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日,星期五,晴,
明媚的春光洒在办公室里,王涛正站在虚拟地图前,向下属们布置工作,
“东一区和西一区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我们必须多设置几个卡口,这里,这里…”
“另外,鹰眼系统也要及时维护更新…”
…
“咚咚…”
房门被敲响,传来守卫的请示声音:
“处长,刘处长有事找你。”
王涛的兴致被突然打算,眉头皱了起来,正想开口呵斥,脑海中突然想起孙长老的殷切嘱托:
“提升你当副部长,不过一句话的事,现在缺的就是一个正当的理由,你当前的重心是多抓几个民党,不要老盯着部里的人和事。”
心中一动,团结同僚还是很重要的,其中刘伟就属于可以团结的对象,至少面上要过得去。
示意下属们收起虚拟地图,和声命令:
“请刘处长进来吧。”
刘伟推门进来,看到五六个执行处的特务正在收起笔记本,暗自遗憾,要是能看一眼就好了,敌人的布置立刻了如指掌。
当然,他只敢想想而已。
特务们纷纷敬礼,“刘处长!”,而后带着资料离开,把单独空间留给两位处长。
刘伟笑着点头回应,等特务们走后,坐在王涛的对面,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道:
“刘处长,犯人的转移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你倒好,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把活全部扔给我,把我们累的够呛。”
“呵呵,见谅。时局艰难,仙都暗流涌动,我手头的工作更是千头万绪,多谢老弟的帮忙了。”
王涛主动帮刘伟倒了杯茶,这对于骄傲自矜的他来说,确属难能可贵。
他没想到刘伟真的严格落实了孙部长的要求,一板一眼地帮忙转移犯人,在执行处忙不过来的情况下,后勤处发挥了大作用。
所以,劳而不费的表扬,他是真心的。至于其他,刘伟就别多想了。
和清官交朋友就是这样,他对自己都严于利己,你怎么能指望他对别人大方?
“客套话,多说无益,这是交接单,你且收好了,免得将来打官司!”
刘伟轻飘飘地将一沓文件放在王涛的案头,目光盯着王涛。
他今天主动找王涛汇报,当然不是在犯贱。
二十四监狱管理松懈,斯诺大叔担心夜长梦多,今天就打算行动,打二十四监狱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任务,就是盯紧王涛,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和总部联系,提供预警信息。
王涛翻了翻交接单,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搁在一边,准备等有空时慢慢看,沉默不语地看向刘伟,
意思很明显,
有事说事,没事,快走!
“哈哈,行了,知道你忙。”
刘伟爽朗地一笑,站起来准备离开,走了一半,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茶叶不错,你这里还有吗?”
又施施然走了回来,一副惫懒的模样。
“你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怪不得能发财。就在那边柜子里。”
王涛苦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的文件柜,而后专心致致地看着案头的文件。
“没问题吗?”
刘伟看着爱答不理的王涛,谨慎地指了指文件柜。
“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王涛晒然一笑,低着头,挥了挥手,展现出对刘伟的极度放心。
刘伟知道,这是王涛无意间的小考验,和特务打交道就是这样,考验无处不在。
转身就走,肯定是最安全的,但他作为三大处长,这样胆小,不符合人设,过度刻意地回避,反而引人怀疑。
心里反复权衡,动作上却是不徐不疾,信手打开文件柜,
《工作简报》
《4月份工作日志》
…
都是最新的机密文件,每一份都是价值连城。
刘伟的目光一扫而过,视若无睹,直到看见旁边的两盒茶叶,眼睛一亮,欣欣然地拿起来,
王涛的眼角余光始终注意着刘伟的动作,看到这一幕,遗憾地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看到来电后,顿时面色剧变,接通后,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反而是捂住话筒,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刘处长, 有一个紧急电话进来,还请你见谅。”
“没事,你忙你的,我先出去。”
刘伟耸耸肩,拎起茶叶就走。心里却是提高警惕,这个时候,王涛接到电话,难道是监狱那边出了意外?
刘伟还没回到办公室,正在走廊,就见王涛急匆匆的从身边快步走过,脸色铁青,似乎蕴含着滔天怒火。
好奇地看着王涛远去的背景,不禁驻足长思,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王涛这般愤怒,堂堂一个处长,这般不顾形象。
想了想,他转身走向孙长老的办公室,商量走私物资去了。他相信,有什么突发情况,孙长老肯定会得到第一手信息。
很冒险,但不得不去,敌我双方到了你死我活的重要关头,他不可能事事退让。
且不提刘伟惴惴不安地应付老狐狸。
王涛带领一群白衣特务,五六辆执法车张狂地在马路上风驰电掣,一路见车超车,直奔二十四监狱。
王涛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他是工作狂,喜欢时刻处在一线,车厢里气氛凝重。
驾驶执法车的司机一边全力以赴开车,一边偷偷的观察王涛的脸色,解释道:
“处长,我们留在现场的兄弟势孤力单,实在是拦不住啊,监狱方面的狱警和那帮密宗喇嘛关系好的很,全都站在边上看笑话。”
“这帮畜牲,没想到二十四监狱糜烂至此,刘伟误我!”
王涛痛心疾首,咬了咬牙齿,屁股决定脑袋,他当然选择相信自己人,一团无名火从心底冒出。
一行人向哨兵亮明身份后,刚刚进入二十四监狱,一个脸面爪痕的年轻特务已经等在门口,见到增援部队,好像见了娘家的亲人,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哭丧着脸,说道:
“处长,那帮沙弥尼太彪悍了。”
王涛看着他的脸好像被猫挠了似的,乱七八糟的无数血痕,脸上顿时乌云密布,打狗也要看主人,瓮声瓮气地反问道:
“你们为什么不开枪?”
“啊…”
特务呐呐地不敢回嘴,王涛说说容易,面对群情汹涌,小特务又有几个有胆量?
“他们人在哪里?”
王涛沉声问道,手断然一挥,示意小特务在前方带路。
“哦…”
小特务如梦初醒,精神陡然大振,好像是打了败仗的泰迪,再次回到主人身边,狗仗人势,气势汹汹地带头向监狱大会堂走去。
王涛一脚踏进大会堂,眼前所见,差点让他背过气去,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一股怒气直充脑门,
黑压压的人头济济一堂,民党囚犯好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排排坐吃果果,围坐在一起,虔诚地聆听着密宗传教。
几个红衣密宗喇嘛讲得吐沫星子四溅,精神奕奕地传道布施,为传播密宗奥义努力着。
七八个可爱的沙弥尼正在给一位民党囚犯剃度!
光溜溜的脑袋下,赫然就是老齐!
“住手!”
王涛大吼一声,一脚踢开囚犯,连踢带踹,英勇地杀出一条通道,
他几乎要出离愤怒,民党囚犯都是一等政治犯,居然堂而皇之地在监狱里聚会、串联,甚至集体出家,完全挑战了他的想象底线。
冲到近前,一把推开小沙弥尼,而后攥住老齐的衣领,举在半空中,不断地晃悠着,怒喝道:
“谁让你们在这里剃度的?”
“咳咳”
老齐被他晃得发出痛苦的咳嗽,伤口被扯动,让他露出痛苦的神情,但是嘴角带着冷笑,分明是在挑衅。
小沙弥尼大约十一二岁,圆圆的脸蛋非常可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宗教信仰让她狂热,好像是一只护崽的老母鸡,扑上前去,用力拉住老齐的腿,大声喊道:
“还我信徒!”
王涛把老齐的神情看在眼里,立刻明白这是民党的阴谋,耳听着沙弥尼絮絮叨叨,强忍着兜心一脚的冲动,用力横甩,将小沙弥尼震到一边。
他的理智尚存,打女人,有理都会变成没理。
老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的地说道:
“佛祖…请接受…皈依。”
沙弥尼的精神陡然大振,强忍疼痛,爆发出与娇小的体型不相称的力气,死死地抱住王涛的小腿,嘴里不停诅咒:
“亵渎佛祖者死!”
“滋扰密宗道场,十恶不赦!”
…
王涛被小沙弥尼拉拉扯扯,再听着恶毒的诅咒,心烦意乱,见到几个下属在边上看笑话,利用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吼道:
“混蛋,还不快来帮忙!”
两个特务恍然大悟,冲上前,拽住沙弥尼的两条腿,想要将她拉开来。
“小卓玛不放手!”
沙弥尼大声喊道,可爱的小脸露出坚毅的表情,腮帮子鼓鼓的,这一刻,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弥勒佛、如来佛…纷纷附体,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勇气,小胳膊紧紧抱住王涛的腿,拉都拉不开。
旁边的几个喇嘛再也按捺不住,冲天的怒火掩盖了他们的理智,纷纷上前和特务冲突起来。
民党分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口念佛号,为喇嘛们加油鼓劲。
“快放手!”
王涛急于控制扩大的事态,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挣开,反而差点摔了个劈叉,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他本来就是杀人恶魔,顿时恶从胆边生,
单腿在空中画圈,一蹬一甩,漂亮的弹腿动作,就把可爱的小女孩甩到半空中,最后窝心一踹,“啪”,在空气中发出气爆声,将小女孩重重地踢到十米开外,半空中飘下一溜血花。
众人被吓得直哆嗦,喧嚣的声音陷入瞬间的平静,没人想到王涛下手这般狠毒。
喇嘛们的眼睛都红了,宗教信徒多悍勇,鼻孔呼哧呼哧,眼看就要在爆发的边缘。
王涛不敢怠慢,拔出手枪,毫不犹豫地朝天扣动扳机,
“呯!”
清脆的枪声的大会堂中回荡,特务们见状纷纷拔枪,终于成功的压制住了喇嘛们的怒火。
王涛看到喇嘛们退缩,乘热打铁,得意地大声呵斥:
“在仙都这一亩三分地,没有人敢违背我的意志!把这些喇嘛赶走!”
他积蓄已久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出来,狂态尽显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