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夕和刘能拟定了契约,一式两份,马老板做中人,三人各自按了手印。交了36两的租金,又给了刘能半角银子的中人费,房子就算是租下了。
请人换了锁,在马老板那里又给自己和刘成锦分别买了两套换洗衣服两套细棉里衣,两套冬衣和两床细棉布的棉被,花了差不多2两银子。看陆小夕不是小气的人,刘能也有心想要结交,便主动带着她去逛了各个集市,又给她介绍了几家良心卖家,一圈下来买买买就没有停过,连她最不喜欢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都买了个遍。
和刘能分别时陆小夕主动给了刘能20文钱刘能却推脱不要,说今天做成了生意已经是赚了,见刘能客气陆小夕便干脆送了他一包点心,这次刘能也没有矫情接过点心,主动告诉陆小夕自家住址,说以后有事无论什么只管来找他。
天色已经不早,陆小夕把东西放下,提了包点心找刘成锦去了,远远的,陆小夕就看见刘成锦拿着书站在大门外。
看见陆小夕回来了刘成锦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忙迎了上去,主动替陆小夕提了东西:“表姐怎么又回的这么晚!”刘成锦是打心眼里不希望这个唯一的亲人离开自己的。
“我今天出去租院子了。”
刘成锦心里又感动又愧疚,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思考间就走到陆小夕前面去了。
“已经租到了!”
“……这么快?!”
“是王秀才家的院子!”
“王秀才家?!”
刘成锦突然转身,跟在他身后的陆小夕躲避不及两人撞了个满怀。陆小夕的嘴唇还吻在了刘成锦的额头上。
这一吻,陆小夕到觉得没什么,她一直当刘成锦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亲两下没关系。刘成锦却满脸通红,想要问出的话也给憋了回去,只得红着脸低头往院里走。
“你也知道王秀才?”陆小夕觉得刘成锦奇奇怪怪的。
“嗯,他家儿子11岁就中秀才,这些年风头很盛。”刘成锦有些羡慕。
“那你好好读书,明年也能中秀才,15岁的秀才也不差多少。”
“嗯!”第一次,刘成锦没有谦虚轻声应了。
“我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放在了新租的院里,我们把这边的衣服被褥搬过去今天就可以住进去了。”
“表姐不用太急,我们要搬走,还要带东西去拜会主家,和主家知会一声才行。”
“啊?”这事陆小夕倒是疏忽了,“那我们要带些什么东西?”
“咋们穷,主家是知道的,也看不上我们的东西,就是个心意,意思意思就好。”刘成锦很是直白,没有打肿脸充胖子。
“那感情好,我礼物都是现成的。”陆小夕晃了晃手中的点心,“我们马上就去。”
陆小夕拉着刘成锦便往外走,刘成锦没注意被陆小夕拉了个趔趄,陆小夕拉着刘成锦的手腕心中有些酸涩,刘成锦太轻了,抓在手里的手腕也细的吓人,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有了想做饭给一个人吃的念头。
傍晚的时候陆小夕和刘成锦到了刘家大院门口,刘家算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从街头到街尾都是他们家的院墙。陆小夕是第一次来这边,看到这么大的宅院都惊呆了,想着到时候进去一定要好好参观参观。
两人叫了门,给了小厮两文钱让他进去通秉。小厮瘪着嘴进去了就再没出来。等了许久,眼见太阳都快下山了来了一个小丫鬟,16、5岁的样子,穿着白底水色的窄袖上衣,水绿的百褶长裙,腰间系着白色蓝边秀团花纹的腰带。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就让人喜欢。
小丫鬟是大夫人身边陪嫁妈妈的女儿叫玲珑,如今也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玲珑看到刘成锦就笑着伸手来拉他,刘成锦侧身躲开,玲珑拉了个空有些失望:“主母在陪老太太摸牌,遣我来同你回话。”又看向陆小夕,“这位妹妹是谁?以前没见过。”
“这是我未婚妻张晓夕。前几日刚来县城。”刘成锦答道。
“这就是前几日来找你的那个?”玲珑看看陆小夕又看看刘成锦,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失魂落魄,
“这是我们送给大夫人的谢礼,成锦前些年厚着脸皮在府里住了许久,如今寻了住处,特来谢过夫人往日对成锦的照拂。”不等玲珑再说什么,刘成锦从陆小夕手里接过糕点恭敬的递到她面前。
玲珑接过点心:“那我就替夫人收下谢礼了,不知刘小哥要搬去那里?”
“就在城东!”刘成锦道。并没有说详细地址。
刘成锦又微微作了个揖:“今天天色已晚不便再打扰玲珑姑娘我们便告辞了。”
没等玲珑同意刘成锦主动拉着陆小夕的手走了。
一路上刘成锦都冷着脸,陆小夕见他不高兴取笑道:“我看着玲珑姑娘倒是人如其名,长得玲珑,心思也玲珑。”
刘成锦没说话,陆小夕摇了摇被他牵着的手:“她喜欢你?”
刘成锦没回头冷冷道:“以后这话可别乱说,若是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成锦万死难赎其罪。”
见刘成锦冷冷的不愿多说陆小夕便不敢再问。
两人回到家里陆小夕就开始收拾包袱,想连夜搬过去,却被刘成锦阻止了。
“为什么不搬?”陆小夕不解。
“不止今天不搬,明天也不搬。”
“为什么?我已经租好房子了,租金都给了。”
“我们今天去谢的礼,马上就搬走,被别人知道了传到主家耳朵里,主家会以为我们嫌弃他的房子不好。”
“难道好?”
刘成锦无语:“即便是不好也要装出好的样子来。这是规矩!若是不守规矩会让人抓了把柄,说主家容不下亲戚,我们也会被主家厌恶,说我们忘恩负义,给恩人招惹是非。反正我们是要搬走,不再是赖着不走打秋风的穷亲戚,那就慢慢走,不急这一两天,也算全了彼此的脸面。”
解释的再清楚不过了……,陆小夕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还没有一个孩子看得透,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