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府里的娘娘,他的母妃又闹事情了?
她怎么就不能安静片刻?
周子箫皱起了眉头,脸色沉了下来,他好不容易能休个五六天,她又来闹他。
一旁的柳云灿见状劝说道,“你去看看吧!快过年了,母妃肯定有事找你商量。”
周子箫沉声道:“她能找我商量什么事?那里好吃好喝的。”
人除了吃与喝还有别的欲望的,有欲望自然不满足现状。
德妃必然也是不满足在那个小屋里的。
从富丽堂皇的宫殿到雅致的院子自然不适应。更别谈那些以往的荣光,别人的奉承与羡慕。
就不知道,德妃想要是是哪一个?
没达到目的,德妃自然不会罢休的。
于是,柳云灿再度劝道:“去吧!去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呢?”
“你……”周子箫无奈的看着柳云灿。重要事情?她一个别人的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能有什么重要事情,有,无非也是笼子不精致了。
柳云灿推了推他,笑道:“你快去吧!时间不早了,这一去一回,太阳也要落山了。我这里这么多人伺候着,你不用担心。去吧!”
想到这里是皇宫,周围都是他的人,周子箫对此很放心。
他抬头看看太阳,点头应了:“那我去了,我早些回来。”
“嗯!”柳云灿点头应了一声。
周子箫换了身衣裳,出了宫。
要说德妃可真不是安静的人,自从,周子箫当了皇帝,她已经三番两次的让人来喊周子箫过去了。
每次,去都是让周子箫带她回宫,她要做皇太后。
周子箫怎么会让她做皇太后,她折腾起来,可是没完没了,而且,做事没有分寸,也没有底限。
这样的人来到宫中,不光是对皇宫带来麻烦,对这整个大周都可能带来麻烦。
她虽然是他的母妃,他也不允许她乱了大周的秩序。
周子箫刚跨进了城南的府门,就听到了德妃抽抽噎噎,哀怨的哭声。
这真是晦气,快过年了,还哭闹!
周子箫也没有任何办法,劝也劝过了。
她是他的母妃,他只能藏起她,却不能对她怎么样!
“母妃!”周子箫站在门口,皱着眉头,无奈的喊了一声,跨进了屋。
德妃掩着面,美目微抬,哀怨的望着周子箫,悲切的喊道:“箫儿,你来啦!呜呜……”
德妃又哭了起来,帕子半遮着脸,若不是眼角那两道皱纹,这真宛如一幅漂亮的侍女画像。
周子箫选了个里德妃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直接问道:“母妃哭什么呢?是丫鬟伺候得不周道吗?”
屋里的丫鬟顿时打了个冷颤。她们可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娘娘的,皇上没来,娘娘都好好的,娘娘一听说皇帝要来,就这样子了。她们劝了也没有用啊!
皇帝不会把她们都换了吧!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跪了下来,求情道:“奴婢用心伺候娘娘的。没有懈怠,求皇上饶恕!”
德妃瞥了眼冷着脸的周子箫,期期艾艾的说道:“这倒没有,不过,他们肯定没有宫女伺候得周道。”
丫鬟们听了身子都趴到了地上,一个劲的求饶。
周子箫冷冷的问道:“那我给你换宫女过来?”周子箫知道,这完全不是丫鬟的事情。
果真,德妃淡淡的说道:“还是不要箫儿折腾了,你把母妃接回宫里就行了。”
回宫?
周子箫冷笑,他真不知道,她以何脸面回宫?她不怕别人笑话她吗?
周子箫也不想找借口绕圈子,他直接问道:“母妃以什么身份入宫呢?”
先先帝的德妃娘娘?还是,先帝的贵妃娘娘?
德妃毫不犹豫的理直气壮的回答道:“自然是皇太后的身份。”
她自然要做皇太后的。她一生都梦想着做皇后,如今,做不成皇后,做皇太后虽然差了点,她就不计较了。
皇太后?
周子箫扯起了嘴角,不肖的笑了。
她还想当皇太后?
她何德何能呢?
周子箫不想跟德妃再扳扯道德品行的事情,与这样脸比城墙厚,做事无下限的母妃论道德,那就如同鸡同鸭讲,讲不通。
周子箫收了脸上的不肖的笑容,说道:“母妃回宫做什么呢?这里吃的用的跟宫中都一样,您就是这里的主人,伺候您的人还比宫中要多得多。这跟当皇太后无什么二样。母妃就待在这里吧!”
“这里怎么能跟皇宫比。”德妃见周子箫脸色越来越差,便换了方式,讨好起周子箫来,“箫儿,母妃回宫是为了你好,母妃回宫才好为你做主。如今,后宫空虚,母妃回去好为您选妃,你看中谁家姑娘,母妃就为你选谁。”
选妃?
他自己都没有要选妃,她倒比我急。
她这是为我好吗?她这是嫌我不够麻烦。他与云灿两情相悦,要其他女子做什么?
她是嫌他与云灿太,恩爱了吗?
她还是就待在这里吧!
宫里的水不必让她来搅浑。
周子箫冷了脸:“这事就不必母妃费心了。这两天,宫中忙,母妃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让人喊我了。”
周子箫说完,背着手,站起来,就往外走。
德妃慌忙追了出去,差点踩到裙角摔倒,丫鬟伸手扶了她一把,她推开丫鬟的手,朝周子箫跑过去,她边跑,边高喊道:“箫儿!箫儿!你听我说。你的政权还不稳固。你得找几个帮手……
政权?帮手?
她还想插手大周的朝政?
她要垂帘听政?
周子箫突然转过身,冷眼盯着跑过来的德妃,冰寒的气息让德妃犹豫着停住了脚步。
周子箫冷冷的说道:“政权,我自会稳固,绝不会靠女人来稳固。”
周子箫狠狠的挥了挥衣袖,毅然的离开了这座冷清让人厌烦的宅子。
……
回到宫中,长秋殿里,柳云灿倚在美人榻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压着书,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的看着书。屋里柔和静谧的气氛让周子箫一下子松懈下来。
还是有云灿的地方能让人感受到安定。
周子箫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屋里静谧柔美的柳云灿。
屋里的宫女发现了门口的周子箫,忙喊道:“皇上!”
宫女的喊声起,柳云灿就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迎周子箫。
周子箫大步跨进来,阻止了柳云灿的动作。
“快躺下,不用你来,有宫女伺候。”
柳云灿没有坚持,她重新坐到了榻上,看着宫女伺候周子箫脱下了外面的罩衣。
柳云灿关心的问道:“母妃找你有什么事吗?”
想到今天见德妃的情形,周子箫眼眸暗了暗,他垂下头,掩饰眼中的神色,换了身舒适的衣裳,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想我了,想进宫。我没同意。”
周子箫顿了顿说道:“她的身份尴尬,还是在那的好。”
柳云灿给他理了理衣领,劝说道:“可能她熟悉了宫中的生活,在那虽万般好,她可能就是不喜欢。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德妃大概也是这么个想法。”
周子箫好笑的看着柳云灿。
皇宫是狗窝吗?!
皇宫是金屋,所以,她才舍不得。
“这事以后再说吧!”
周子箫不想再谈德妃的事情,柳云灿便顺着他扯开了话题。
“药铺今年赚了不少钱。你有急用就拿去用。”
刘掌柜前些日子把账册送到宫里来了。她让丫鬟看过了,这一年,药铺可真赚得不少。
京都有钱人多啊!
周子箫听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却拒绝了:“不了。这是你赚的,你留着用吧!”
柳云灿让宫女给他添了茶水,笑着说道:“我哪用得到那么多?又没地方可用。要是咱们有个闺女,还可以留着做嫁妆。如今,咱们的闺女还不知道在哪呢?这钱为闺女存,有点早。”
周子箫瞪圆了眼,硬气的说道:“闺女的嫁妆哪里要用你的钱?我肯定把嫁妆准备得好好的。不用你劳神。”
柳云灿摊摊手,说道:“那我赚的钱更没地方花了。”
钱都嫌多,没地方花,也就只有云灿了!
周子箫越发觉得云灿可爱好笑。
此刻,柳云灿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提议道:“对了,要不我取出一部分钱来,你让人在大泽建学堂。当初这个主意因为你我到了京都而没有实施。开了春,你就把这件事安排一下吧!”
建学堂?
这事是他们商量好的,他都忘了,没想到云灿还记得。
周子箫点点头,揉了揉柳云灿的头发,感叹道:“你呀!你真是大泽百姓的贵人!”
柳云灿瞪了周子箫一眼,侧过头,让开他乱动的爪子,说道:“本就该如此!利来于民,再还于民。生生不息,方为上法。”
周子箫点点她的额头,宠溺的说道:“你呀!总有一堆大道理。开过春,我就着手让人去办。”
周子箫的动作又换来柳云灿的白眼,“别乱动头发都乱了。这事你可别忘了。”
“不会忘!”周子箫望着被他斗弄得脸上红润的柳云灿,心中燥热,他哑声说道,“太晚了,咱们早点睡吧!”
春宵苦短日高起,秋水柔情身慵懒。
……
过年,周子箫与柳云灿并没有闲下来。
宫中的小事情,一件又一件。
祭祖团圆守夜。
一声厚重的钟鼓声响起,新的一年到了。
夜幕星河,群星璀璨!
周子箫深深的凝望着柳云灿,云灿扬起嘴角,笑道。
“新的一年,祝我们开开心心!”
“新的一年,我们一家就要团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
柳云灿依着周子箫坐在窗前,头依在了周子箫肩膀上,望着窗外朦胧的月牙……
“云灿!”
“云灿!”
周子箫低声喊,却没有应答声。
周子箫低下头,望着靠在自己身上,闭着眼,脸上露出甜美笑容的柳云灿,哑然失笑!
“这就睡着了啊?”周子箫扶住柳云灿,轻轻的捏捏她的鼻子。
柳云灿动了动身子,吓得周子箫赶紧的收回了不安分的手。
“皇上!”陈进突然出现在周子箫面前。
周子箫做出一个禁言的手势。
陈进躬身站在一旁,周子箫把柳云灿一把抱起,来到内室,小心翼翼的把柳云灿放到了床上,并给她脱了鞋,盖上了被子。
这才来到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