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送走了恋恋不舍的席牧,以及放心不下的赵姨后,陈默按照孙阿姨的指示,喂食了陈老小半碗鸡汤后,又为陈老测量好体温,随后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陈老身边,静静的看着熟睡的病床旁。
记忆中的老爹总是笑呵呵的,风流倜傥,虽然商场上头脑不精,但是情场上,真真算得上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自己的母亲,虽然总说怨恨着老爹,但是,每当母亲拿起两人的照片时,眼中泛起的都是浓浓的爱意……
“赶快好起来吧,老爹,别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握住陈老被子外的手掌,陈默喃喃的说着,灰黑色的瞳孔浸着湿意,她真的不想在经历一次,天人永隔了。
HB医院4楼走廊处,温思慕这边正在一间一间的查看着病房,其实本来今天不是她的班,不过赶上卢主任有事,临时与她换了班,想到自己晚上也没什么事,温思慕便欣然同意了,却不想,当查到高级病房时,发现了意向之外的人——陈默。
“这边已经查好了,剩下的你继续就可以,有情况叫我就好!”
吩咐同行的助理负责接下来的查房,温思慕将病例收好,起身走向了陈老的病房,敲响了房门。
“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病房内,陈默整理好自己低落的情绪,应声道。
转过身,见温思慕浅笑盈盈的走了进来,顿时有些不解?
“陈总好,我来查房。”怕贸然来访引起陈默的怀疑,温思慕以查房为由作为说辞,走向了病床。
果然,听到查房后,陈默放松下来,任由温思慕上前对陈老例行检查。之前她有和赵姨说过温医生的事,赵姨说过查房的医生不包括温思慕。
“陈总今天怎么在这?之前几天都是陈夫人在这。”
一边打开陈耀祖的病卢本记录,温思慕一边装作不经意的说着,打探着陈默来医院的频率。
“之前公司比较忙,没有过来,最近有空。”对于温思慕的提问,陈默并未隐瞒,想着只是普通的客套。
“之前比较匆忙,还未好好感谢温医生,温医生别见怪,不知温医生什么时候有空,请您吃个便饭。”
见温思慕检查结束后欲走,陈默忙吩咐孙阿姨看护老爹,自己则跟随着温思慕出了病房,追上了温思慕的脚步,邀请道。
“陈总太客气了,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谢谢就免啦,不过能与陈总吃个便饭,思慕也是三生有幸呢。”
见陈默随自己出来,温思慕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与身后的陈默面对面相视轻笑,对于相约吃饭的邀约也是欣然答应了。在她看来,和陈默吃饭就=和席牧吃饭是一样的,自然愿意!
“温医生愿意是再好不过了,那就下周五,皇冠酒店,不见不散!”
“好啊,不见不散哦!”
两人随即约定好时间地点,然后各自回房,温思慕这边回到了自己办公室,陈默则回到病房继续照顾陈老,其实在陈默看来,与温思慕的人情还是要尽快还清,久经沙场的她,可以感觉到,温思慕对她,绝对有敌意,虽然极力掩饰,还是有迹可循。
而一边的温思慕则觉得,与席牧与陈默一起吃饭,她必定盛装出席,一定要席牧看看,选择谁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在陈家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席牧,此时烦躁至极,难以控制的暴戾,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席牧即刻拨通了罗杰的电话。
“喂,祖宗怎么啦?”响铃几秒钟后,对方飞快的接起询问道,在罗杰看来,席牧主动联系他,那是千载难逢。
“替我联系Jack,”直截了当的说着自己的诉求,席牧这边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对劲。
“不是,Jack,你,你是不是犯病了祖宗!”
另一边的罗杰便是不解,Jack是他为席牧找到的精神专家,没事找他做什么?随后。罗杰意识到,席牧应该是病情复发了,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找医生!
“嗯,现在还能控制,配合治疗应该没问题,马上联系Jack 我不能让她看到……”
对于罗杰的疑问,席牧给出了肯定答案,其实他早有感觉,只是一直抵抗而已,随着最近情况愈演愈烈,在默默发现前他需要治好!
“好好好,我来安排,不是,之前不是控制的很好么?你最近受啥刺激了?”
罗杰在对面急得不行,这祖宗恋爱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这这样了?
“默默的父亲病重住院,主治医生是温思慕。”
其实,席牧也没想到,陈老居然会被温思慕治疗,果然,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擦,这女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她和陈默说了那件事了?”
“没有,他威胁我。”
席牧知道,温思慕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哪天聚会爆炸,毁了他的幸福。
“所以,你就……不对,之前医生说过,忧思过重,睡眠不好,会引起复发,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基本不睡,”睡了也是无尽的噩梦。
“我来联系Jack ,明天开始治疗,你好好配合啊祖宗,一定没事儿,你要好好的,我这边顶不住好要靠你呢!”
罗杰苦哈哈的,懊恼不已,他就不该让席牧去见陈默。
“好,挂了”
挂了电话后 ,罗杰急忙联系Jack 。专机安排他到A市,准备为席牧治疗。心里则后怕不已,只是一个温思慕威胁,就令席牧寝食难安,如果陈默哪天知道了,不原谅席牧,离开席牧的话……罗杰不敢想下去!
挂断了电话后的席牧,四肢仿佛失去全身力气般跌坐在地板上,沉重的头部倚在在身后的沙发上,闭住眼睛,调节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睡去。
御景花园,席宅主楼的楼顶,一名身着黑衣的男人将还是少年的席牧压在身下,眼底尽是疯狂之色。
少年的席牧虽身姿欣长,但由于长期营养不良,瘦弱无比,与身上的男子力量悬殊,反抗不得,最终被制服。
天空中黑云密布,雷声轰鸣,席家的一众佣人站在顶楼的一角,不敢靠近,管家急匆匆的下楼寻找席风之,慌忙间喊道,三爷发病了。
“你这个疯子。”被压制的席牧,看着自己身上与他有着相同容貌的男子,轻蔑极了,不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何会看上这么个神经病,除了样貌一无长处。
“呵呵,疯子,你挣扎的样子像极了你母亲,当年她也是这样挣扎着,哭泣着,在我身下,被我占有的。哈哈……”
席嵘对于他的辱骂,毫不在意,只是痴迷的望着席牧的眼睛,伸出手来来回回抚弄着。
对于他的触碰席牧恶心不已,转头躲过,但是受制于人,避免不了的被触碰到,眼底的戾气越来越旺,听到席嵘说到自己的母亲,让他的怨恨越发的浓重。
“你母亲,有没有提起过我?嗯?”
忽略掉席牧眼底的怨恨,席嵘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强制的将席牧的双臂自后交叉按好,面对面靠近了自己的儿子。
“呵,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么?像你这样的人渣,我妈怎么会记得?抛妻弃子的败类。”
轻轻啐了一口,席牧厌感到恶心万分,厌恶他看他的眼神,迷恋而怀念的令人恶心至极。
“抛妻——弃子”闻言的席嵘反复咀嚼着这儿四个字,一甩手放开了制服的席牧,大笑不止。
“抛妻弃子……哈哈,看来,她很爱你啊”
被放开后,席牧快速撤离席嵘的身边,对于他的大笑有些不解,他清楚,此刻,席嵘是疯子的状态,说的话都是疯话连篇,但是,他的内心,又万分的想了解关于母亲的事,脚底犹如长了钉子,挪动不得。
“我和你母亲,从来都是她不要我!是她负我!
”席嵘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神态好似回到了从前,一会甜蜜微笑一会痛苦纠结,刚毅俊俏的面容扭曲不已。
“明明她只要好好听话我们就可以很幸福,有我,有她,还有小小的你,可是,她就是不要我!!!!”
“哦!对了,她不要的还有你”说道一半,席嵘指向了对面的,
“你以为她是爱你的?做梦,你是我作为放她走的条件,她才留下的。哈哈”
说着,席嵘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他不懂,究竟自己哪里不好。
“明明那个碍事的男人我已经解决了,所有妨碍我的人都已经解决了,为什么,啊你说,为什么?”
一旁的席牧震惊不已,愣愣的站在原地,一直以来,他以为母亲不理自己,是因为席嵘的抛弃,可是,就在刚刚,从这个疯子的只言片语,他拼凑出了一个事实,一个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一个女人,怎们会对请强奸犯的罪证产生爱呢?
他终于懂了,每当母亲看向自己时,那种怨恨,悔恨,痛苦从何而来。
“她为什么要爱你?作为剥夺了她所有的罪魁祸首,你有什么资格让她爱你。是你的错!”
面对此刻疯癫的席嵘,席牧大声质问着,语气中带着哭意,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人的的后代,为什么当初要留他下来。
“胡说,错的是她,”忽的席嵘疾步窜到席牧面前,双手紧紧地掐住了席牧的脖子,口中不住的念叨,陷入沉痛的席牧措不及防的,被掐了个正着。
“是你的错,你为何对我笑,让我爱上你,啊?是你的错,比应该嫁给那个程序员,那个垃圾,是你的错,不该反抗我,你的父母不该把你藏起来,你的错!!”
随着席嵘逐渐加大的力气,席牧觉得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只看得见满是血丝的席嵘的瞳孔,挣扎到最后,席牧渐渐放弃了,想着,就这样吧,他的出生不被祝福,他的死亡亦是如此,没什么可留恋的。
“阿嵘,住手”随着一声苍老的 呵斥,席牧感觉脖子的束缚被拉开,空气猛地钻进喉咙,使他不断地咳嗽起来,瞬间泪流满面。不知道是刺激的生理的泪水,还是隐忍已久的伤心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