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萧深行明明答应过她,会让易如搬走,他一再推迟订婚,她忍无可忍才提出了这么唯一一个要求,过分吗!
苏静从沙发上站起,跟着朝楼上走去,还未到,就见萧深行抱着一个女人从书房里出来,他万年沉水般的神情,也露出了一丝裂痕。
是易如,那个女人还没走,为什么?为什么要死皮赖脸地赖在她未婚夫家!
苏静压下所有情绪,朝卧房走去,她推开门,就见萧深行把易如慢慢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地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肯相信这是她印象里的萧深行,“深行,我们打算什么时候订婚啊?”
萧深行没说话,继续手上轻柔的动作。
她还是问,“两家父母都在催了,这不仅事关我们两个人的事,还有两家公司的事,很多合同手续都等着签呢。”
他还是没说话,倒了杯水,半拥着床上的人,慢慢喂进她嘴里。
苏静咬了咬牙,她想过有一天会看见这么一幕,看见萧深行照顾那个和他同居两年的女人,但她没想到自己会连失忆的人都比不过,更没想到萧深行也有温柔的一面。
她缄口不言,她知道自己输了。
但她不甘心。
“深行,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什么还要照顾她?你忘了吗?我才是要和你订婚的人。”
四下静谥了。
隐隐约约只能听见床上那个人,在痛得呻吟。
终于,男人转过了身,看了过来。
苏静眼里冒出了微亮的光,刚要上前一步,就被男人一只手推住了肩膀。
萧深行说,“订婚的事以后再议吧,最近我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他手上的力气加大,苏静退了一步,眼前的门就被利落地关上了。
屋内,易如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紧紧抓着萧深行的手,“别走,不要离开,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而旁,萧深行的手顿住,脸色倏地沉了下去,声音也有些喑哑,“要走的人,你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他。”
门外,苏静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红丝遍布,嘴角却勾了抹诡异的笑,“易如,我能让你车祸一次,就能让你车祸第二次,我要看看下回,你还能不能这么走运。”
再次醒来时,天都有些暗了。
窗帘拉得很厚,微弱风吹进来时,才能看到抹光线,暖暖的。
易如睁开眼,视线有些朦胧,转身时腰上有些重,还没细想,余光就看见身后一道身影。
萧深行正搂着她,睡得正熟。
他本就白的脸,此刻偶尔光晕落在上面,毛绒绒地仿佛给他整个人都逡上了一圈温暖。但他眉间紧皱着,握住她腰的手,也一时地总是攥紧。
同床而眠。
兄妹之间,可以同床睡觉吗?
还亲昵地撘了手,是下意识习惯,还是偶尔?
突然,易如发现,她现在好像并没有觉得痛,只是心里坠坠的,像是被深海压抑着,不得反抗,连喘息也不能。
静谥之间,一声低语。
“易如……”
是,在叫她吗?
易如呼吸都下意识停滞了,瞪着眼睛,看着他眉间皱得更紧,手指攥得指根都发白。
他在叫她,梦里也在叫她。
她和他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兄妹之间,可以做到这一步吗?
而且,萧深行是有未婚妻的。
所以,林夕夕让她远离萧深行,是怕她真的会乱来吗?
不,不论如何她都不能做到那一步,不论真实情况如何,萧深行都是要订婚的人,她不能做小三。
看来,搬出去,迫在眉睫。
不知为什么,只是想到此,易如心里就一疼。
目光再落到萧深行脸上时,也柔和了些,原来看似冷冰冰的萧深行,也并没有那么讨厌自己。
正想着,萧深行睁开了眼,一双瞳孔还含着梦里的几分深痛,直朝她看来。
他又梦到那天,梦到他所有的以为破灭的那天。
严寒三月,屋里的暖气也暖不了半分他冰冷的心。
那天床上,她喊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那天,也正是那个人的生日。
“在看什么。”
萧深行的语气并不好,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见她不回话,他竟然逼上前来,“怎么又不敢看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没得罪你吧?”易如叹了口气,盯着被角。
萧深行却捏住她的下颚,迫她抬起头来,“那张相片好看吗?为什么晕倒,是想起什么了?”
一想到那张相片,易如呼吸愕然,他还提,他就真的不怕吗,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在怕?”萧深行说着,冷笑了声,忽然更贴近一分,“那又如何?”
易如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双手推在他肩膀上,但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他。
只听萧深行声音低哑,问在她耳边,“想清楚了吗?为什么会对一个哥哥,刻骨铭心。”
他说,“脑海里就没有闪过什么片段,是比现在更亲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