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
江笑笑冲他挥挥手,“沈先生在家里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你待会儿讲完课便来我家吃饭吧,我让我娘做你最爱吃的酱肘子。”
夜北:“……”
他记得,主子可从来都不爱吃酱肘子。
恐怕主子是因为江姑娘爱吃,所以才喜欢上的吧?
祁渊颔首:“好,你慢些,仔细脚下。”
江笑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夜书与夜画两人识趣隐到了暗处。
直至少女的背影从眼前消失后,祁渊才进入马车。
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就是桌上少了一半的糕点和桃花饮,眸色逐渐柔和下来。
她在吃芙蓉糕的时候,脸颊旁边是不是沾满了糕点碎屑,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就如同小松鼠一般?
想起这个,祁渊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因着笑笑在马车里待过,车厢里还残存着一丝她的香气,祁渊将茶壶从炉子上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饮。
桃花饮……比他想象中的味道,还要甜。
少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盏边缘,半晌后,唇边溢出一丝笑意,耳后根隐隐出现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粉红。
目光环视一圈,发现她把书箱收拾得整整齐齐,眼中不由出现一丝柔色。
到了宋有奎家里,略微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听见消息的人们就匆忙赶过来听他授课。
当得知最基础的知识,用不了几天就能讲完后,众人面面相觑,心底萌生一种说不清楚是怅然还是不舍的情绪。
在大家眼里看来,齐景这个临时师傅,临时老师当得是真的很用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随着相处的时间一长,大家对这位温润有礼的齐公子都有了好感,乍然听说课程没几天就能教完,便不可避免地想到课程教完以后,他是不是就不会再过来了?
祁渊倒是不知大家心中的想法,按照事先制定好的内容给大家讲解。
另一面,江笑笑一回家,便被沈先生给捉了过去,亲自观看她和小侄女月月之间的切磋。
每当两人进行完一场切磋之后,沈先生就会在两人休息的途中,指出两人刚才的失误。
切磋了一下午,两人几乎是筋疲力尽,姑侄俩都没有从沈先生那里得到一句夸奖,几乎全是失误。
光是江笑笑记得的错处,都不下于三十次了。
看来光会使用内力还不行,还得懂得如何防守、进攻才行。
姑侄两人一下午虽被批得体无完肤,但眼神却一直清亮,从未出现过丧气的情绪,这点倒是让沈先生觉得很满意。
为了以防两人骄傲,他什么都没有说。
晚饭的时候,沈先生听说有葡萄酒喝,原本不欲留下用饭的他,硬生生拖到饭快做好了,才放两人去休息。
当周秋菊邀请他留饭的时候,也就顺理成章地应了下来。
这批葡萄酒,是江笑笑后面又重新酿造过的一批,数量也没有很多,只比上次酿造的葡萄酒多出三坛。
统共有八坛葡萄酒。
江笑笑决定给沈先生送一坛;墨弦先生送一坛;再让墨弦先生帮忙带一坛给白鹿书院的院长。
毕竟院长当时还帮过她的忙,当时就想要感谢院长的,奈何无法得知院长的踪迹,后来拖墨弦先生把礼物转交给院长,但却被退了回来。
说是帮白鹿书院学生的忙不需要收礼。
江笑笑也不知道这葡萄酒院长会不会收,只能是姑且一试了。
之前是想着先尝过味道怎么样了再说,加上后来因为齐渊送给她一套琉璃杯盏,除了给宋叔的那一坛子果酒以外,便把剩下的葡萄酒作为感谢他赠琉璃杯的谢礼给回了回去。
她没有办法,就只好等到重新酿造出葡萄酒再说了。
等齐渊讲完课过来了,魏玉梅便把菜给摆上了,江笑笑拿出琉璃杯盏,给大家都倒了一杯葡萄酒。
唯独大嫂杯盏里装的液体是蜂蜜水,想着葡萄酒有后劲,江笑笑就没有江晓月倒太多,只给她倒了一个指甲盖的高度。
先是互相为齐渊、夜北还有沈先生互相引荐了一下,大家才入桌。
因着冬日的天黑得快,魏玉梅便提前点燃了油灯。
烛火跳动,映射在透明的琉璃杯盏上,通过杯盏折射出细碎的光,为杯盏中呈暗紫色的葡萄酒带来了一丝华光,将整个幽深的庭院衬托得如梦似幻。
江晓月都看呆了去,手指杯盏,低声呢喃:“好漂亮。”
江笑笑摸了摸她的发顶。
魏玉梅听说齐景也和家里两个丫头一样,爱吃酱肘子,用干净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
“听笑笑说你爱吃酱肘子,多吃些,在婶子家不用客气。”
祁渊唇畔含笑,面不改色吃下了酱肘子,“多些婶子,肘子软烂又不失爽滑,婶子厨艺很好。”
魏玉梅眼角当即就笑出了褶子。
江河端起杯盏,与齐景碰杯,一杯酒下肚后,想起昨天是书院开学的日子,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齐景,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白鹿书院那边不是到酉时才下学吗?”
祁渊微微一颔首,把跟江笑笑说过的话,又跟江河重复了一遍。
出人意料的是,江河竟说出了与江笑笑一般无二的回答。
祁渊愣了一下,面上出现一丝古怪。
江河见状,就询问他怎么了。
祁渊没忍住轻笑出声,“江大哥,笑笑今日也是如这般调侃我的。”
江河眼底满是诧异。
江平富忍不住在一旁打趣江河兄妹俩,“你们俩不愧是兄妹,连调侃都一模一样,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众人听罢,好一阵失笑,就连沈先生面上都带了一丝笑容。
……
酒足饭饱后,大家面上都带着一丝酡红。
江笑笑拿出一坛葡萄酒送给了沈先生,他面上闪过一丝笑意,“我也不白收你的酒,明儿给你和江晓月一份回礼。”
江笑笑以为先生是准备教她和月月学一些新的技巧,就没有在意,笑着嘱咐他:“先生注意安全。”
沈先生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就他这个身手,谁敢来寻他的晦气?
虽是这般想,但眼底还是出现一丝暖意,“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