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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敢做却不敢认

王妃很傲很吃香 时若飞 4659 2022-01-07 10:32

  皇帝黑着脸来了慈宁宫。

  皇后早找借口开溜了。她可不愿意为了看热闹,惹皇帝记恨。皇帝活得越老越小心眼呢!

  皇帝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身着红色礼服的周子箫望着他站在太后身旁。他恨得牙痒痒,这个孽子就是不让人省心!早该让他滚得远远的!不见不烦。

  他竟然求到太后这里了。他以为他求到太后这里,他就妥协了吗?

  他妥协了一次,已经后悔了,他不会再妥协。谁也不行。他是皇帝。

  太后坐在榻上不说话,只瞅着皇帝。

  皇帝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恭敬的喊了声:“母后!”

  太后冷哼了一声,“我瞧着你也不把我当你母后。”

  皇帝坐下来,淡淡的回道:“朕不敢!”

  朕!

  儿臣不称改称朕了。

  太后重重的搁下茶盏。

  皇帝垂着头端着茶盏,不吱声。

  太后脸沉如水。真的皇帝当久了,什么都随他心愿了,不管对不对。

  她现在是管不了他了。

  太后深吸两口气,缓了缓急躁的情绪,幽幽的问道:“大泽传来战报了?”

  “没有。”

  太后也不想追问他让箫儿去大泽的原因,直接吩咐道:“没有,箫儿就不用去大泽了。那里人烟稀少,又有蛮夷来犯。箫儿贵为皇子皇孙,年岁又小,身体又单薄,还是要爱护的。”

  太后也算给皇帝一个箫儿不去大泽的理由。

  拨弄茶盏的手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后,拒绝了太后的指令:“朕已经封他为康王,大泽就是他的封地,他该去他的封地,古来就有此规矩。万不可擅自改动。”

  太后:“你……”他竟然用规矩封她的口。太后气得直喘气。

  “箫儿是去定了大泽了?”太后的声音变得生硬。

  皇帝望了一眼期盼的看着他的周子箫,垂下头,给了肯定的答案:“是,母后。”

  太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说道:“好好,哀家现在也管不了你了。”

  皇帝不吭声。

  太后气得手发抖。

  周子箫忙站到太后身后,给太后顺顺气,安慰道:“祖母,您消消气,祖母不必为箫儿的事如此动怒。气坏了祖母,孙儿可就是大罪了。”

  太后拉住周子箫的手,安抚的拍了拍,“祖母没事。”

  皇帝可没心情看祖孙情深。

  他站起来,就告辞:“母后要是没有其他事,朕就告退了。朕还有许多折子没有看。”

  太后气呼呼的说着绝情的话:“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

  不来就不来,来了他就后悔,当初怎么就因为你个老太婆,他委屈了自己,把柳姑娘赐给了那孽子。

  皇帝还未这事耿耿于怀。

  他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出了慈宁宫,一点不留念,不愧疚。

  周子箫望着没说两句就走了的皇帝,想追上去问个清楚,不问,他终是不甘心。

  于是,他向太后请求道:“祖母,孙儿还有事想问问父皇,祖母容孙儿出去片刻。”

  太后望着年岁还小,从小就生病的周子箫,心中有几分怜惜。

  “你去吧!你不要再惹怒他。他……算了,你去吧!”

  太后无奈的朝周子箫挥挥手,说再多,怕是也没用,皇帝看着心意已决。让箫儿死了心也罢。

  “谢祖母!”

  周子箫追了出去,终于在御花园里追上了皇帝。

  “父皇!”周子箫大声喊道。

  皇帝停下来,转过身,跑得气喘吁吁的周子箫来到他的眼前。

  “父皇!”

  “父皇,儿臣不明白,儿臣想知道,父皇为何这么着急把我赶出京都?”

  赶出京都?

  被揭穿老底的皇帝恼羞成怒。

  “没有为什么。你们即刻起身去大泽,耽误了时间,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

  是要杀了他和云灿吗?

  这是一点情面也不讲了!他还是我父皇吗?

  周子箫不抱希望了,他冷冷的看着皇帝,问道:“走,我会走的,我只是想知道父皇为何让我走?因为柳小姐?因为得不到所以就毁了?”

  “啪!”

  周子箫捂住被打的脸,脸火辣辣的疼。他吃惊的看着皇帝,父皇竟然打了他,父皇从来没有打过他。父皇真的变了,他不再是那个疼爱他的父皇了。

  然而,对面的皇帝却面不改色,没有丝毫愧疚,后悔。

  皇上阴狠看着捂住脸的周子箫,说道:“放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父皇认为儿臣该说什么呢?”周子箫冷笑一声,你敢做却不敢承认,真孬!

  他放下捂住脸的手,冷眼看着皇帝。

  皇帝脸色发黑,他指着出宫的方向,怒喝道:“你这个孽子!你给我滚出宫去,立刻去大泽。”

  “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里?愿意呆在这个谋划毒死我的皇宫里?”周子箫声音更冷,这事他本只想埋在心底的,可是,他忍不住了。他们能做,他不能说吗?

  皇帝的脸色变白,又由白变青,由青变黑,最后,气愤的颤抖着吼道:“滚!给我滚!立刻滚!滚到大泽去。”

  周子箫神情毫无变化,只要求道:“我要见我母妃。”

  皇帝背着手,冷哼一声,很肯定的说道:“你母妃不会见你。”

  周子箫目露寒光,“你限制了我母妃的自由?你把我母妃关起来了?”

  皇帝无异色,脸上只有不肖:“你母妃根本不用我关,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子箫根本不相信。

  他不关着母母妃,母妃怎么会不见他?不可能。

  哪个母亲不是最疼爱子女的。不可能。

  周子箫倔强拦住要走的皇帝,说道:“我要见我母妃!”

  皇帝眼眯起来,目光闪着寒意,他吩咐道:“安公公带他去华清殿,德妃只要说不见他,就让他走。不走,就押着他出宫。办不到唯你是问。”

  “是。”

  周子箫让开了路,看着皇帝离开。

  周子箫去了华清殿。

  他母妃会见他的。他心里反复念叨着。

  华清殿大门敞开,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见了门口的周子箫都恭敬的喊声“殿下”,才走开。

  院子的气氛与往常并无异样。

  周子箫带着疑惑,跨进了华清殿,朝里走。

  远远的就能听到屋里的嬷嬷的说话声。

  “娘娘,今日,内务府送来几条黑锦鲤,怪奇异也怪好看的,你看把它放在哪?”

  “是吗?是黑色的?全身都是黑的?”

  “那到不是,有一条,背上的鳍部有红斑。”

  “拿过来,我瞧瞧。”

  “是。”

  小宫女端着瓷盆,瓷盆里装着锦鲤,从他面前走过……

  ……

  周子箫越来越疑惑,娘怎么还有心情看锦鲤,她不着急,他与王妃为何没有进宫?这十来日都没见他,她不想念他?他进宫了,她不知道吗?她不担忧吗?

  周子箫脚步凝重,他突然不想跨进这华清殿的主殿。

  月娥宫女见了康王忙回禀:“娘娘,殿下来了。”

  屋里,德妃的声音顿了一下,柔柔的回道:“不见。”

  空气似乎突然凝固了,周子箫喘不过气来。

  她说不见?

  他在她殿外,她竟然说不见?

  母妃竟然不见门外的他,他错了吗?就因为,他娶了柳姑娘没娶她心中理想的王妃,赵雪,他就万恶不赦了吗?他就成了陌生人,成了敌人了吗?

  周子箫的一只脚停在了门槛内,一只脚在门槛外,眉头皱成了山。

  里面的是她母妃吗?

  一定不是他母妃。

  对,一定不是她母妃回的话。是宫女假扮了母妃。

  一定是。

  “殿下,请出宫吧!”安公公伸出请走的手势。

  周子箫看看弯着腰的安公公,眉头皱得更紧。

  不行,他要进去看看,那个人一定不是母妃。

  周子箫跨了进去。

  “殿下!”

  安公公只来得及喊一声,就见周子箫冲到了德妃面前。

  “母妃,我是箫儿。”

  “都说了,不见,你进来做什么?你走吧!”

  不见?!

  真的不见!

  真的是母妃说不见他!

  “殿下请出宫吧!”安公公恨不得上前拉走康王。

  周子箫怔怔的望着德妃。

  德妃还是那样花容月貌,脸上笑吟吟的,不见一丝忧愁之色,只有些不耐烦。

  她不耐烦,不耐烦他的不听话,娶了柳云灿,又擅自来到她殿中,来到她面前。

  安公公唤来侍卫,拉着呆愣愣的周子箫出了华清殿。

  周子箫怔怔的回了康王府,他都不知道,他怎么回去的。

  “王爷回来了。”小厮忙跑去回禀。

  “王爷。”

  柳家一家人都冲过去。

  周子箫拉了拉柳云灿的手,疲惫的说道:“我累了,我想睡一觉。”

  柳云灿握了握周子箫的手,凝望着他那疲惫又倦怠失落的神色,轻轻柔柔的说了声“好。”

  ……

  柳老爷下朝就被请了过来,把在宫中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柳云灿。柳家人望着关着门黑着灯的小书房,心情沉重。

  柳老爷心里猜测:皇帝似乎不喜康王。这其中灿儿也可能占了部分原因。

  君无戏言,康王进了宫也没有好消息,看起来更像是坏消息。

  大泽这一趟,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他们商量许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连太后都改变不了皇帝的决定,还有谁能改变?

  夜已深,柳云灿只得劝道:“事情已无可更改。父亲、母亲、哥哥你们先回去吧!嫂嫂还在家等着,定是着急了。明日,明日走时,我再通知你们。”

  白氏一听这话,一把抓住云灿:“我不走。我要待在这里,灿儿明天就要去大泽了,我不走。”

  柳老爷劝道:“夫人,我们回去吧!总要睡觉的,再说,灿儿还要和王爷商量事情。”

  白氏看看云灿,又看看柳老爷,还是决定留下来:“我不想回去。我要待在这里,看着云灿。”

  “夫人。”

  柳老爷拉着哭哭啼啼的白氏回了柳府。

  周子箫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从中午到晚上,一直待到天黑,又到天亮。

  当第一缕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时,书房的门打开了。

  一夜没合眼的柳云灿迎上去:“子新!”

  周子箫深深的望着柳云灿,云灿还穿着昨日的大红朝服,眼眸深深的倦意,她一夜没睡吧!看,她的发都乱了,他微微抬起手,把散落在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他的手舍不得离开她的脸,他的眸亦舍不得移开眼。

  他的云灿啊!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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