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瘫软坐在地上,脑子里完全空白……
这般造谣的后果,不用想也知道必不会太轻了。
璟婳以皇后之位下旨,逐乔安到雨花阁礼佛诵经,此生不得走出半步。一众礼俸悉数停发,也不许任何人伺候,遂让她自生自灭。
纵使没有杀了她,可这样子的结果终是乔安最接受不了的。
没过两月,乔安便疯了……
秋意微凉,自景仁宫之后,卿卿倒是时常去找璟婳。
“启禀娘娘,雨花阁来报,昨日夜里安主子吞金自杀了。”香罗对璟婳低语道。
璟婳也只是眨了眨眼睛,未有情愫流动,平淡说道:“不要太招摇了,晚上运出去就是了,对外就称病逝了。”
香罗应道:“是,娘娘。”
若初和卿卿都在,听到这么说,也没心思喝茶了。
若初唏嘘道:“到底是作死了一生,不值得可怜……”
卿卿到如今这心里还恨着她,自然不会有所同情:“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侯未到。”
璟婳不免心里觉得无味了些。
“娘娘,这也算给喜儿姑娘一个交代了。”香罗说道。
璟婳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交代,只是这心里似乎并没有期待中的快意。
“是啊,娘娘,人死如灯灭,万不要因此坏了心情。”若初向来不喜乔安,只要是对姐姐不安好心的,她都不喜欢。
“这宫里啊,最容不得腌臜心思的人,纵使一朝得意,也难免马有失蹄。而一旦失了分寸,便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璟婳悠悠说道。
许久,都还沉浸在这种情绪中。
忽然,福公公进来了,走路带风道:“娘娘,内务府给咱送了不少荔枝,和世泰大人说您最爱吃了。”
“荔枝?这可是稀罕物儿呢。”卿卿略略羡慕道。
若初看着璟婳,笑道:“到底是和世泰大人想着娘娘的喜好呢。”
璟婳未曾表现太热络,对福公公说道:“既然是稀罕物,姐妹们共享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卿卿受宠若惊道:“多谢皇后娘娘。”
若初看着卿卿的高兴劲儿,也没说什么。
拿了过来之后,璟婳便对卿卿说道:“都说孕妇少吃这些东西,本宫我可不敢一次让你吃太多,这些你先带回去,本宫差人做成荔枝干。平日里你也能吃了。”
卿卿更觉宽慰了,连连点头:“嫔妾这是托了娘娘的福气,也能吃上几嘴。”
其他的,各宫均衡分配,景仁宫要的最少。
听完璟婳分配的计划后,若初便有些不太舒心。
只是,卿卿话不由得多了起来,若初即使想插个嘴,似乎还有些“不合时机”了。
之后。
璟婳浅浅问道:“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卿卿十分感激璟婳,舒了口气,道:“多亏娘娘不计前嫌,如此厚待嫔妾和肚子里的孩子。裴太医也十分尽责,嫔妾这心里真是暖心的很,一切都挺好的。”
“那就好,这宫里啊,也是好长时间没有这般的大喜事了,可不能大意了。裴纪是皇上钦点的太医,也伺候本宫多年,可以放心。”璟婳温言说道。
“那可不是,换作旁人,可不一定这么好心。”若初淡淡说道。
若初心里有气,也是能理解的。当初,她对待卿卿虽没有刻意逢迎倒真的没有落井下石,却因此挨了皇上的斥责,最重要的是,卿卿可是没什么位份的小主。如今,倒和她一起在皇后娘娘宫里平起平坐,难免心里不悦。
璟婳看得出来若初的不对劲,卿卿在场,自然不方便说什么。
将将让玲珑送了卿卿出去,若初也起身要走。
“气性这么大呢?”璟婳提了声音说道。
若初一顿,脸色一红,“姐姐这是笑我呢。”
璟婳走过来几步,看着若初,故意说道:“是啊,本宫再不喊住你,恐怕你再踏进景仁宫就要多想了。这玉卿卿到底只是皇上的妃子,本宫客气对她不过源于这皇嗣的原因。你不一样啊,这么多年,你早就成了本宫身边的一部分,有你在,才踏实啊……”
若初心头一热,眼眶微红,皇上的冷落她可以不去在意,嫔妃之间的争斗,她也可以不理会,唯独在璟婳身上的这份寄托是她不能割舍的。
“姐姐~~”若初喉间哽咽。
璟婳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好了,好歹也是一宫之主,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呢,不能掉眼泪哦。”
若初微微抬起头,浅笑道,“姐姐,若初知道了。”
香罗适时走了过来,手里提了食盒,“贵人,娘娘知道您喜欢吃雪花酪和芙蓉酥,这不,吩咐了宫外的师父专门做的。”
璟婳知道若初不爱多言,便对她说道:“你能明白姐姐的心意最重要了。”
终于,在都走了之后,香罗才在璟婳面前笑着说道:“春贵人这冷不丁的也能吃个醋了。”
璟婳叹道:“若初在宫里没什么朋友,她也不屑于同那些妃子争宠抢幸的,无外乎愿意多来景仁宫几趟,本宫怎会重视别人忽略她呢。”
香罗会心一笑:“奴婢说个不恰当的话,这您对于春贵人而言,有时候可比皇上还重要呢。”
璟婳一看她:“又没大没小了!”
不过,她心里怎会不知呢,但愿她也能护得若初一生无虞……
晚间,璟婳正在下棋,香罗进来禀报:“娘娘,裴太医来了。”
“裴太医?他来干什么?”璟婳好奇问道。
疑虑归疑虑,璟婳还是十分在意。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裴纪行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
裴纪对璟婳说道:“娘娘,微臣有一事需禀报。”
裴纪难得的这么严肃,璟婳心里也紧张了一下,“怎么了?”
裴纪便对璟婳说道:“微臣前些日子对娘娘说的事可还记得?”
……
璟婳一怔,猛地一颤,“确定了吗?”
裴纪惶急跪下:“回娘娘,微臣最近每日都给卿小主把脉,发现这脉象确实有些问题,至于胎儿有什么不对情况,微臣还真没有把握。”
璟婳如坐针毡,心头搅起几丝愁绪,“本宫能做的都做了,倘若还是有问题,或许真的就是命中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