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鹰媳妇莫不是疯了?”一个矮胖的妇人鄙夷道。
“嘿,你这话可说错了,人家哪里是疯了,可精明着呢!”另一个妇人点头示意。
“可不是,这一篮子干瘪的小萝卜,”妇人用手比划道,“看着都像是没藏好,糠了都,还想换两碗肉丸,心黑脸皮厚,占便宜没够,也没谁了!”另一个妇人唾弃道。
“婶娘,你别跟着她上火,她就是一个混不吝。”
几个妇人劝慰着柳氏,柳氏摇摇头,虽然面色带着笑脸,但心里别提有多闹心了!她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哎,这真是一样米养百样虫!也不知道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回家!”
“婶娘,这个我知道,我听我娘说过,丁氏年轻的时候长得可水灵了,一眼就把王鹑迷住了。”
“两个人眉来眼去,丁家那一屋子懒蛋,可不指着丁氏的聘礼钱,丁氏也鸡贼,哄了王鹑出门做工的钱,硬是当自己的嫁妆拿过来!”
“婶娘,你是不知道,那个,我崔婶子差点没气死!”
柱子媳妇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对呀对呀,我记得我们家老二刚出生,这丁氏也是仗着生了王家的长孙,作威作福,可她忘了,她上头还有崔婶子,等孩子过了满月,就被撵进田里,好好的一个水灵灵的妇人变成如今膀大腰圆的村妇,也是没谁了!”
“嘿,我听说那时候崔婶子不给吃,她就撬了柜门,说是贼偷的,婆媳两个是天天在家闹腾,后来崔婶发狠了,要把他们夫妻赶出去,这才消停下来!”
柳氏津津有味的在一旁听着,这可真是有些遗憾,没看到那场大戏。
这边丁氏灰溜溜的回到家。
一到上房,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娘啊,我大伯要发家了,你是不知道!”
她站起身来,夸张的对众人说道:“那人来车往的,我瞅瞅雇了不少人呢,有大秀、陈晓、梅子嫂子、大柱媳妇……娘嘞,这下我大伯可发达了!”
“就是太抠门了,都是一家人,我都说了不要钱,白干工,就是折他两碗丸子,再说,我也不吃,给大郎他们兄弟几个吃的呀!”
“都是咱老王家的孙子,大伯真是越有钱越抠门!”她颇有些愤恨不平。
崔氏坐在炕上冷哼一声,转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丁氏:“你咋那么能耐?人该你的?”
看到这里,大家可别误会,崔氏可不是替那一家子辩解。
“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丢人现眼的玩意,老娘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崔氏沉着脸,在炕上摔摔打打。
丁氏被挤兑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的,她还是硬着头皮反驳道:“都是为了大郎二郎几个!”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就你,真给你两碗,半道上你就能糟蹋半碗!”
“你咋能舔着脸说是为了孩子,你咋这么不知羞,我们老王家真是前世不积福,休先人哩!”
“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一个玩意!呸~”崔氏指着丁氏的鼻子,气不打一出来!
丁氏被崔氏喷的是狗血淋头,却也不敢出言顶撞,谁让崔氏是长辈,是婆婆,是家里的主事人呢!她低着头看不出来脸色。
王鹏吊儿郎当的坐在一旁,别提有多幸灾乐祸了!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三嫂,你别不是吹呢吧!就几个破丸子,谁不会做,咱娘做的那个才叫好吃,是吧,娘!”
“嗯!”崔氏矜持的点点头:“咋的,馋丸子了?明个让你大哥回来割点肉,娘也给你们炸丸子!”
王鹏闻言,立马喜笑颜开,他这个人,惯会顺着梯子往上爬,见丁氏脚底抹油流了,便嬉皮笑脸的对崔氏要钱。
“娘,我这两日手头有些紧。”
崔氏紧张的四下环顾,只有小女儿在她旁边,她一边取出钱袋子,一边和颜悦色的嘱咐道:“大鹏啊,你拿着钱可别去赌,知道不?”
“哎呀,我知道了,谢谢娘!”王鹏一把抓过铜钱,嬉笑眉开的数了一下,跳下椅子,“娘,我一会不回来吃饭了!”
崔氏张口要说的话,被他这一打断,便又咽了下去。
王芳儿在她娘看不见的后背,翻了个白眼,虽说她和老五是双胞胎,可王芳儿一点也看不上王鹏,成日里招猫逗狗,就知道伸手要钱。
只是她心里明白,她娘总是见不得她说王鹏的坏话,说他俩和睦了,才有福气,这话就是糊弄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