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薰儿连忙把杏儿娘给扶起来,然后看着她慢慢的喝下这碗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并无忐忑,好像笃定了不染仙子不会骗她一样。
果然,只见杏儿娘喝下这碗药之后,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精神也比原来充足了不少。杏儿看着她娘亲这样大的变化,忍不住喜极而泣,抱着她娘呜咽出声:“娘亲,您总算好了……”
“傻丫头。”杏儿娘一边安慰着自己的女儿,一边看向了颜薰儿,“这位姑娘,我的病能好都是多亏了你,我听杏儿说你无家可归,不如就留下来吧,我们也好报答你。”
“不用了。”颜薰儿推辞道,“其实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走。”
听说颜薰儿要离开,杏儿百般不舍,是毕竟不能耽搁颜薰儿,最后只能是依依不舍的送别了她。
颜薰儿告别了杏儿后,一身的轻松,可是随之而来的也是满怀的无奈和寂寞。
这片大陆上已经没有她值得留恋的地方了,她倒是想起了以前和叶暮遥一起的日子。
许久不见他了。
东大陆那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颜薰儿扶了扶额头,要不然回去看看吧,毕竟她是从何府出来的。
虽然那些宫闱之间的争斗和那些勾心斗角很是让她心烦,还有一些不愿意待见的人。可是东大陆有一个叶暮遥就足够了,也你知道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叶暮遥还好不好。
说走就走,颜薰儿这就起身,御剑飞行,破晓时出发去了东大陆,不消一天功夫,便到了将军府。
颜薰儿本来打算去将军府看一圈,可是一想到自己走之前留了一个人偶替身在何府里,还是不要去了好,免得再生无谓的事端。
颜薰儿见到何府,不禁想起了已经去世的真正的何府小姐何烟岚,便觉十分惋惜。
叶暮遥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她终究只是何烟岚的一个替身,叶暮遥心里的白月光,终究还是无法忘怀。
颜薰儿想了一想,转身还是去了皇宫。只是叶暮遥向来闲散悠闲,皇宫不一定留的住他。
颜薰儿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宫里,她早就不是当初离开时候的那个颜薰儿了,如今在外面历练许多,也得到了无妄的真传,她的武功早就不是那几个皇宫侍卫可以阻拦的了。
颜薰儿不愿意多生事端,她捏了一个法决,偷偷将守门的侍卫支开,见四下无人就溜了进去。
颜薰儿一路没有多停留,直接奔向五皇子的寝宫,却发现叶暮遥的宫里已然荒废多时,好像早就没有人住了。
咦,叶暮遥就算是逍遥闲散惯了,可是总不能连寝宫都不回了,这里怎么荒废成这样了?
颜薰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随意的找了一个路过的宫女,打听道。
“这位姐姐,我是新入宫的,迷路了,想问一下这里不是五皇子的寝宫吗?怎么如今荒废了?”
颜薰儿尽量保持着一个甜甜的微笑,拉着一个路过的宫女,乖巧地问道。
那个宫女像看傻子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颜薰儿,最后停留在颜薰儿的脸上,看的颜薰儿心里发毛。
“我说你是哪宫新来的宫女,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五皇子也是你能叫的名讳嘛?皇上早就封了他为魏王殿下,自然就去了王府,怎么可能还在宫里?”
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了,颜薰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个宫女就已经不屑地走了,留下颜薰儿原地凌乱。什么意思?难不成当时的太子已经登基了么?那叶暮遥搬去哪里了到底?
颜薰儿现在满脑子疑问,既然叶暮遥已经不在宫里了,那她还留在宫里还有什么意义了。
颜薰儿即刻出宫,她才不管现如今是哪个皇帝在位,她所在意的,只是叶暮遥一人而已。
颜薰儿出宫,拐到了皇宫旁边了一个集市上面。集市上面热闹非凡,在南大陆待久了,见惯了那些灵力不凡的神女宗主,冷不丁见到这些热闹的人间烟火,竟然觉得十分畅快。
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么轻松惬意,让她仿佛回到了当初,还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狐猫罢了。
颜薰儿欢快地在集市上面闲逛着,看到有趣的小玩意,也忍不住驻足一番,仔细把玩着。
她在一家卖簪子的小摊上面停了许久,手里拿着一支做工精细的木兰簪子。簪子材料不过就是普通的材质,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珠宝玉石,但样式和做工实在是让颜薰儿欢喜地不得了。
“姑娘,这木兰簪子可是只有一支啊,错过就再也没有了。我看姑娘生的好看,这簪子与姑娘倒是十分相配,不如我便宜一点卖给你吧。”
摊主是个健谈的中年大叔,皮肤黝黑,但是身体强壮,一看就是过惯了粗糙日子的人。一个大男人能做出如此精细的小玩意,实在是让颜薰儿惊喜不已。
“好,这个簪子我要了!” 颜薰儿开心地答应了,正准备付钱时,只听得前方一阵喧闹。
颜薰儿转过头,想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得马儿嘶叫声,孩童哭闹声和一个男人的咒骂声混合在一起。
颜薰儿往前走了走,看到一个妇女蹲在地上哄着一个哭闹不止的孩童,边上站着一个面色恼怒的中年男人。
颜薰儿听着旁边的人议论,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孩童在马车行走时冲到了路面上,惊扰了正在行驶的马儿。
马车里面似乎坐着什么尊贵的人物,车夫见到马儿受到了惊扰,惊了马车里面贵人,车夫正在呵斥着。
“自己家的孩子不看好跑到街上干什么?惊扰了王爷你们负得起吗?”
车夫还在不依不饶地呵斥着,妇女一边哄着小孩子一边好脾气地不停地道歉 。
直到马车里面的贵人掀开了车帘一角,温润的声音穿了出来:“让他们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吓到小孩子了。”
妇女听到后连声道谢,赶紧抱着孩子离开了。颜薰儿只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车帘只是掀开了一个角,她看不见马车里面的人,只是隐隐觉得熟悉。
一个人影在脑海里面迅速闪过,颜薰儿也不管这么多人,挤到马车前面,大叫着:“叶暮遥,是你么?”
车夫见到颜薰儿先是震惊了一下,继而呵斥着:“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直呼魏王殿下的名讳,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车夫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里的鞭子,上去就要抽颜薰儿。
颜薰儿还没来得及闪躲,车夫手里的鞭子就被马车里的人伸出手抓住了。
“住手,谁叫你这般无力?” 马车里的人手指修长,声音温润却不威而怒,吓得车夫赶紧收回了手,恭敬地道歉。
车帘缓缓掀开了一个角,露出里面的贵人半张脸。里面的人眉眼温润,剑眉星目,鼻梁挺拔,气质不凡。
颜薰儿笑着看着他,里面的贵人见到马车外的颜薰儿,惊喜道:“薰儿,真的是你!”
真是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看见薰儿。
车夫见到颜薰儿与叶暮遥熟识,赶紧请颜薰儿到马车上面。
颜薰儿和叶暮遥久别重逢,两人如今再见,没有一点生疏,竟然仿若多年老友一般。
自然也就开始聊了起来。
“薰儿,自从你说你要去南大陆上面,我们一别,竟然已经这么久没有见到了。你还好吗,在那边一切都好么?”
叶暮遥见到颜薰儿,欣喜若狂,拉着颜薰儿问东问西,似乎急切地想知道颜薰儿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一样。
颜薰儿扶了扶额头,有些伤感。叶暮遥提及的这词儿,都是她不愿再提起再回忆起的事情,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与叶暮遥开始说起。
叶暮遥见颜薰儿许久不说话,便明白了颜薰儿一定是有什么难处不方便与他人讲,自己又何苦这般好奇。
叶暮遥一般懊恼着自己的鲁莽,一边找别的话提岔开道:“薰儿,你不知道吧,自从你走了之后,东大陆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话题成功地引起了颜薰儿的注意,颜薰儿好奇道:“对了,我还没有问你,皇帝...先皇身体尚是康健,怎么就这么突然驾崩了?现在当朝的皇帝还封你做了魏王。”
叶暮遥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你是有所不知,父皇身体自然是好的,可是架不住有人故意残害。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不喜这些政务上面的事情,喜欢游山玩水,这倒还让我逃过一劫了。
新皇联合将军府的人发起了弑父夺位,谋朝篡位。不仅如此,还将其余兄弟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他是看我实在是没有什么竞争力,志不在此,才留下了我的命。也是为了堵住天下众口悠悠,封了我这个魏王,闲散王爷罢了。”
颜薰儿一阵唏嘘。想不到这个太子之前看着没有什么,想不到竟然这般心狠手辣。原来娶将军府的女儿只是为了联络何家。
可怜了何依绵和余娘子费劲心力将女儿送到了太子府上,最后还不是沦为了政治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