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妹妹一脸如遭雷劈的表情,裴炎赫连忙补救道:
“其实也没什么的啦!
只要小孩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不就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吗?”
“啊?”
被裴炎赫这么一说,裴枭然又觉得有些茫然了:
四哥说的,好像……也很是有些道理呢……
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想象着裴君洛那张清秀的小脸被打扮成女孩儿的样子……
不知为何,竟是感觉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裴枭然的两条秀眉纠结的都快拧成麻花儿了。
上一世到死都没孩子,所以,这一世,第一次有了一个儿子的裴枭然,也不太明白该怎么去养才是正确的了……
若是换做别家的孩子,裴枭然也许根本不会为了这种事而纠结。
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崽子。
所以……难免会变得敏感一些不是?
裴炎赫安慰的拍拍她的小肩膀,宽慰道:
“没事儿,男孩女孩都一样嘛不是?
而且,小孩子现在也没有个什么主见,你说他是什么,他就以为自己是什么了。
但是等长大以后,就会变成,无论外人说什么,他都知道自己是什么了,不是吗?
所以啊,不用担心,你就让娘去过过养一个女儿的瘾吧,嗯?
别说是娘了,我都想回到以前,再抱着小时候的你,一起出去玩。”
看着裴枭然那张已然变得明媚而成熟的小脸,裴炎赫长长的叹了口气,十分遗憾道:
“你是不知道,小时候的你,到底有多可爱……”
看着深深地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的四哥,裴枭然无语了一会儿,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罢了罢了。
就如四哥所说,小孩子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
就……行了吧?
两桩亲事如约而至。
至于当天有多热闹,用‘万人空巷’来形容,都丝毫不过分。
长长的红毯从皇宫内,一直铺到了公主府的大门口。
皇帝陛下更是亲自送妹妹出宫门。
而且,还有另一位神秘的女子,也是由皇帝陛下亲自送嫁的。
至于那人是谁,却无人知晓,惹得百姓们议论纷纷。
尽管桑蚕想要一个简单、低调的婚礼,却架不住那些好奇心极重的百姓们蜂拥而至。
而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然而今日才知,秦观的好兄弟、好朋友们竟也不少。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奇事。
虽说秦观平时话少、沉默。
但身为大殷皇帝陛下身边的心腹兼红人,想要巴结他的人,自然多了去了。
而且,他也不是只凭旧情留在百里烈鸢身边的人,而是的确有着真材实料的。
武功高,计谋多,为人又谦和低调。
当个太子少傅都绰绰有余。
可惜,秦观不想太出风头,当时百里烈鸢提出时,便委婉的以自己太过年轻、不足以堪当大任为由给回绝了。
这样的人,朋友会少吗?
自是不会。
不过好在,新娘子不必去应付外头那些纷至沓来的客人,只需在新房内,安静的等待就行。
——
站在高高的楼台上,看着渐渐远去,如同长龙般壮观至极的队伍,百里烈鸢握着裴枭然的手,十分感慨道:
“终于嫁出去了啊……不容易。”
裴枭然瞥了他一眼。
这终于甩掉一个小包袱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妹妹出嫁,哥哥难道不应该感觉不舍、难受吗?”
裴枭然不解的问。
但看百里烈鸢那笑得比阳光都要灿烂的俊脸,就知道,他当下的心情,跟她说的这两个词,是完全不沾边的。
“不过是出嫁而已,又不是去和亲了,有什么好不舍难受的?
而且,她嫁的人也很不错,我也很放心。”
说完,又一把将裴枭然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十分高兴的道:
“这下好了,一下走了两个,以后,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的二人世界了。”
……原来这就是他不会感到不舍和难受的真正理由啊……
裴枭然白了他一眼。
看着分别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缓缓前进的花轿,裴枭然则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既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那便祝两位,幸福美满,各自安好吧。
两边的亲事都进行的极为顺利。
裴炎赫这边,倒是不必担心什么。
毕竟裴炎赫在这边认识的人并不多,加之又是公主的驸马。
公主的刁蛮与任性,可是向来闻名。
因此,只有敢来敬酒的,没有敢来灌酒的。
也因此,当裴炎赫回新房的时候,只是微醺,脑袋依旧是清醒的。
哪怕是个拄拐的,脚步也是沉实有力,丝毫不见虚浮与踉跄。
然而,秦观那边,却是大不相同了。
他的朋友自是全都来了。
还有那些想要巴结圣上眼前的红人儿的,自是拼了命的往前凑,试图让秦观能够记住他们的脸,然后日后在圣上面前,帮他们美言几句什么的。
加之秦观又是个少言寡语、不怎么会拒绝旁人的。
因此,招待了没一会儿客人,便有些踉踉跄跄了。
秦观摆摆手,想要拒绝那些递到眼前的、装的满满的酒杯。
偏生那些客人们都在兴头上,又哪儿会轻易放过他?
于是,几个人一拥而上,直接架住他的手脚,然后另一人往他的嘴里灌。
看着酒液洒了一身、狼狈至极的新郎,众人哈哈大笑,有的人甚至跳上桌子,继续怂恿着旁人继续灌酒,看看新郎官究竟有多少海量。
“还有这等事?”
大概是前头闹得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后院的人,后院的丫头悄悄跑到前头一看,便连忙回来,将情况告知了桑蚕。
听到自己的新郎官被人如此整治,桑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
敢动她的人?
也不仔细掂量掂量,秦观娶的是谁。
微微侧头想了想,桑蚕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来,将里头一颗黑色的药丸倒了出来,给旁边的丫头道:
“把这个给新郎官,让他吃下去,就说是我说的。”
“这是……”
“不必多问。”
平平淡淡的四个字,却听的人无端的背脊一寒。
丫头心头一紧,不敢多言,连忙捧着药丸去了。
而被人灌得已是神志不清的秦观,待听到这是桑蚕让他吃下的东西时,他连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就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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