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灰白想的仍旧是自己棋差一步，而没有丝毫的悔过之意。

　　灰白双目圆睁，愤怒地瞪着众人，吼道：

　　“我也是人，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们！”

　　“如果你们当初能好好保护我，我怎么会被抓走？”

　　“不被抓走也不会有现在的我过来，你们说，这不是你们的错是谁的错？”

　　叶昊突然沉默了。

　　他说的没错，身为队长，的确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们，他有责任。

　　重明看见突然低头深思的叶昊，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队长，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

　　复又望向灰白，缓缓道：

　　“当然你也没错。”

　　灰白却是一愣。

　　他们怎么会……

　　秦风也上前一步，对灰白说道：

　　“做出这些的是那个控制你的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灰白低头沉默了。

　　是啊……如果不是那个人，他们怎么会……

　　“回头吧，大家都在等你。”

　　叶昊道。

　　众人纷纷点头，就连一直站在一边的凌霜也走了过来。

　　“你……你们……”

　　灰白看着面前站着的众人，眼中浮现一抹晶莹。

　　他做了这么多错事，虽然他们并没有任何损伤，但人是他带来的，也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他……他怎能……

　　零望向那边，内心微微波动。

　　如果他诚心悔过，倒不是不能原谅……毕竟他们的敌人可是离夙……

　　灰白却是摇了摇头。

　　他不能……

　　他虽然现在可以自己行动，但他还是被控制着的，他不能害了他们。

　　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心道：

　　“谢谢你们，我明白了，但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希望下辈子，我也能成为你们十三军团的一员……”

　　说罢，他便自裁了。

　　随着身躯的缓缓倒下，他紧闭的嘴角终于上扬，一直紧绷的脸色也松弛了下来……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才真正地活过。

　　“走吧……”

　　没有再看灰白，叶昊起身离开，众人依次跟着。

　　“结束了？”

　　零转头见他们走来，随意问了一句。

　　“嗯，他自裁了。”

　　零听后却没有多大意外，似乎这一切就在他意料之中。

　　他望了望众人，见没什么事，道：

　　“行。你们先回去休息，我这边处理一下就好。”

　　众人点头，各自回去休整。

　　而零望着满地的尸体与破碎的地基，叹了口气。

　　哎……又要修房子了。

　　好在损坏的只是地基，修缮起来也很是方便。

　　几乎是转瞬间，地面又便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

　　零刚修理完毕，便听到刀灵喊他：

　　“零小子，过来一下。”

　　本来刀灵是不太乐意的，后来土灵告诉他原因后，他才暂时不纠结土灵认主一事。

　　不过，这可不代表他承认了零。

　　因此，他倒要看看零，是否如土灵所说的那般天赋异禀……

　　零应了一声，走至刀灵面前，恭敬道：

　　“前辈您找我？”

　　虽然他不认识刀灵，但既然是土灵爷爷的旧识，那他也应该尊称一声“前辈”。

　　零的礼貌让刀灵很是受用，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他看了看零，问道：

　　“你对老土有什么看法？”

　　零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刀灵居然会问这个，他不卑不亢道：

　　“我视土灵爷爷为前辈，自然也敬重他。至于看法，我只能说土灵爷爷帮助了我太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看法……”

　　刀灵点了点头。心想也是，老土的性格他也知道，若不是真的看重，也不会这么帮助零，还认他为主。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

　　“如果我现在要你解除契约，你可愿意？”

　　解除契约？

　　契约还能解除？

　　零有些疑惑，沉默了片刻。

　　刀灵说的什么意思，是想要他解除与土灵爷爷的契约吗？

　　但是他不记得怎么和土灵爷爷建立契约的了。

　　而土灵爷爷那边，当初似乎也是说他是受到召唤而来……

　　看出零的沉默，刀灵以为零是不愿意解除契约，想要继续利用图土灵，他转头朝土灵说道：

　　“看见没，老土，我就问问，他就说不出话来了。这小子当初果然没安好心，他就是想利用你！”

　　说了一串，刀灵急道：

　　“不行，你得跟我走。现在就解除契约！”

　　土灵还没来得及说话，见刀灵径直往零那边而去，似乎想杀了零，然后强制解除契约。

　　他连忙叫住他，缓声道：

　　“之前没告诉你，我其实是他召唤出来的，他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转世……”

　　“嗯？”

　　听见土灵的话，刀灵一个急转弯，又拐回了土灵身边。

　　不确定地问道：

　　“你是说那个人？”

　　土灵点了点头，肯定道：

　　“没错，就是那位大人。”

　　刀灵并没有马上相信，他怎么觉得土灵是为了保护零，才说他是那个人的转世。

　　而且别的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刀灵可是知道的。

　　这里是落魄的下界——人界更是最为底端的存在。

　　那个人的转世，怎会出现在人界……

　　但如果说是那位大人的转世，土灵认主这一事倒是说得通了。

　　“我说老土，你确定吗？你不会骗我吧？”

　　土灵有些尴尬，生怕自己的小九九被察觉。

　　转世之说他也只是猜测，如今情况如果不说个能让刀灵满意的回答，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突然，土灵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他还是万灵之体。”

　　这下惊讶的是刀灵了。

　　“万灵之体？”

　　这小子居然还是万灵之体，如果真是万灵之体，那还真是那位大人的转世了……

　　如此，老土认主倒是他赚了。

　　想到这里，他又飘到零身边，仔细端详起来。

　　零刚从沉思中出来，便见刀灵已经凑到了自己跟前，他愣了愣，有些无措地问道：

　　“前辈，您想干什么？”

　　刀灵皱了皱眉。

　　这小子这么弱，脑子也不太好，真是那位大人的转世？

　　一番查探，确是万灵之体无疑，但是，怎么会这么弱……

　　罢了，既然老土说是就，那他也赌一把吧。

　　想到这里，刀灵开口道：

　　“契约吧。”

　　“嗯？”

　　零又愣了神。似乎没听清刀灵的话。

　　刀灵有些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契约。”

　　“啊啊？哦……怎么解除？”

　　零还以为刀灵是想要自己解除与土灵的契约。

　　他刚刚想了许久，想明白之后，他很是爽快地同意解除契约，不过还得先问过土灵再说……

　　而刀灵，快被零气哭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零，一字一顿道：

　　“我说——我，和，你，契，约。”

　　怎么可以这么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