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御境老者
滨江码头，华湘云听着下头的汇报，但其思绪却已经飘然。
“能出动开脉五段的势力并不多，究竟是哪一个呢？更离奇的是，五段强者一心要杀齐灿的话，他绝不可能活着，而回到家族的齐灿不仅毫发无损，甚至他对自己被袭击过只字不提，这其中，又有什么隐秘呢……”
“小姐？小姐！”
“啊！？你刚刚说到哪了”华湘云恍然回神。
“小姐，刚刚说已经招募到了九人，其中一人还是煅体后期强者，加上我们本家的人，一共二十二人驻守码头。”
“只有二十二人么…”短暂思索后华湘云又吩咐道:“将雇佣护卫的工钱提到七银币一日再试试。”
“可家族拨下的款……”
“加的钱算我的。”华湘云十分果断道。
“是。”下头的人不再多言，领命而去。
“唉……剩下的只有看齐灿的了，希望他真的能放下风流性子，发奋带领好家族吧。”与齐灿一同长大的华湘云，对其自然比较了解，正因为了解，才对齐灿领导下的家族前景感到不容乐观。
夜深了，齐臻世家内，一座双层小楼中
，两个娃不睡觉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外面灯都熄了，可以行动了。”黄纪小声道。
青延也同样压低声音回道:“嗯，如果齐灿确定是假冒的，那我们便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稍许，青延轻轻将房门推开一条缝，见左右没人，打开门偷摸的溜了出去。
山脚下，深夜的滨江城依旧灯火璀璨，宛如一座不夜之城，相反，山内的齐臻世家则是一片幽静，见不到半点光亮。
青延蹑手蹑脚的穿梭在齐臻世家之内，走一步看两步，但路却不好走，由于处在山林间，建筑间都是阶梯相连，便是高低错落、曲径通幽，青延绕来绕去才找到大致的方向。
半晌过去，在世家内“逛”了许久的青延却未曾见到一个巡逻之人。
“奇怪，这么大的家族怎么防范如此松懈？”青延搞不明白，但不妨碍其继续潜行。通过白天时对送饭的婢女旁敲侧击套来的信息，青延终于翻过一座小山头后，来到一处供大多数世家子弟居住的地方。这里修建有数十座小楼，每座小楼内都有几名世家子弟居住，算下来齐臻世家的年轻一辈也有几百人之众了，可惜其中大部分并不具备修炼天赋。青延用灵识一一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齐灿的存在。
“齐灿没有住在这儿？也对，以他现在家主的身份也不该住在这种房屋里，既然如此，那他必定在那里。”说着，青延就调转目标，准备偷摸进几座山中心的一片建筑群。虽然没有巡逻之人，但毕竟要前往的是一个家族的核心重地，为了减少风险，只能采取谨慎方针，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确认安全之后才向前挪上那么一小段距离，终于，走过无数阶梯，绕过数重宫阙后，终于将要接近中心的建筑群，不料，一道苍老嗓音突如其来的传到青延耳中:“小友，请过来一叙。”
青延动作倏时一顿，立即扭头四下扫视一番，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人影。
“小友不用找了，老夫在你右方的小山上。”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闻言青延突然放松下来，转身向着右边，对远处黑魆魆的山头平静一礼道:“前辈请稍等，在下这便过来，请问上来要走哪条路？”
“就你正前方那条，直接走过来就……嗯！？”
却见青延问出那句话后，便已脚底抹油，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小子…”小山上的老者也没预料到青延竟然转身跑了，实在是被其淡定的表现蒙骗了过去。
而青延则一边逃一边心中腹诽道:“这都能被发现，那老者眼力得有多毒呀。”跑出数百丈，青延忽得觉得身体一轻，随即察觉竟是被人提了起来。
头顶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小子，你跑什么跑，老夫又没拿你怎样，只是让你过来说说话，你至于吗？”
被提到半空的青延意识到这次真的栽了，也不挣扎，抬头直视老者，露出尴尬的笑容道:“我只是在找厕所，你信吗？”
小山上有一座凉亭，亭内点着几盏明灯，诡异的是青延方才望向这里时，明明没有火光。老者盯着被抓回来后老老实实坐着的青延，揶揄道:“再跑呀，你小子方才不是跑挺快嘛。”
青延无奈的说:“前辈您是御境强者，我再跑也比不过你飞得快呀。”
“哼，看来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见儿。”老者不知从哪拿出两只茶杯一口茶壶，将两只茶杯倒上茶水后，一杯推到青延面前缓缓说道:“你是云儿那孩子带进来的人，这次我可以暂不追究，不过你深夜出来，鬼鬼祟祟的偷看了那边的居舍还不算完，竟还想潜入到家族重地里去，我很好奇你想干什么？
“前辈你一直都看得到我？”青延惊疑道。
老者嘴角一扬，自豪道:“当然，只要在这齐臻派之内，任何人在屋外晃悠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小子，你可知何谓阵法？”
“阵法？”
“老夫能看清你的举动，自然是靠着阵法之功，这齐臻派内刻着无数阵法，可惜经历了一战后，只剩下两座残阵还能运转，一座勉强能监视齐臻派内的动向，一座却只能遮蔽这座山头的景象，比起当初，威能十不存一啊。”
青延没想到老者竟会将如此隐秘之事说出来，不过见老者似乎很乐意说这些，便不由好奇道:“前辈，这里不是叫齐臻世家吗，为何你一直称之为齐臻派？”
闻言，老者语气萧索下来:“你说的对，齐臻派早就不复存在了，如今这里叫齐臻世家了啊……小子，你愿意听听老夫的故事吗？”
虽然对老者突然要讲故事感到莫名其妙，但青延还是接口道:“晚辈出山不久，对世间之事才蔽识寡，能听前辈讲述乃是晚辈的荣幸。”
老者满意的点点头，端起杯茗一口茶后，开始将曾经的往事娓娓道来……
故事开始，讲的是其年轻时纵横江湖的神勇，机缘之下加入齐臻派，潜心修炼实力大增，地位也是步步高升，最后更是坐上了大长老之位。讲到尽兴处，老者脸上满面桃红，仿佛又亲身经历了昔日的荣光。
直到了后一段，齐臻派遭受商祁联军镇压，掌门只身出战崩陨，全派归降商祁联盟之下，改门派为家族，老者至此之后近乎归隐，只在背后默默守护家族，不再多管明面之事。
将故事讲完的老者似乎得到极大的满足，脸上的苍老气色都消减了不少。而青延则受益于故事中透露的隐秘过往，对世事又加深了几分认知。
“原来商祁是无数势力联合，打压吞并宗派后才一步步建立起来的，难怪商祁之地没有宗派的存在。”
老者收敛情绪道:“好了，老夫也讲了这么久，该你说说为何半夜偷鸡摸狗了吧。”
青延推脱不过，只得说出原由:“说出来前辈你可能不信，我怀疑齐家主是否还是本尊，所以想要确认一番。”
“哦？这么说，云儿先前告诉我的，是你们提供的情报？”
“前辈你都知道了？”青延没想到华湘云已经将此事告诉了眼前老者。
“嗯，云儿的关注点在于哪个势力出的手，而你们却想到齐灿身份的问题，这么想来，此事确实透着蹊跷。能伪装成他人连我都看不透，这种手段未尝不是没有。不过，齐灿是不是本人，与你们又有何关系？”
青延解释:“如果齐家主不是本尊的话，那我们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伪装成齐家主的人，若不想暴露必定要加害我们。”
老者闻言捋了捋胡须道:“在理，这样吧，我交予你两张保命之物，你拿着便回去吧，至于齐灿是否为本人，家族自有方法辨别，你们只需等上几日便能见分晓。”
老者取出两张符箓，一青一红，不由分说的塞到青延手中，随后起身带着青延飞出凉亭，不消片刻便到了双层小楼，老者将手一松把提着的青延扔下便自顾回返而去。
听到外面有动静，黄纪悄悄推开窗向外窥探，正好见摔到地上的青延爬起来。
“糟老头子坏得很。”青延偷偷骂上一句，又心虚的回头看看有没有被老者听到。
“延哥你回来啦！”黄纪赶紧关上窗下楼去开门，将青延迎进来后，连忙追问:“怎么样？确认了吗？”
王溪儿也下了楼来，与黄纪一同期待着青延的答复。
“没，路上被人发现了。”
“啊！？”两人闻言齐齐声张嘴。
青延一摆手道:“没事，暂时便这样吧，据发现我的那位强者说，等几日齐灿的身份自然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