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总是那样箫肃又冰冷,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打着寒颤。
皇府的后院里,那杖毙翠儿的地方,昨天还是血迹斑斑的,今天一大早,就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仿佛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这个女孩一样,所有人都按部就班的活着,各自做着自己的本分工作,没有人会再提起她,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人间。
“殿下,你看我的三件套就这样没了,多可惜啊,我都等了好几个月才用上的。”温月清抱怨着说道。
尊佑笑了一下:“好好好,那我陪你一套行不行。”
“现在做还来的及吗,这要是在等上两三个月,天气都要变热了。”她希望尊佑能给她想想办法。
“我多找几个绣娘给你做,保证你在一个月内用上,行了吧。”尊佑就知道她是个急脾气。
“太好了,这次要多放一些鸭绒哦,我一定要那种最厚,最软的。” 温月清听他答应的爽快,更加得寸进尺了。
“殿下,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你再找人给我搜集一些鹅绒吧,另外多做一套,不过这个我可以慢慢等,毕竟鹅绒实在是太珍贵了。”
尊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都给你做行了吧,别说是鹅绒了,你就是要凤凰绒,我也让人给你找来,你看怎么样?”
“真的可以吗,那我就要凤凰绒了?”她打趣地故意说道。
“来,你看看,你看我像凤凰吗?”尊佑撇了她一眼问道。
温月清坐在他身旁,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坏坏地笑了起来。
“我看挺像的,还是一只帅气的凤凰,来吧,开始拔毛吧。”
说着,她就把手伸向了尊佑的头,作势就要去抓。
“哎哎哎,你要干嘛?你这是彻底好了是吧。”尊佑连忙伸手去挡“我看你就是放肆”。
“对呀,我就是放肆啊,哈哈,你才认识我啊。”温月清说着,就和他玩闹了起来。
他们两人玩的正高兴,刘义前来禀报。
“殿下,田良人身边的巧儿有事回禀。”
“让她进来吧。” 尊佑拉住温月清的手,让她不要在闹了。
“殿下。”巧儿一进来,就看到他们两个并排坐着,连忙低下了头说道
“我们小姐身体不舒服,昨晚就一直出冷汗,说是心悸难受,想让殿下过去看看。”
“田良人?”尊佑差点忘了,府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生性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听了这话也有点担心。
“走,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她。”尊佑对温月清说道。
温月清撇了撇嘴:“我不想去,外面那么冷,屋里多暖和啊,再说了那是你的女人,我可不想过去当电灯泡。”
尊佑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听她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吃醋了呀,这样好呀,证明她已经开始对自己在乎了。
他心中十分欣喜,只要她愿意发自内心的接受自己,他可以不顾一切,让她正大光明的嫁进来,给她一个体面的身份。
“不行,我不管,你就得和我一起去。”他的语气十分坚定。
“真是的。”温月清站起身来,心里想着“你呀还是太年轻,太不懂女人了。”
她一脸不情愿地陪着尊佑一起去了。
“殿下,你来了,妾身给您行礼。”说着她就要下床。
尊佑虚扶了她一把说道:“你不舒服,就免礼了。”
田良人看到尊佑过来探望,本来是很高兴的。
如今的府里,只有她一个侍妾了,只要殿下肯来,就说明心里还是有她的,自己再努力一下,没准也会得宠,如果像李美人一样,有了身孕,那自己以后也就不用愁了。
看到温月清也跟了过来,她的心里就有些烦躁,好好的两人独处的机会,看样子是被她给搅合了。
虽然心中不快,但她还是温柔地笑着说道。
“温姑娘,你也来了,你看之前你生病,我也帮不上忙,如今我这不舒服,还要麻烦你来探望。”
“不麻烦,应该的。”温月清赶紧接话。
尊佑坐在凳子上问道:“我看你脸色不好,让府医看过了吗?”
“没有。”田良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今天面色苍白,没有化妆,只是在脸上打了一层粉,那样子看起来病怏怏的。
“我怕张府医忙着照顾李姐姐,就没有派人去找他,不想给他找麻烦,只是自己扛着也就罢了,如今看到殿下,我觉得自己感觉好多了。”
温月清只觉得她做作,一点都不想站在这里听她说话,她在心里吐槽:“这些古代的女人累不累啊,说个话都这么拐弯抹角的。”
尊佑倒是很有耐心:“不管怎么样,有病也得看啊。”
说完他转头吩咐巧儿:“你,去把张府医找来。”
巧儿道了声是,就跑了出去。
没一会张府医就拎着药箱来了,这几天照顾李美人,可把他给累坏了,又是把脉又是熬药的,所有的东西都由他亲自盯着,生怕出什么岔子,这皇子府里可不能再出事了。
他给田良人把了把脉,半天不见表情有什么变化。
田良人看他不说话,自己开口道:“张太医,从昨晚开始,我就心悸难受,好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
张太医心里嘀咕着“这明明没事嘛,不就是吃多了,肠胃消化不好嘛,那胃里可不是就堵得慌呗,这皇府的女人就是娇气,十有八九就是借故邀宠而已。”
只是他有些奇怪,这田良人是怎么打扮的,居然能让自己的脸色这么憔悴。
这些话他当然不能明说了,总不能告诉殿下,她屁事没有,就是吃撑了吧,于是也只能顺着她的话安慰了一句。
“田良人的心脉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您要注意多喝水多休息,平时多吃些容易消化的东西,放宽心自然就没事了。”
“谢谢您,张太医,我会放宽心的,可能真是我自己思虑太多了吧,谁让我胆子小,昨天在外面观刑,看到那么血腥的场面,真是把妾身吓得不轻呢。”
温月清翻了个白眼,原来她费这么大劲,就是想跟尊佑说自己是多么凶狠,多么残忍。
没错,我就是个狠人,你知道了吧,知道了就不要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