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回忆(56)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让寓期感到烦躁和不安。
洗漱过后,穿戴整齐,这里没有他的东西,他也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便直接向外走去。
心中早有预料,所以在发现门被锁上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
寓期手放在冰冷的门柄上用力一握,直接将门柄破坏掉,拉开门出去。
这门柄也脆弱得出奇,他本以为寓言会弄成铜墙铁壁。
总之,一切都显得那么怪异。
出去后,寓期才知道这里是三楼。
他撑着栏杆纵身一翻,直接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一楼大厅,脚刚踩到实地,身后传来一道幽冷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
寓期顿了顿,回过头,神色淡然。
寓言站在他身后,而她身后的餐桌上放好了早餐。
寓期:“我该回去了。”
虽说这话说得理直气壮,面不改色,可在话音落下后,四周瞬间充斥着的低气压,还是让他低眸躲避了寓言的眼神。
寓言凉凉地扯了扯唇,眸色幽暗,“所以我刚把你的伤治好,你就要走?”
这话说的他像一个冷心冷肺的白眼狼。
寓期一时间没有回话,似乎也有些心虚,片刻后,冷静反问:“那博士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他嗓音疏冷,听起来莫名就有种想两清的意思。
博士?
这个称呼……
寓言眸光微暗,低眸时唇角的弧度极冷,心里迅速窜起了一股能将一切焚烧殆尽的烈火。
不管是不是事出有因,上次他忽然离开去了星海防线,就已经触碰了寓言的底线,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已经是她压制过后的结果了。
她淡淡抬眸,盯着寓欺的脸。
“不用感谢,你就留下再陪我一段时间吧。”
她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那眼中的偏执和威胁都丝毫没有掩饰,在明晃晃地告诉寓期。
想走,做梦!
那双黑曜般的眸中仿佛有两个神秘的漩涡,能够吞噬世间的一切,稍有不慎陷进去便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里面深藏着的感情太过浓烈,铺天盖地般将人重重包裹,让寓期感觉到压抑得喘不过气。
寓期面无表情,张嘴就要拒绝。
却见她表情更冷了些,连表面的相安无事都无法做到,一字一句地警告,嗓音充满了认真。
“阿期,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寓期顿了顿,心脏一阵瑟缩。
女子身上的危险气息在阻止他将拒绝的话说出去,可即便暂时妥协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被她禁锢。
而在她身上也看不到任何改过自新的可能性,既然早晚都要鱼死网破……
寓期微微抿唇,嗓音淡冷地说道:“这恐怕不行,我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被那女子陡然黑暗诡谲的眼神死盯着,他嗓音忍不住发颤,喉咙滚动。
“我可以用其他方法感谢,等博士想到了……就通知我吧……”
寓期说着,后退了步,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似的。
寓言笑了,像是在笑他,也在笑自己。
既然想要就去掠夺,这才是她的本性,随随便便就被他的一举一动弄得惊慌失措,彷徨不安,就太可笑了。
女子眼角眉梢都透着冷意,眼中覆了一层沉沉的阴霾,迈着不紧不慢的优雅步调,靠近寓期。
寓期瞳孔微颤,之前的故作镇定隐隐崩裂,微微抿嘴,“你要做什么?”
寓言几步就走到了他面前,目光扫过他脆弱白皙的脖颈,眼里闪过杀意,胸口一阵沉闷的疼痛稍稍拉回她的理智。
她痴迷地望着少年浮现不安的脸,冰凉的手伸向他的后颈。
“你觉得,你能走出这里吗?”
两指在他后颈轻轻一捏。
寓期便感觉从后脑传来一股凉意,顿时遍布全身,之后他骨头好像被冻住了那般僵硬,动弹不得。
寓期眸中掀起一片火光,遮盖住了眼底深处真实的惊慌和恐惧,怒瞪着寓言,“你做了什么??!”
寓言看着他的模样笑了笑,温柔而宠溺地吻了吻他白嫩的脸,眼中遍布凉意,“故作镇定的样子也真是可爱呢。”
“你……”寓期试图移动身体躲开她的触碰,却力不从心。
寓言忽然看向大门,眸光沉了沉,刚将少年放到沙发上,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看到天机,寓言微微眯眸,歪了歪头,很快就想明白了,看着天机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和狠绝。
她伸出手,餐桌上的刀子被吸到她手中,下一秒,寓言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是在门口。
“噗嗤——”
寓言站在天机面前,手里的刀尽数没入他的胸口,鲜红的液体很快染上了她的手,顺着那截白色的手腕滴到地毯上。
看到天机出现的寓期,眸光微微发亮,随后便看到了这一幕,脸色煞白,目光有些僵硬。
寓言握着刀柄,在他皮肉中狠狠绞了一圈,能清晰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一地的血,天机的身体重重倒下,闭上了眼。
寓言扔掉手里的刀,拿出手帕随意擦了几下手,没擦干净。
她转过身,迈着大步走向寓期,无视他眼中的惊怒和仇恨,将人打横抱起,消失在原地。
“啪嗒……”
黑暗封闭的房间中,清脆的落锁声响起。
寓期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和不安,“你对天机做了什么?”
不可能的吧……
寓期听到了芯片碎裂的声音,但不敢,不愿意相信是真的。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死了。”
入目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看不到寓言的表情,只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抚住了他的侧脸,尾指在他脖颈上缓缓摩挲。
像条阴冷的毒蛇,充满了阴冷和危险,以及诡异的眷恋。
寓期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冷漠的眸子有几分水润,声音像是从胸腔内挤出来一样。
“你这个疯子……”
寓言顿了顿。
她就坐在床边,半个身子伏在少年身体上方,一只手摸着他的侧脸,另一只手肘撑在他枕边。
诡异地沉默几秒,她在少年脸上轻柔地落下几个吻。
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你很讨厌吗?”
话音刚落下,她便轻轻笑了一声。
反应过来自己竟为了一个微乎其微的谎言,而问了一句废话。
这是把自己的自尊都踩在脚下了呢,这可不行。
心中虽如是想着,但寓言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等着寓期的回答。
寓期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皱着眉,她的触碰让他感到无比难受。
仿佛能够想象到那只拿过刀的手还沾着血,那种黏腻的感觉。
“滚开!别碰我!”
寓言顿了顿,顺从拿开放在他侧脸的那只手,“你变了很多。”
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直起身,低头整理了下衬衫,不管寓期心里怎么兵荒马乱,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房门一开一合,外面的光漏进来一瞬。
足够寓期认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顶楼那间他们的卧室,只是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