应都变敏捷了不少。
他来到隔音很好的车间仓库里,想要试一试境界修成的威力。
他把一些十分坚韧厚重的,防御型血肉义体废料垒在了一起。
瞧了一眼右手中的肌腱步枪,上面全是黑红相间的血膜纹路,枪型有点像前生世界的卡拉尼什科夫。
许武对着废料垒堆就是一串扫射。
一片电弧组成的弹幕荡了过去,将垒堆击碎成纷飞的渣片。
然后试着把左手的血肉金鞭一抛,它就悬在了半空。
跳起来站到上面,精神力发动,一眨眼便移到了仓库的尽头。
哈,御鞭飞行。
只是这个对精神力和血肉能量的消耗有点大,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没办法多用。
许武放松肌体与心神,血液道袍、骨道冠、步枪和金鞭就收回到了体内,以血肉能量的形态存在。
眼中的红光也退去,上半身恢复到平时正常的状态。
又感觉了一下机械双腿之间,巨大的细节已复生完成到一半。
不错,达到境界后的血肉能量,加快了病毒影响细胞增殖的速率。
想了想后,他又去到废料炉,将杀手胸腹部位的残体找了出来。
把有兰花骷髅纹身的那块皮肤割下。
回到卧室,他换上一身深灰色的工装,准备一早就去横滨。
许武决定主动出击。
荒端组是中等规模的极道,能够拥有的武道功法与寡头家族们差距甚大,现在境界达成,去收拾一下他们没问题。
最主要的是让他们别再来找麻烦,要是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惊动老板和新东京警方,自己的身份弄不好便会暴露。
说到这间血肉义体回收厂的老板,许武觉得有些神秘。
当时面试他的是一个枯瘦、穿着怪异正装礼服的男人,没有名片,只说自己是社长的秘书。
他还记得秘书的一只义眼,颤悠着上下左右转动,里面全是蓝色的血丝。
确定许武的技能合格后,便直接让他当了工头,正式职务名称是车间主任。
那位社长秘书话很少,对于许武的一些问题根本不予作答,入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只有每周发工资时,他们在通讯应用程序上联系一下,许武现在也不清楚这间厂属于哪家企业。
他试着在网络上搜索过,除了运营许可号码与业务信息外,一无所获。
像是经过特别的清除处理。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在这个极度错综复杂的世界,到处都是暗藏着秘密的角落。
目前他需要这个隐匿落脚的地方,所以不能让荒端组的纠缠来搅乱。
小憩一会后,清晨6点,他打开脑机中的即时通讯软件,向社长秘书发去消息,
“三井先生,在吗?”
大概过了5分钟,
“在,什么事?”
“我想请一天假去趟横滨,有点要紧的私事。”
“明天就能回来正常上班吗?”
“嗯,肯定。”
“好。”
他在信息台留下给工人们的今日工作指示,背上双肩包,便离开了工厂。
许武也带上了那把杀手的钟摆手枪。
足立区工业带有新干线的车站,他买了去横滨特区的票上车。
今天是个阴天。从磁悬浮高速列车的车窗望出去,阴霾下密密麻麻的摩天高楼、金属管道与拥挤街区,在雾灯中一片迷蒙。
途径丰岛区的池袋,可以看到轨道下面大片的华餐馆招牌,和全息投影的华族市议员竞选广告。
东亚联合体中,语言已经统一为以龙土华语为基础的亚联语。东亚所有地区皆深受龙土华文化的影响,进入赛博朋克时代后,东亚联的最强实力与主导也在龙土。
东瀛的实力在第二,语言文化与龙土的渊源最深,现如今融合程度也最高。
早期迁移过来发展的华族,经过很多代的积累,现在于东瀛已是除主体和族外,最重要的构成势力。
许武出身的札幌许氏便是代表之一。
大概50分钟后,他到达了横滨。
根据网络上搜来的资料,荒端组的本部位于横滨港湾码头区附近。
那里鱼龙混杂,走私活动猖獗,向来是十分危险之地。
港湾区往南边一点就是横滨华人城,许武下列车后先来到了这里。
正好肚子也饿了,进入一家和式龙华料理店,他点了碗叉烧面。
所谓和式龙华料理,便是在东瀛本土化、适应和族口味的华族菜。
店里没有其他顾客,许武一边吃着面,一边直接问老板,
“先生,荒端组是在这边的码头附近吧?具体在哪能找到他们?”
正在触屏前,接着脑机线算账的老板一哆嗦,抬头仔细看了他一眼。
“华人?”他试探着问许武。
许武刚才特意用了华族的语式问话。
虽然一般说话都用亚联语的官方标准语式,东亚各族还是保留了各自的独特语式习惯。
“当然。”他笑着对老板摇摇筷子。
“哎哟小哥,你是要去加入暴力团吗?”
“这可不兴去啊,那过的是刀尖舔血、随时没命的日子……”
老板一看是个和蔼本分的大叔。
“不是,我找他们有点事要解决。”
老板睁圆眼睛,又观察了他几秒,欲言又止。
大叔很快意识到,眼前这小年轻不是那种赛博精神病疯子。他见许武一副气定神闲轻松的样子,还说出这样的话,必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帮派地盘附近开饭馆久了,自然也是见过不少事。
“出了华人城主街北口的牌楼,向西一直走到港边5丁目,就到了。”
“那里满街都是瘾虫,你肯定不会错过。”
“谢了。”
许武把一张100亚元放在桌上,便出饭店而去。
“小哥!80还没找你呢,怎么走了?”
大叔的叫声从身后传来。
“不用了,当是小费吧,面很好吃。”
按老板所指的路,他到了5丁目的街口。
他的脚边,躺着一个满脸穿环的杀马特男青年,嘻嘻傻笑着口泛白沫。
青年的两个胳膊反扭着抽搐,脖子上插着电子白面的芯片管。
前方街道上,有的人弯腰头垂地晃悠着,有的人以古怪姿势颤抖扭动,等等。
一支炫目的霓虹灯管下,一个身穿皮衣、做了二阶堂红丸发型的男人,正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玩游戏机。
许武穿过那些瘾虫,来到男人的身旁。
他头也不抬继续玩着掌机,
“买什么药?打进脑机的还是原生神经的?要血肉感的还是机械感的?”
许武掏出钟摆,枪口顶在了他脑门上,
“我要见你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