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喻楚如今的存款,只能找到破旧居民楼里的窄小出租屋,这些地方有些常年没有人住,能有一间干干净净的就不错了。
她联系了新房东,便带着衣服包裹前去。
新房东是个说话有气无力的中年男人,长得很瘦弱,肤色苍白。他带喻楚看了房子,两人签了合同交了租金,他就把钥匙递给喻楚。
两人站在门前说话时,走廊里不时有邻居回来,表情冷漠地看他们一眼,就事不关己地走进自己家门,砰的一声关上门。
房东也像没看见这些邻居似的,依旧用有气无力的语调说话,向喻楚交代了一些事情,最后才离开。
喻楚走进去,打量一圈。
新房子干干净净,家电也齐全,租金虽然有些贵,但这里离她工作的便利店只有几站地铁和公交,还算方便。她简单收拾了下家里,重新铺了床,谨慎地检查了房子里没有摄像头,或者其他什么危险之处,这才放心下来。
没办法。
这座城市太奇葩了。
只能自己谨慎点。
喻楚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个房子阳光很好,打开窗帘就面朝着温暖的阳光,住在这里感觉心境都通畅了不少。
剧情中原主的悲惨命运,不只是她的身世。
父母双亡后,原主一个人生活,但她有几个极品的亲戚,每个月发工资的几天,亲戚们就会来她家,抢走她一大半的工资。原主如果不回家躲开他们,他们会在周围守很久,直到她出现,亲戚家的同龄孩子把她拖到角落打一顿,随后依旧是抢走大部分钱。有一次他们下手狠了,原主的腿被踹折,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落下了病根,后来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除此之外原主还长期收到工作地老板的虐待和骚扰,以及嘲讽,她长到十七岁时,因为出众的外貌,经常在地铁和公交上遇见动手动脚的流氓。平时原主都会刻意把自己扮丑才敢出门,但有天她出门匆忙,走进地铁站才想起来,瑟瑟发抖一整天,顾客进门都不敢抬头说你好,深怕遇见什么变态,打上自己的主意。
这一天平安过去了,可那天回家时坐上地铁,却依旧被人盯上了。几个衣着整齐的体面男人围住了她,高矮胖瘦什么样的都有,手里还拎着公文包,外面人模狗样,却邪笑着靠近她。这些人在这个社会也是唯唯诺诺的底层人士,此时却靠欺负更底层的少女,来获得自我的满足。
原主被他们拖走,好在附近有警察路过,才幸免于难,魂不附体地踉踉跄跄走回家,精神差点崩溃。
虽然她最终坚持下来了,但精神却还是出了问题,恍恍惚惚,夜不能寐,常常出现严重的耳鸣,脑子昏沉时会忽然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在这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下,便利店老板很快解雇了她,解雇前对原主的美色动了心,试图强暴,被原主惊慌失措地用花瓶砸了脑袋。
原主慌慌张张跑回家,恍惚半晌,终于咧嘴笑起来,精神彻底失常。
便利店老板被她失手砸死,却也没人报警,于是也没有警察来抓她。她开始漫无目的在大家上游荡,不吃不喝,饿得瘦骨嶙峋,最后被人注意到,才报了警。
警察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很冷漠,有些甚至以虐待病人为乐。反正这里的人都是疯子,正常人死了都不会引起谁的注意,更何况疯子?这里与其说是精神病院,不如说是血腥暴力的天堂。医生与病人之间、病人与病人之间……混乱无序的医院里,一切犯罪都是正常,原主最终死在了这间医院,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这一生。
她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也没有人会为她收尸。
最后被卷上草席扔进了荒山里。
这一生可谓极其悲惨。
接收完所有原剧情,喻楚不禁沉默了半晌。
她皱着眉,索性先盘坐下来,修炼了一会儿武神术。
随后她走向厨房,挑了把锋利的水果刀,放进随身的包里。
在这个城市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
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而原主的心愿,就是好好活着,不被人欺负,过正常人的生活。
这个愿望本来不算难,可是在这个压抑病态的社会里,却像登天一样难。周围是那样的氛围和环境,每个人都被压抑着,期待着反抗、爆发,期待着蜕变和犯罪……
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谈何容易。
喻楚微微揉了揉额角,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随后决定去自己工作的便利店看看。
便利店是两个店员轮流工作,除了原主以外,还有另一个年轻的女孩。两个人一轮一天,今天轮到对方,所以原主才在家里没有出门。
原主此时还没有腿瘸,但是精神已经恍惚得厉害。她在这种环境里,本就因为长期的压力而有了问题,所以不去上班的时候,她都会把自己锁在家里,睡上很久,或者发呆,自言自语。
喻楚回想着原剧情,换好了衣服,按照原主以前的方法,在自己脸颊涂上白得吓人的粉底,又刻意上了暗色的眼妆,把自己弄得十分憔悴,遮住白皙的底色,看起来丑了不少。
扮丑之后,在这里就安全得多。在这座城里,没人会注意普通人。
她化好妆才出门。
主要想熟悉一下路线。
她乘地铁,转公交,沿着路线走了一遍。
走到便利店门前,喻楚远远望见店里的女孩,穿着制服向客人问好,接过客人的面包帮忙加热。
她看了会儿,没进去,转身离开。
街边有卖气球的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路,走到一半,却被后面跑过来的几个小孩故意撞倒了,拐杖落地,手上没抓稳,气球顿时被松开,尽管他连忙伸手去抓,但大部分气球仍然飘上天,晃晃悠悠飘出很远。
小孩们一脚把拐杖踢得很远,嬉笑着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