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凡怡已经这一步将包裹打了开了,将里面的两个白玉盒子递给了楚楚。
楚楚接过白玉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味草药,一颗保存良好的人参,还有一小把冬虫夏草。
年份都不低。
楚楚收了下来,虽然她空间里也有,但这毕竟是胡凡怡特意买来的,费用就直接从她分红里扣好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楚楚交代了说让我们早些过去,他们已经在弄饭了。”
夕阳已经全部下了山,可以进行渐渐黑了起来,阳焱看着聊欢天喜地的两个女孩,和一直看着楚楚的男子,迫不得已的开口提醒。
胡凡怡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袋上,“哎呀,哎呀,我都给忘了,好妹妹,赶紧的,都过去这么久了,饭菜估计都已经凉了!”话音还没落,人已经快到门口了。
她在京城这么多天。
想念的是什么?
不是楚楚。
也不是楚家的人。
而是楚家的饭菜!
现在这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他又是突然带着人回来的,也不知道楚奶奶做的饭菜够不够吃。
楚楚在后头有些无语,她在想,她要不要跟阳焱解释解释,胡凡怡只是好了吃点?
“在京城的时候,我跟她一起出门,往往都是去吃好吃的。”阳焱看着楚楚,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胡凡怡喜欢吃,他小时候就知道了。
楚楚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那她就不用替胡凡怡遮掩了,“那么我们也快去吧,她一个人能干完一桌。”
楚家的饭桌一如既往的热闹。
一个个的筷子舞的飞快。
眼看着他最喜欢的鸡翅就要被二夹走了,胡凡怡有一些丧气,那是她最喜欢的!比其他的菜更喜欢。
却见。
一双筷子,抢在其他人之前,夹起了最后一块鸡翅,然后放到了她的碗里。
“抱歉,她喜欢吃鸡翅。”男子的声音淡淡,朝着饭桌上的其他人点点头,然后看向了还在呆愣中的胡凡怡,微微弯了弯唇角,“快吃吧。”
“……”
胡凡怡突然就觉得自己耳朵稍微有点点烫。
她安静了下来,埋头吃着鸡翅。
肯定是她听错了!
她的耳朵肯定出现了问题!
不然她怎么会觉得男子那句快吃吧,带着些宠溺呢。
埋头跟鸡翅干架的胡凡怡,没看到满桌人憋笑的表情。
以及,阳焱宠溺的眼神。
……
今天楚家果园到了摘枇杷的日子,一大早上院子里就闹哄哄的。
村子里的村民们大都过来帮忙了。
楚老太跟三个儿媳正在准备茶水,打算到时候提到果园去,摘果子摘累了,摘渴了,还能就近喝水解渴。
人多,自然茶水也需要准备多一些,忙活的没办法停下来。
家里的几个大老爷们都过来帮忙了。
管襄,也挤在中间。
“楚奶奶,是不是放这种茶叶?这么多水,放这么点茶叶够不够啊?”
“没水桶了吗?我去借我去借。”
丝毫看不出来是一朝太子。
楚楚一些人到了白云岭的时候,地上已经掉了不少枇杷,黄澄澄的堆在一起,跟个小山包似的。
一群妇人们正在小心翼翼地把枇杷往箩筐里捡。
村里孩子们也围在旁边帮忙。
有时候会摘下一粒剥掉皮刺进嘴里。
甜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楚楚姐姐,快点过来吃枇杷呀。”
“楚楚姨,你们家的枇杷可真好吃。”
一看到楚楚,孩子们枇杷也不吃了,一个个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叫着,丝毫不怕生。
楚楚笑着挨个的揉揉他们的脑袋,“喜欢吃你们就多吃点,玩的时候要小心点,不要踩到了草药。”
“知道,我们可仔细着呢,还帮叔叔姐姐穿着,大人不叫他们踩到。”
“嗯,真乖,快点去玩吧。”
孩子们蹦蹦跳跳的就跑远了。
看到这一幕,胡凡怡有些吃味,“这些人怎么这样?我们都是一块过来的,怎么只招呼好妹妹?不招呼我们!”
一个个古灵精怪的,知道讨好谁最有用。
一天的时间,白云岭上的枇杷树被摘得干干净净,直接就运到了酒厂。
这是制作枇杷酒的主要原材料,同时运过来的,还有大量的枇杷叶,这是治做枇杷药酒的主要原材料,可以用来止咳化痰。
光是这两个产品就足够酒厂忙活好一阵子。
到了年底的时候,酒厂的人又能得到好大一笔分红,人人都干劲十足。
夕阳西下,村庄笼罩在一片炊烟之中。
到了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楚家哥哥们踩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踏进了家门。
楚家哥哥们的归来,让楚家又热闹了一番。
孩子们都在外求学,一年到头也就只能回来过几次,除了平常的过年过节,几乎都是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家里面都惦记着。
因为楚家哥哥们回来了,饭菜不够,楚老太跟三个儿媳就去灶房做了好几个菜。
饭桌上抢食的一幕,哥哥们都已经见怪不怪,然后一会吃不饱的压力,他们还是一个个都埋头干着饭,等吃饱了才敢开口说话。
今天回来主要是为了楚木的事情,今年八月份的秋闱他就要考试了,其他哥哥们除了楚林,都还没到时间,但是,楚林觉得自己还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暂时不上场。
等楚木事情给家里人说了之后,一家人安静了一小会儿。
“真的确定了?有把握吗?”楚老二最先开口问道。
“先生说我有望下场一试,都学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浪费这个机会,不然就要再等三年了。”
“对对对,就让我哥先去试一试,我可没有把握,先生也不让我上场。”楚林看着家人们说道。
楚家人听罢,既喜既忧。
喜的是,孩子学有所成。
但对他将来要走的路,又有着深深的担忧。
他们暂时不担忧楚林跟楚家其他哥哥们。
他们担忧的是楚木,他以后是要走仕途的,那官场里面的水深着呢。
要是可以的话,他们希望他们一家子都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但是孩子自己的抱负,他们就应该支持。
而不是让孩子当他们的傀儡,只能听他们的话。
若是楚木在仕途上真的有所建树,对楚家也有所帮助。
至于楚家其他孩子,都还没到时间,到时候他们是想要走仕途还是经商,又或是干别的,他们也会尊重孩子自己的意见。
楚老头开了口,“行,去吧,好好考,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走这条路,那就要倾尽全力,不管结果怎么样,家都在这里。”
“我会的。”楚木笑了,一如小时候那般,笑得眼睛弯弯。
对于楚木要参加科举,胡凡怡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高兴,“楚大哥,你就放心的去考试吧,以后到了京城,我罩着你!”
楚木:“……”
不用了,谢谢,他一个大男人,要一个小少女罩着?他干不出来。
阳焱:“……”
就算真的要找靠山,也应该要找他才对,更何况那边还有个太子殿下呢。
管襄:“……”
他这个太子难道是个摆设吗?
……
事实证明,他这个太子的确不是摆设。
入夜后,管襄独自一人坐在房间,敲了敲桌子,声音淡淡的,“出来吧。”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他眼前,跪在地上,“ 殿下。”
“说吧。”
“李成身后确实是有人,殿下跟二公子来到东泉村之后,晋王门生王延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清丰县,曾经在李成府上短住过几日,后来就住到了城中客栈,现在依旧在城中逗留,期间曾不断派出人手想要打探东泉村的消息,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后在李成身上着手,他们可能,已经盯上了楚家。”
黑影停顿了一下,“殿下,可需要解决王延?”
“不用,暂时不要动他,等我跟师兄商量了之后再做决定,你现在继续盯着他,若是他离开,马上来报,另外,给你们三天时间,查出李成的所有罪证。”
敢打他小师姐的主意?
看他怎么抄了他!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只有一轮明月静静挂在天空,周围点缀着无数繁星,散发着朦胧感。
管襄去了萧景瑜的房间,把事情都跟他说,对于王延,两人坐在房间聊了很久。
……
所有的书院都只有两日的沐休,楚家哥哥们没能在家里多待,全部都第二日下午就走了,重新回了书院。
在楚家哥哥们走的第二天,清丰县出了件大事。
县丞李成查了出来在为官短短四年间,结党营私,利用职务之便,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获利高达数百万两。
除此之外,其名下的庄子产业更是数不胜数,全部都是受贿所获。
清丰县知县亲自提审此案,台上摆放的证据数不胜数。
李成无法抵赖,最终认罪。
被判斩刑,全家流放。
在抄家的当日,李府门口围满了百姓,亲眼看着李家被查抄来的金银珠宝,字幕笔画装了一箱又一箱,被贴上封条带走。
最后,李家大门也被贴上了封条。
清丰县的土皇帝李成彻底倒台。
百姓的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烟花爆竹放了整整一天。
县衙里。
跟萧景瑜有过一面之言的何知县,朝身前的男子鞠了一躬,“若非这次大人从旁协助,仅凭在下一人之力,绝对无法扳倒这颗毒瘤,在下代清丰百姓多谢大人!”
他虽身为知县,却没有深厚的背景,又不愿意随波逐流,选择势力投靠,这么多年来,一直被李成压制着,所以有心为民,但却无能为力。
今日,严惩了李成,真真是大快人心。
“何大人正直清廉,一心为民,身为一帮地方官,本应是百姓之福,却奈何李成为虎作娼,但纵使李成可恶之至,大人也缺少几分魄力,往日后改之,切莫让太子殿下失望,夜一将管襄的话陈述后,从李家所抄的金银玉器,我将全部带走,充入国库,至于这些银钱,如何归还于民,还请大人自行做主。”
“下官遵命!”眼看着夜一马上就要走了,何大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大人,既然太子殿下在此,下官可否前去拜见?”莫非这人突然拿着太子的令牌来此,他到现在怕是都不知道太子殿下竟然来了清丰县。
“不用,殿下此次出行本就是游玩,无需打扰。”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途留何大人愣在原地感叹。
殿下特意命他前来协助何大人,若非是他,何大人一人怕是降不住那些人。
这些年来,李成地方乡绅互相勾结,背后又有人撑腰,势力在清丰县难以撼动,若非他手中有殿下的令牌,不然他也动不了此人。
夜一将事情经过全部转述给管襄跟萧景瑜。
两人在屋子里坐了很久很久。
“楚爷爷,楚奶奶叫你们。”胡凡怡从门口探出个脑袋。“你们快点哦。”
一进院的小院子里,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很是热闹,正在讨论着今日清丰县发生的大事。
这件事情所谓大快人心,传播速度很快,短短时间内,已经传到了东泉村。
等那两人过来的时候,楚老太还在骂,“我看他简直就不是人,收刮了那么多民脂民膏,那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呐!”
“我当初一见到他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长得贼眉鼠眼的。”
“这么多年来,他一人在清丰县一家独大,与人勾结,强取豪夺,从他湖里搜出来那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哪一样不是从平民老百姓中搜刮出来的?他现在这个下场,就是活该!”
“我当初就应该拿棍子把他给打一顿,可后悔死我了!”
“没打也没关系,他现在应该快要被斩首了,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好在咱们知县大人明察秋毫,公正断案,没让老百姓没失望。”楚老太叹了口气,“不过这当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啊,他一人办事,却连累了整个李家!”
她日后一定要时时提醒阿木,让他勿忘初心,切不可做出伤天害理,愧对百姓,愧对良心的事。
不然,就别怪她这个当奶奶的不认他了!
“楚爷爷,楚奶奶,你们找我?”萧景瑜跟管襄走了进来。
“哎哟,你们两个可来了,就等着你们两了,快过来,快过来。”一看到两人,楚老太就乐开了花,脸上的肘子的舒展了开来,“快来跟楚奶奶说说,那李成的事,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在清丰县当了那么多年的土皇帝,一直都没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了?”
这离李成上门可没几天。
要说跟家里这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楚老太可不信。
“快给我们说说,你们是怎么办到的?短短几天功夫就把一个大毒瘤给拉下了台。”
“就是让人收集一些证据,至于断案,那是知县的事情。”
“干的好!”楚老太拍手,“若非你们找出的这些证据,老百姓们哪里知道他竟然贪了那么多,犯了那么多罪,这种贪官,就应该好好整治整治!”
萧景瑜笑了,坐到了两老身边,“楚爷爷楚奶奶,这是李家良田的地契,我买了下来,记在了您二老的名下,快收着!”边说还边把手中的地契塞到了楚老太手中。
楚老太的笑僵在了脸上,接着就飞快地撒手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般,“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要,不能要,你这孩子没事买什么地?我们家又不缺地,你快去把它退了,把银子给拿回来!”
楚楚看着萧景瑜手中的地契,眼睛有些酸痛,他如此这般,应该是做好打算了吧?
做好打算,要走了吧?
萧景瑜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不敢回头去看楚楚。
他怕她忍不住。
明明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他说过他要永远陪着楚楚,不再去过问萧家的任何事情。
然而,当他回到萧家,本想给他娘治好病就走,却没想到,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想走也走不了。
或许,楚楚前世的死。
他前世的抑郁不得志,他的家破人亡。
都跟萧家有关,他必须要调查清楚!
“楚爷爷,楚奶奶,在我的心里,我也是楚家的孩子,跟阿木阿林是一样的,我们想要什么,都可以理直气壮的问我要,我给你们什么,你们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接受!除了我娘,我就只有你们可以孝顺了。”
热热闹闹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
楚老头伸手拍了拍萧景瑜的脑袋,“既然是孩子给的,那就收着吧,不要让他为难,既然他买得起,那也不会穷的没钱花?”
楚老太伸手拍了拍萧景瑜,“行,那奶奶就收着了,这么多良田,奶奶怕是成地主了呢。”
紧张低迷的气氛又缓和了起来。
……
大家继续聊着刚刚的话题,你一言我一句的,好不热闹。
唯独有两人,一直沉默着。
晚饭后,萧景瑜跟着楚楚一起去了四进院。
“楚楚。”
“我今天有些累,想先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少女往前走了几步,带着些鼻音的声音传来,“你什么时候走?”
萧景瑜的心颤了颤,带着一丝痛意,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五日后。”
“好!”楚楚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进了房间,房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萧景瑜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想要伸手把门给推开,最后却狼狈的放下了手。
转身离去。
没有听到房子里传来刻意压制的哭声。
楚楚忍了好久好久,听到离去的脚步才敢哭出来,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在没有重新遇到萧景瑜之前,她一直以为萧景瑜只是他的一个邻家哥哥。
在萧景瑜不在的日子里,她偶尔也会想起他,她也只是把当做亲人之间的想念。
后面重新相遇之后,她才知道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她对萧景瑜的感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有些感情,是依靠理智根本就控制不了的。
他们才相遇多久。
才两个月时间不到。
她不想跟他就这么分开。
他们分开之后,要有多长时间才能见一面?
树后,萧景瑜看着楚楚的房间,满脸的不舍,他听到了她的哭声,但是他不敢进去,虫虫现在也不会想见到他。
在外面待了很久很久,直到里面的哭声渐渐停了,灯熄了,萧景瑜才往五进院走。
回到五进院,管襄坐在凳子上等着他,微低着头,脸上的神情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看不真切,听到脚步声,他抬起了头,“师兄,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是!”
“什么时候?”
“五日后。”
“我知道了。”少年低着头,心情低落,“师兄,我们就不能多待几天吗?”
“终究是要走的。”萧景瑜叹息。
“那我以后能回来玩吗?”
“你没时间。”
管襄再次沉默了下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此时,各个院子里,大家也都还没入睡。
“你说,景瑜是不是要走了?”楚老太躺在床上问楚老头。
楚老头闭着眼睛叹息,“终究是要走的,他不像我们,每天下地里干干活,跟人说说话聊聊天,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再说了,他娘还在京城呢。”
“他要是走了,楚楚怎么办?”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传来一声叹息。
……
整个楚家上下,没受影响的就只有黎蔚跟阳焱。
前者一心扑在楚家的菜地跟水缸旁,发誓要研究个一二出来。
后者一心只有胡凡怡,也只有胡凡怡才能牵动他的情绪。
黎蔚一大早上的就起来了,去灶房里摸了张昨天吃剩下来的饼子,摇摇晃晃的就去了菜地。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楚家的水跟菜,丝毫不敢懈怠。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以后就在楚家住下了,没研究出来,就不出楚家门。
楚家大院的侧面,有一小块菜地,之前本是有一大块的,因为扩建房子来征用了,现在只有这么一小块了,但是里面的菜长势极好,绿油油水灵灵的,一看就好吃。
黎蔚发现,楚家的菜,不仅长得好,而且还长得快。
他仔细观察过好几天,发现只有楚家的菜地是这样,村子里其他的菜地都是平平无奇。
但是楚家的菜地却格外的特别,长得好,长得快。
他蹲在田埂边,眼睛直直的盯着菜地。
嘴里嚼着饼,目光有些深远,他已经看出了一些奥妙来,只不过是奥妙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不用再看了,我告诉你原因。”身后传来的少女有些疲惫沙哑的声音。
“你这是改变主意了?”黎蔚回头,“可是我好像已经看出来了。”
“那也只是知道而已,你想要的那件东西,即便是你耗尽一辈子去研究也研究不出来,不信的话你可以先试试。”
黎蔚沉默了下来,会不会一辈子都研究不出来他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有捷径可以走,当然会选择捷径。
楚楚伸手递给他一个小瓶子,“这是我放在菜地跟水缸里的东西,给你一瓶。”
黎蔚接过药瓶,“你有什么条件?”
“教我炼药!”
“就这么点你就想换我神医谷的独门绝技?”
“独门绝技?你神医谷再有独门绝技,也练不出这样的药,目前我也只是需要人叫我把药炼成药丸,不一定不要跟着你学,你不教,我找别人就是。”
楚楚趁黎蔚不注意,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药瓶,转身就走。
“我教,我教快把药给我。”黎蔚。瞬间就急眼了,“我说你这人,谈买卖还不让人讨价还价,说走就走,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
话虽这么说,但少女的话他一点都不觉得狂妄。
因为他从她那里偷走的药糊糊,这么多天了,他都没有研究出来到底是什么配方,看到她拿出药瓶,他才恍然大悟,那就是缺了这一味,所以,不管他怎么练药效始终都不对。
他就知道,她一定还留了一手。
把药瓶抢到手,黎蔚瞬间开始热血沸腾起来,“走走走,快走,我现在就教你炼药!”等教完了他也要去试药。
院子里,楚家人都陆陆续续起来了,洗漱完准备吃早饭。
楚楚跟着黎蔚从中间穿过,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去看都没看萧景瑜一眼。
胡凡怡一个发现不对劲,她的好妹妹今天竟然没有理萧景瑜。
真的是破天荒头一次,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然后就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哎哟哎哟,有人惹楚楚生气了,哈哈哈哈。”
却不料乐极生悲,左脚绊右脚,往前摔去。
这个姿势,肯定要摔一个狗吃屎,阳焱还在旁边看着呢。
胡凡怡已经放弃了挣扎,在脸即将要亲上地面的时刻,腰就被人搂住,往后面一拉,整个人就跌进了充满男性气息的怀里。
“小心点。”
胡凡怡睁大了眼睛一句让你管在嘴边,硬是吐不出来,人家毕竟救了她,她再骂人就显得有点恩将仇报了。
……
楚楚跟黎蔚学了一个下午,看着他练了一次药之后,自己亲自动手操作,接连失败了三次之后,第四次成功做出药丸。
这种速度让黎蔚目瞪口呆。
离开五进院,就看到萧景瑜站在院子门口等着她。
过去一早上了,她沉浸在练药,没有时间理会他,那他就等着她。
他不希望在即将离开之际,两人还在闹着别扭。
“楚楚……”看着少女朝他走来,萧景瑜开口。
却不曾想少女一看到他,脸上就露出灿烂的笑容来了。
“萧景瑜,我会炼药了,可以给你和萧婶子练药了!”她站在他面前,漂亮的大眼睛笑成了弯月胜似骄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再称呼他为金鱼哥哥了,而是直呼他的大名,萧景瑜。
她看起来很高兴,高兴能为他跟他娘炼出药丸来了。
萧景瑜感觉自己的心被胀得满满的,有些疼。
这个瞬间,他什么都不想说,说什么都觉得多余。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没有顾忌,没有避嫌。
“你马上就要回去了,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萧婶子身体不好,我打算为她炼制一些有利于她身体健康的药,还有你跟小师弟,你们身处在那个位置,肯定会很危险,我只能帮你们炼制一些药用来防身。”
“可以了,这些就可以了。”萧景瑜声音轻轻的。
她再这样说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忍不住不顾一切的留下来。
楚楚任由他抱着,“萧景瑜我没有生你的气。”
“我知道,我都知道。”
“萧景瑜,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我会好好的炼药,怕是没有多少时间陪你了。”
“好。”
楚楚微微翘起唇角,既然感情的事,不受控制,那就不要控制好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楚楚几乎没有出过她小诊室的门。
一直在埋头炼制各种药丸,萧景瑜也一直在小诊室内陪着她。
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她有需要,他能第一时间给到她。
黎蔚在得到那瓶药水后,又再一次的闭关了。
胡凡怡则是跟着阳焱,吃遍了镇子上的大街小巷。
家里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商量好了,并没有来打扰他们。
……
眨眼间,两天时间已过,到了萧景瑜跟管襄离开的日子了。
一大早,家里的女眷就起来忙忙碌碌的,把需要的东西打包收拾好。
一样一样的塞上马车,反而车厢塞得满满当当的。
村民们也都知道萧景瑜要离开了,也带了不少东西过来,大都是自己家里种的东西,有鸭菜,有咸蛋,还有一些小点心,礼物都不贵重,都是大家的心意。
管襄从早上起来就无精打采的,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这边,萧景瑜还在楚楚的小院里,石板凳上摆满了她这几天练习出来的药丸,她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给他说说功效,嘱咐他放好。
最后一瓶。
是灵泉水。
楚楚极为郑重的嘱咐他,“这个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带在身上,其他的都无所谓,但是这个你绝对的不能忘,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要带到身上,这个是可以保命的!”
萧景瑜看了她很久,然后笑了。
“好。”他道。
这个是楚楚的秘密。
他一直都知道的。
从重生那一刻,就知道的。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