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离去
“这位小兄弟是?”张三丰和郭靖寒暄了两句,然后注意到了人群中的萧显。
萧显虽然收敛了浑身的气机波动,整个人看起来寻寻常常,除了相貌非凡之外,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但张三丰一眼就看出了萧显非凡人。
这并不是说张三丰看出了什么,而是心底的一种感觉。
他的道行远超境界,只是站在那里,就时时刻刻和天地合,给人的感觉仿佛他就是天。
天人!
张三丰的武道修为虽然是大宗师巅峰,但是他似乎已经明透了天人的道路,心境修为已经属于天人,只差一个契机,就能真正登临这个境界。
所谓天人,就是人与天合、心与意合,达到我意即天意,我心即天心,天人合一,羽化登仙。
用比较玄幻一点的说法就是合道。
张三丰现在已经有了几分天人的意向,只要他的修为再进一步,就是一尊完整的天人。
这老头儿不愧是一个时代的宠儿,其天资和悟性绝对是天下顶尖,如果不是世界的限制,恐怕早已经一飞冲天。
“我来给张真人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萧显,因为十分仰慕张真人,所以特来拜会。”郭靖连忙引荐道。
“张真人的大名在下如雷贯耳,只是可惜一直未曾谋面,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萧显客气的抱拳道。
他的功力虽然比张三丰高出无数倍,但是到底还是受前世的影响,对张三丰这个道家的顶级人物推崇备至。
金氏武侠小说中,萧显最喜欢三个人物,顶天立地、豪气干云的乔峰,为国为民、死战襄阳的郭靖,以及仙风道骨、亦人亦仙的张三丰。
如今三人都见到了,年轻时的心愿终于得偿。
“不敢当,区区虚名,何足挂齿尔,世间名利与我如浮云。”张三丰谦虚道。
“实在不巧,近日我武当派要举行弟子的葬礼,怠慢之处还请海涵,这几日各位不妨在武当山住下,待将众位弟子的后事料理了,老道再好生招待各位。”张三丰一脸歉意道。
武当山要做七天的法事,如今只不过刚刚三天,张三丰作为一派之主,自然要全程主持弟子的葬礼,片刻也分不开身,只能让萧显等人在山上多住几日,等葬礼结束了再谈正事。
“张真人尽管去便是,武当山的景色秀丽,就算张真人不说,我也准备叨扰几日。”萧显也不是不近人情,闻言当即笑道。
“失礼了,翠山,带各位道友去后院厢房安顿,告诉武当弟子,务必要招待好贵客。”张三丰道了一声歉,然后转头对五弟子张翠山吩咐道。
“是,师傅!”
张翠山躬身领命。
“几位贵客请随我来。”张翠山伸手虚引,然后头前带路。
……
五天后,张三丰终于忙完了,漫山遍野的白布都撤了下来,重新恢复了武当本来的面目。
武当山确实秀美,堪称人间的仙山福地,钟天地之灵秀,夺造化之玄奇。
萧显游玩了几天,将武当山周围的风景名胜游览了个遍,也算开阔了一下心境。
不过到底是武侠世界,虽然风景美如画,但比起斗气大陆来说还是差上不少,至少山上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并没有灵药遍地、魔兽出没的景象。
“这几日怠慢的贵客,老道在这里表示歉意了。”真武大殿内双方分宾主而坐,张三丰一脸歉意的开口道。
“张真人客气了。”郭靖连到不敢。
“郭某此次来一是向张真人表达歉意,二也是传达朝廷的慰问,武当弟子皆是英雄豪杰,我之前已经快马加鞭报知朝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相信朝廷的封赏不日就到。”双方寒暄了几句,郭靖开口说道。
“郭大侠不必介怀,人生自古谁如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武当弟子保家卫国而死,是死得其所,我武当上下皆引以为荣,郭大侠不必耿耿于怀。”张三丰摇头道,对弟子的死亡他看得很开。
虽然心中避免不了有几分难过,但是也对自家弟子的表现很满意,至少没有临阵退缩,丢了武当的脸面。
“多谢张真人体谅,叨扰了几天,郭靖也该告辞了,郭某还要去其他的门派登门造访,实在不宜久留。”郭靖适时的提出告辞。
“既然如此,老道也不便强留,翠山,替我送送客人。”张三丰点头,并吩咐弟子送客。
作为武林泰斗,张三丰身份太高,郭靖不可能让他亲自相送,所以由武当二代弟子出面正为合适。
武当七侠里面,除了老大宋远桥老持沉重,其他几大弟子性格上多少有些缺陷,只有老五张翠山为人不仅正直,而且待人接物方面颇有天赋,是张三丰最得意的弟子,由他出面不仅给足了郭靖的面子,也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萧兄弟,可跟郭某一起走?”郭靖临走之前问了萧显一声。
“不了,就此分道扬镳吧,我准备游历天下,见见大夏的人文风光,就不跟郭兄一起凑热闹了。”萧显摇头拒绝道。
“那好吧,就此告辞,我们有缘再见。”郭靖也不强求,毕竟这是双方出发之前就已经约定好的。
“好说!”
萧显点头,并没有说此次过后应该不会再相见这种话。
郭靖的时间很紧,襄阳城的大局还需要他回去主持,自己的夫人虽然聪明绝顶,但毕竟是女流之辈,在先天上会被男人无意的排斥。
这无关乎其他,只是男人的私心作祟。
郭靖走了,萧显却在武当山住了下来,平时无事的时候会跟张三丰喝酒下棋,偶尔也会论道一番。
他发现张三丰虽然境界不高,但是对道的理解却很深刻,有的时候甚至会让他这个斗帝也颇受启发,使得萧显受益匪浅。
而相比之下,张三丰的收获却更大,毕竟萧显是站在山顶上俯瞰,高屋建瓴,对道的理解自然是更胜一筹。
五天之后,张三丰似有所悟,直接宣布闭关,甚至都忘了跟萧显说一声。
萧显也并不在意,而是和武当弟子说了一声,然后就只身下了武当。
不出意外,此番张三丰闭关出来,绝对会突破现有的境界,天人之境指日可待。
拒绝了武当弟子的热情挽留,萧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武当。
接下来的几个月,萧显游历天下,足迹遍及了大夏二十八州,甚至周围的诸多国度也出现了他的身影。
他在中州见到了老迈不堪的人皇,也见到了摘星阁的老国师,一尊活着的天人。
他走过冰原,见过了文明程度极度发达、依靠捕鲸为生的维京人,也见过整天将自己挂在树上、懒得跟一条咸鱼一样的非洲黑叔叔。
他见过原始老林的猎头族,他们还保留着原始的风俗,判断一个人是否成熟的标准是猎杀敌对部落族人的头颅,然后用一根木棍插在自己的房子外,人头越多,就证明这个人越有勇气。
五个月后,萧显于一处高山之顶开启了空间通道,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然后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一年后,一名白衣如雪、身姿妙曼、仿佛仙女下凡一般的女子来到了武当。
恰逢张三丰闭关结束,修为突破天人,真正达到这个世界的巅峰。
张三丰亲自接待了她,才知道女子名唤小龙女,是来寻人的。
张三丰因为闭关了一年的时间,所以对江湖上的事情不太清楚。
他招来弟子,仔细询问,小龙女得到了答案,立刻再次动身,前往萧显曾经出现的地方。
很可惜,她再次和萧显擦身而过。
一年,两年,十年。
小龙女从未放弃寻找萧显的足迹,但是他整个人就仿佛是消失了一样,就像当初悄悄的来。
八十年后,感觉自己大限将至的小龙女再次回到了古墓。
弥留之际,她仿佛是回到了八十年前,一名年轻霸道的男子不由分说地废了她的武功,然后丢给了她一本更加精妙的武学秘籍。
“当初我要是跟你一起走了多好。”说完这句话,小龙女带着无限的遗憾与世长辞。
终南山中初相见,一遇萧显误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