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不论心里作何想法，维克面上都是笑吟吟的。
但袁宝儿此时却没有半点叙话的心思，她单刀直入，“你手里有多少人？”
维克一惊，“大人，你这是？”
袁宝儿冷睨他，“你杀了维尔，激怒了他女儿，如今他们伙同哈克夹裹朝廷官员。”
“徐大人已去城外调请巡防营。”
“我想着你我到底相识一场，不好见死不救。”
维克嘴角微抿，有些怀疑，“大人怎知是因为我才引得哈克作乱？”
“徐大人他们也该知道，哈克可是一直不喜欢山下人的。”
“但他们也一直都跟我等维持良好关系。”
“就在前几天，他们还来与我等欢聚。”
“我们可没遮着掖着，你莫不是没听说？”
“那不是，”柯柯想说不就只是希英而已。
维克拦住他，笑了笑，“既然大人给机会，我维克怎会不投桃报李。”
“只是我下令轻松，族人们却要流血流汗，我这个族长脚跟还没站稳，怕指挥不动啊。”
袁宝儿笑了笑，“这个好办，哈克的份额都归你们。”
维克朗声大笑，“好，袁大人爽快。”
“我知道一听密道，直通哈克后山，大人可愿与我等一道？”
“乐意之至，”袁宝儿微笑，左右睃了圈，朝维克摊开手。
维克接下腰上的弯刀，递给她。
“多谢，”袁宝儿抽出刀子，刀刃锋利还带着血槽，显然是见血利器。
维克示意柯柯，“你留在这里，若有外人来，可杀勿论。”
说罢，他杀气腾腾的出去点兵。
袁宝儿朝柯柯点了点头，紧追维克。
维克动作很快，只一刻钟就点了族里的壮年出发。
山路难行，尤其是密道，更是难以下脚。
但袁宝儿时刻紧跟维克，即便磕了绊了，也半生不哼。
维克本来还没留意，但看了几次，他忍不住睨她。
“袁大人好体力。”
袁宝儿苦笑，“你就别嘲讽我了。”
维克笑了笑，没有辩解什么。
众人疾行两个多时辰，才来到寨子后方。
维克命人上前探查。
没多会儿探子回来，“寨子里戒备森严，好像真要开打了。”
知道没有动手，袁宝儿送了口气。
哈克寨子里少说几百个壮丁，就算他们不通武艺，却也都是狩猎好手。
这里的衙役基本就是摇旗呐喊的货色，真正能动手动的都是顾晟带过来布衣卫。
但那才多点人，就算用人海战，他们也都扛不住。
维克看了眼袁宝儿，“哈克的份额归我们？”
袁宝儿点头。
维克笑了笑，一扬手，“为了你们的好日子，冲吧。”
身后的男人们快速列阵，持刀在前，弓箭在后。
他们个个身如麋鹿，步伐矫健又身法灵活的穿过寨子的栅栏，冲了进去。
维克带着袁宝儿来到后门，有人打开门，把两人迎了进来。
此时，寨子的这门偏侧一点的位置，顾晟发现寨子里的异样。
“去看看。”
身旁的布衣卫身形一闪，极快消失。
没多会儿，他又回来，“是袁大人，她带着人进去了。”
顾晟猛地一僵。
“胡闹。”
他拔出刀，“传令下去，攻寨。”
几乎两个呼吸左右，布衣卫们动作起来。
守护寨子的青壮和巴在角楼里的弓箭手皆没了气。
顾晟一马当前，冲进寨子。
哈克睚眦欲裂瞪着大步流星的顾晟，“我跟你拼了。”
哈克挥舞着大刀，冲过来。
顾晟抽出横刀，手法利落的挽了个刀花，还刀入鞘。
哈克嘴里发出咯咯的古怪声，倒在地上。
鲜血从脖颈的豁口喷涌出来，将他周围渲染一片。
布衣卫们如同锋利的影子，所过之处，没有活口。
顾晟径直往里冲，这一路不知杀了多少。
就在他心急到无法控制情绪时，他看见了袁宝儿。
袁宝儿正把面前的大汉锤趴下，见到顾晟，她咧嘴笑。
“顾晟，我来了。”
顾晟走到她跟前，明明有千言万语，明明想骂她胡闹，明明想教训她乱来，可到最后他只闷闷的恩了声，算是接受。
袁宝儿弯起眼，就知道他不会说自己，粉拳攥起，忽的朝他肩膀锤去。
顾晟动也不动，定定看着她。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有人栽倒在地。
袁宝儿揉了揉拳头，朝他一笑。
自打从红原分开之后，袁宝儿对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即便误会澄清，她也总是很有距离，像这样灿烂的笑，他已很久没有见过。
顾晟脑子一空，捧起了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
袁宝儿一下子呆住了，脑子你一片空白。
顾晟做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他低低的道：“嫁给我。”
袁宝儿眼睛瞪得滴流圆，那表情就好像受了惊吓的猫。
两步外，维克解决了冲过来的两个汉子，无奈转头，“两位，有什么话咱不能待会儿再说？”
袁宝儿回过神，忙收回手，“先去救姜维。”
顾晟嗯了声，转头不善的盯维克。
维克正从人身上拔刀，忽觉背心发凉，转头对上顾晟，他咧嘴一乐，结果被顾晟一记冷眼冻住。
袁宝儿已跑去牢房，顾晟紧跟而去。
没多会儿，两人找到伤痕累累的姜维。
顾晟搀抱起他，大步流星的出来。
维克和布衣卫等人已经把人收拾的差不多了。
没多会儿，一个头戴华丽头冠的女人被推了过来。
“大人，这就是哈克的女人。”
布衣卫没有半点怜惜的把她搡倒地上。
顾晟看都没看，直接道：“处置了吧。”
维克微头一动，赔笑道：“大人，这个人就交给我处置吧。”
顾晟冷眼睨他。
维克笑，“大人放心，跟朝廷作对的女人，我是绝不肯留的。”
“我只是有点事情要清算。”
顾晟立刻明白他想干什么，便道：“不可以影响到过两天议事。”
“这个自然，”维克呵呵的笑，示意族人把女人拖走。
顾晟交代，“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维克笑着道是，目送顾晟等人离开。
族人悄悄过来，低声道：“头人，这里的东西？”
“都带走，把这儿一把火点了，从此以后，这里没有寨子。”
维克笑得温和，眼里闪烁着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