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利明和众人商讨的差不多,大致得出了一个结论。
突击组两人,王叶担任主侦查手,邢逸林担任先攻手。火力组三人,队长白利明担任狙击手与第一指挥,负责确认攻击目标、副队长聂伟负责定点压制火力、马驹负责突进火力。防御组三人,迟海洋担当第一防御手、黄轩铭负责阵地防御、白楠负责应急防御。辅助组两人,徐玲担任医师,崔敏思担任增益。控场组两人,萧苒苒主控并担任战术指挥,周琮则是副手配合。
在白利明的协调下,他们的分配与陆千帆预想的基本一致,所以陆千帆也没再提出意见。
现在,陆千帆更关心他们何时能注意到那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汇报过分组后,王叶就去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时,他恰巧和一个急匆匆走进卫生间的男人撞个满怀。
王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男人,说:“您没事吧?”
男人似乎很抗拒与他人的身体解除。他一把甩开王叶,怒骂道:“臭小子,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这件事有一多半的责任应当是男人走路太急,但王叶是骑士团职校出身,时刻注意自己言行的要求已经刻进了DNA,所以他压住火气,主动为男子退开半步。
“喂,你……”那男人看王叶让步,还以为他好欺负,刚要得寸进尺地抓住王叶的衣领,却忽然收了手。他瞄向一旁的眼神没有逃过王叶的眼睛。
男人轻拍了一下王叶的胸口,说:“走路看路。”随后,他就进了卫生间。
王叶走出卫生间。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候机大厅,暗中循着男人刚刚目光所指向的位置。
只见几个精壮的黑衣男人正坐在他们队伍相同的登机口候机。
王叶避开其中一人凶恶的目光,坐回了正在闲聊的白利明身边。他拍拍白利明的肩膀,小声说:“身后五个,卫生间一个。”
白利明知道王叶受过培训,对行踪鬼祟、或心存恶意的人特别敏感。他心领神会地甩了甩左袖。
王叶问:“队长,几点了?”
白利明抬起手腕,故意将手表向王叶的方向递过去,将表盘对准了身后。他说:“九点了,还有二十分钟就要登机了。”
王叶和白利明透过表盘的倒影观察着几个男人的活动。
十几秒之后,白利明拿出手机,给王叶发消息:“能确认吗?”
“我撞到了其中一个,摸到了他的口袋,有东西。”王叶回复道。随后,他又发了一个手枪的表情。
白利明立即给陆千帆发了消息。
“还不错。”陆千帆心想。他虽然很想立即组织队员们展开行动,但是陆沉舟的教诲与教官的身份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需要确凿的证据。”陆千帆回复白利明。“注意规则,隐蔽身份。”
白利明将消息发到队员们的手机中。
正在打游戏的黄轩铭被吓了一跳,崔敏思和白楠也“呀”了一声。这些年轻人们看到消息之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黑衣男人们。
王叶连忙说道:“大家检查一下随身物品!”这才把众人的目光拽了回来,没有引起那些奇怪男人的警觉。
“别盯着他们看。”王叶低声说道。白利明在一旁晃晃手机,然后把手机调到了静音状态。众人会意,纷纷把手机调到静音,然后打开了微信。
“什么情况?”马驹问道。
“我们现在要动手吗?”邢逸林问。
白利明说:“不要激动,我们先想办法取得证据。”
“直接把他们拿下不就可以了。”迟海洋说道:“就算搞错了,他们也不敢扣押我们。”
“别忘了规矩!”聂伟说:“我们不能暴露身份。”
“导师的事情真多,一个历练还要我们隐蔽身份。”周琮抱怨道。
白利明说:“好了,先思考怎么行动!”
看着聚在一起的这些学生,就好像在看刚进特种兵集训时的自己,无比的青涩。
如果按照原本世界的年龄计算,陆千帆现在大概是二十七岁,他没想到这一点年龄差,就能让自己从他们的身上感到稚嫩。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在这个世界才十九岁的他,就要变成提前退休的老干部了。
陆千帆忙摇头甩去这个想法。他在心中自我宽慰:“一定是之前一年经历的太多了。”
随后,他假装与这些学生不熟,起身朝候机厅的入口走去。那里是出境海关安检的位置。
“对不起,先生,这里不能通过。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安保拦住了陆千帆。
陆千帆略显焦急地说:“抱歉,我朋友的药落在安检了。”
“药?什么药?”
陆千帆双手比划着,说:“是治疗皮肤炎症的喷雾,只有国内有卖。因为是瓶装的雾剂,所以被特意拿出来检查了,可能掉在这里了。”他强调道:“我们的飞机要登机了,得快点找到才行。”
“先生,您先不要着急。请问您记得是哪个安检口吗?”
“那我怎么记得,就随便找了一个人少的。我们几个是分开找的,哪里知道哪个是哪个?”陆千帆一边说,一边抻长脖子往里面看,似乎真的在找药。
安保又问:“那您朋友大概什么样子,我帮你问一问。”
“就是黑衣服,高高壮壮的,长得有点凶,是个垮鼻梁。”陆千帆描述着那几个男人其中一人的长相。说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侧脸:“他这里有一道疤。”
安保用对讲机通报了情况,很快就有了回复,帮陆千帆找到了对他“朋友”有印象的安检。
陆千帆刚到,那个安检就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他说:“先生,我没见过您,也不记得有您朋友的药品。”
安检每天检查的人和行李数以千计,公式化流程化的安检,怎么可能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陆千帆的描述再具体不过“有道疤、垮鼻梁”,安检对号入座之后,就会发现陆千帆说的那个人也有可能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他们一旦无理拒绝,反而可能惹上麻烦。
陆千帆客客气气地说:“没事没事,我走的另外一个安检口,我朋友他们走的这里。”
“先生,你确定吗?要不要给您的朋友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陆千帆笑笑:“不了,能让我在这里找一下吗?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失,耽误你们的工作。所以,我自己在这里找一下就好。”
“好吧。”安检员半信半疑地说。
“哦,对了,能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吗?我的手机手电筒不怎么好用。”
安检员将手机递给了陆千帆。陆千帆蹲下身子,在安检入口的角落里搜索了一番,甚至探头到电脑桌下面看了一眼后,起身说:“抱歉,打扰你们了。”
“没有找到吗,先生?”
“我的朋友说在卫生间找到了。”陆千帆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就好,祝您旅途愉快。”安检员恭敬地说道。
陆千帆返回候机大厅,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一般。他刚坐下,就收到白利明的消息。
“教官,我们准备行动了。”
“小心,谨慎。”陆千帆嘱咐道。他现在的位置和历练队伍尚有一些距离,不引人注目,又视野良好,能看到他们和那几个奇怪的男人。
他们的决定是让白楠先去制造无意识地碰撞,白利明随后上前分散注意力,趁机勾开他们包裹的拉链,为马驹和王叶制造空档。
马驹控制的虫兽中,有一种小型的刺探蜂。他在卫生间中召唤魔铠,控制刺探蜂,钻进了男人随身的背包中。
数分钟后,被凶了一顿的白楠和白利明回到座位。马驹也解除魔铠,说:“王叶,你暗影属性的认知干涉挺好用的。”
“小菜而已。”
“怎么样?”白利明问。
马驹说:“他们的包里有……”他手指比了一个枪的形状。
“那我们准备行动吧。”周琮说:“直接召唤魔铠,拿下他们不就好了。”
白利明连忙说:“不行,机场情况复杂,我们贸然行动可能会伤到群众。”
“那怎么办?”
“萧苒苒,你是战术指挥,你有办法吗?”
“他们和我们是一个候机登机口,可能与我们是相同的航班。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先卡住他们的位置,在登机的通道上将他们拿下。”萧苒苒说。
“就这么办。”白利明说:“王叶,你和我一人对付一个。迟海洋、邢逸林、周琮、聂伟你们四个人处理其中两个,其他人对付剩下两个。”
陆千帆看着他们在群里的聊天记录,叹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打电话给乐柠月:“乐小姐,机场这边你有关系吗?”
“难得啊,你还有心思找我呀?”乐柠月在电话那头咯咯笑道。
陆千帆说:“机场遇到一点麻烦,事后帮我们把事情压下去,尽量帮我善个后吧,还请不要大肆宣扬。”
“知道了。”乐柠月说:“报酬怎么算呀?”
“这次是我欠你的。”陆千帆刚要挂电话,目光忽然与那几个男人中领头的一个对视了一眼。
陆千帆没有立即错开视线,而是漫不经心地与他对视片刻,才转过头去。他借着一旁的橱窗观察着那伙人。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乐柠月说。
陆千帆“嗯”了一声,忽然说:“稍等。”
“怎么了?”
陆千帆看着橱窗中的倒影。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拎着书包,从那伙人身旁走过。
如果不是他手中的书包与那伙男人的背包是一款,陆千帆或许不会注意到他。
但是,正因注意到这一点,陆千帆顿时心生警觉。他对乐柠月说:“想办法帮我升舱。”
“你不喜欢经济舱?”
“你说呢?”陆千帆反问。
乐柠月说:“多加小心。”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