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捂着脸哭,不住的点头,表示她听到了。
“母亲刚说的......那个妓子......入宫也好。是个不能生养,上不得台面的,只要牵住皇上的心,太子至少安稳。”
杨贵妃捂着脸,眼泪随着指缝流了出来。
崔老夫人用帕子擦了脸,带着十分的忧虑问:“二郎呢?二郎的脾气,只怕......”
“我想过了,二郎喜怒不定,只怕要与太子起争端,毕竟是亲兄弟,若是......
皇陵行宫,以后给二郎住,让他为我守在皇陵,算是结庐守孝了吧!”
杨贵妃面色灰败,浑身的凌厉气势散开,颓败的像是老妇一般。
崔老夫人看的心疼,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外面扬声禀告,皇上来了。
偷腥成功的皇上,进了贵妃宫里,竟有了几分不安。
虽然那份宫外得来的刺激,还在心中激荡,但毕竟贵妃病着,好像有点对不住贵妃了。
“老夫人也在。”皇上进了暖阁,招呼一声。
看到了母女满脸泪痕,忙问:“这是怎么了?可是贵妃身子不适?贵妃的腿又疼了?”
“没有,不过是我病着,母亲担忧太过,皇上莫要担心。”
杨贵妃朝母亲打眼色,崔老夫人赶紧施礼告退。
皇上带着三分忐忑,两份不安,坐在了贵妃身边,“怎么哭了?”
杨贵妃柔声道:“圣上,外面传言,圣上去了百香园......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能伺候圣上,该安排妃嫔侍寝的。”
说着,杨贵妃又哭了起来,“是臣妾舍不得,臣妾有私心,只想与圣上长久相伴,没尽到贵妃本份。”
杨贵妃的眼泪,伴着皇上的几分愧疚。几乎话功夫,皇上万事都由着贵妃了。
杨三爷去东南水军,督管军械辎重,海船防务的事儿,就这样定下了。
这是肥差,海贸生意,一直是水军都督府管着。
杨三爷插进去,杨家就算没了兵权,没了西北的马场,照样富贵绵延。
定下了大事,杨贵妃难得大度一回,提议道:“年前就算了,也没几天了,来不及!
过了年,让内侍司想法子,把教坊司的那个女孩,安排进宫,先做个宫女吧!”
皇上那几分的愧疚,化作了十分的感动,谁说贵妃善妒,贵妃多善解人意啊!
“你莫要多想,不过是一时烦闷,出宫疏散一下心情,算不得什么,朕心里只有贵妃一个。”
杨贵妃满心颓败,这时候皇上就算给她灌蜜汁,到了心里也是苦涩一片了。
这些年总是这样,皇上每次临幸了别的女人,就会对贵妃好上一阵子。
不是一般的好,是不管礼仪,不管祖制,一味的讨好。
这事儿太后也想到了,本想让长公主打死梅香。
却想着试探一下贵妃,看看皇上的反应,按捺住那份恶心,硬是没让长公主动手。
年味越来越浓,皇上与贵妃的浓情蜜意,高高的宫墙都拦不住,一直蔓延到了京城各处。
没人在乎被皇帝梳拢的梅香了,早晚是个死人,只看贵妃这口气,会忍到什么时候。
因为贵妃和皇帝,满天下遍洒狗粮。
没人在意御书房里,两位皇子打架,差点烧了御书房的大事。
京城里都被贵妃的圣宠,看的眼红心热。
兴国公府在年前这几天,流水一样接到宫里的赏赐。
就连兴国公府,新年开年宴上,要用几只白凤鸟,都给想周全,赏赐到了。
皇庄里存了一年,红彤彤的果子,常宏建偷着吃一个,差点被父亲打个半死。
撑着一身鞭伤,找到杨六郎,果子随便吃,反正皇上赏赐了两车呢!
瞧瞧,这就是差距,早知道能从杨六郎这里弄到,在家里伸手做什么?
常宏建与李淳占,郑七,李文硕,谢五一起饮酒时,感叹自己傻,白挨了一顿鞭子。
这场笑话过去,大年三十就到了,一年的最后一天,皇上牵着贵妃的手,在议政殿,接受了百官辞岁。
从宫里回来,李文硕和姜婉宁就没一点闲工夫。
开祠堂辞岁,奉上供品香烛,再忙着年夜宴,张罗给府里下人,派发压岁钱。
直到年夜宴开席,满府下人散去,热闹也随着消散不见了。
李文硕坐下后,突然心酸了起来。
府里下人,一家子聚餐,两桌都不够坐。
李家人丁单薄,太单薄了。
满桌子几十道菜,大桌子周围,稀稀疏疏的坐着四个人。还没身后站的下人多。
陆老夫人不算年纪大,不到五十岁的年龄,在现代只能算中年。
但二妹妹过了年,算作十四岁了,出嫁不过一两年的事儿。
再少一个二妹妹,这桌子摆着就是笑话了。
陆老夫人笑着开口,“咱家人少,大郎不能总忙活外面的事儿,多大的事儿,都没有子孙传承重要。
我盼着来年,你们能给我添个孙儿,这府里就热闹喽!”
姜婉宁心里酸涩一片,上一世,她与夫君就没有孩子,他们的身子都好,都没有问题。
可就是怀不上,陆老夫人因此,对她越来越没有好脸色。
夫君因为孩子的事儿,被逼着说出了,魂魄穿越的事儿,那时她震惊的魂不附体。
对于孩子,她上辈子就看淡了,也想过,生出来的孩子,算谁的?
李锐的身子,夫君的灵魂,这个.......
“怎么都不说话?过年就要热热闹闹的。”陆老夫人笑了一下,道:“孩子要看缘分,我都知道。”
李瑶钏夹了一筷子菜,笑着道:“娘,快吃饭吧!”
沉默着吃完饭,下人撤了宴席,无聊的守夜开始了。
李文硕估计了一下,现在顶多七点钟,到午夜十二点开祠堂,这几个小时,怎么过?
大眼瞪小眼太无聊了。本想提议玩游戏,陆老夫人先说话了。
“有些事儿,当年大郎还小,你爹没与你细说。
我想着,再不说,你们许是以为,咱们李家,还有我,都是软柿子,随便人家欺负。”
李瑶钏好奇道:“娘,什么事啊!”
陆老夫人说起了,当年的那场大战。
“当初,胡人作乱,杨家守的关城,最先被西胡围困,杨公爷死守青铜关。
咱家守的关城,与杨家关城隔着葫芦口,胡人过不了葫芦口,咱们的人,也打不过去,没办法解了杨公爷的困局。”
李文硕在边关听过一些,当年杨家老国公是怎么死的。
不过众说纷纭,李文硕总感觉,家将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