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贪狼帮派人伪装成朱雀士兵混入其中,寻到了一个最佳时机,发动了突袭,直奔裴枭然所在的大帐,并拐走了大帐中的女子。
只是,他们拐走的,并不是裴枭然,而是裴雨桐!
当时裴枭然去上茅厕去了,待回来之后,才发现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再去追,却是为时已晚。
裴枭然并未放弃,亲自带人去追,并当即让人放出话,说那不是她,只是她身边一个负责服侍的小丫头而已。
她当然不能说那是她的二姐,只要跟她沾上关系,就算那不是她,那些匪徒们也是不会放过裴雨桐的!
可是急中生乱,她遗漏了一点。
因为裴雨桐身上穿的并不是丫头穿的衣裳,那些匪徒们根本就不相信她放出的消息,还以为是她的手下为了救出她,而编造的谎言!
她一路追,贪狼帮的人便一路逃。
他们一边逃,还没忘了一边让人轮番侮辱虐待裴雨桐。
待裴枭然快要追上他们时,他们才终于将已经玩弄的只剩下一口气的裴雨桐随意丢下,好让她拖延一下裴枭然的追击。
所以,当最后再见到裴雨桐时,对方已是一副遍体鳞伤、衣衫破烂、七窍流血、奄奄一息的惨相。
她最后对裴枭然说的话,也是求她给自己一个痛快。
这件事便成为了裴枭然心上的一道永不愈合的疤痕,也是她下定决心将西疆的所有匪徒一个不剩全部清剿的最大原因。
而最后,她也做到了。
裴枭然心里清楚,其实,只要裴雨桐否认她不是她,与她没有任何关系,那些畜牲哪怕依然不会放过她,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来侮辱她!
换言之,为了不让那些人转而去找裴枭然,裴雨桐从一开始,就自愿的承认了她是裴枭然,并代替她被匪徒抓去,承受了那些……原本是裴枭然要承受的侮辱和痛苦。
而裴枭然这一世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也是因为她旧伤难愈,怕她二姐再出什么意外,这才决定提前去斩草除根!
聂浥尘的出现让她知道,她二姐早晚会嫁人,离开她的身边的。
为了不让那个噩梦再次重演,裴枭然索性就决定将那些个噩梦的源头彻底消灭。
如此,无论命运再如何安排,她的二姐也不会再出事了。
她也能稍稍安心了。
赤宣帝看着小姑娘圆圆的眼中灼灼逼人的坚定之色,重重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裴枭然这才磕头退下。
回到府中的时候,就见桑蚕正在细细的检查寒蝉的伤势。
见她回来,寒蝉立刻问道:
“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儿了?”
裴枭然临走前只说想圣上了,想进宫去陪陪圣上,没想到才出门没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寒蝉还以为她会和圣上一起吃完午饭才能回来。
裴枭然笑了笑,摇摇头,语气轻松道:
“没事儿,只是我见圣上忙得很,没敢太打扰他,只陪了一会儿就告辞回来了。”
寒蝉不疑有他,失笑道:
“那是自然,圣上国事繁忙、日理万机,自是没有太多空闲的。早些回来也好,免得我们提心吊胆了,毕竟,宫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裴枭然十分赞同的点点头,然后凑到了两人面前,与桑蚕一起查看寒蝉的伤疤。
裴枭然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些疤痕……真的能全都去掉吗?”
若是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那种滋味儿可不好受。
桑蚕轻叹了口气,叹得裴枭然的一颗心立时提了起来,这才柔柔一笑,道: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自是不敢打下包票的,只是……这治疗之法,却是有些令人难以接受,若是寒蝉姑娘不介意的话,那自是什么问题也不会有的。”
裴枭然好奇的问道:
“什么方法?”
想了想,又紧接着道:
“不如这样吧,正好,我身上也有几处伤疤,你就先给我治治试试吧,若是不行,我无所谓,若是当真可行,再给寒蝉姐姐治疗,如何?”
此话一出,桑蚕和寒蝉都齐齐转头看向她。
裴枭然挠挠头,不解的道:
“怎么?”
桑蚕微微一笑,道: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寒蝉姑娘,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裴枭然嘿嘿傻笑了一声。
寒蝉却是担心道:
“桑蚕姑娘刚才说……这治疗之法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不如还是让我先来试吧,万一你接受不了,便可以直接不必受罪了。”
裴枭然摆摆手,无所谓道:
“寒蝉姐姐,你也太小看我了不是?”
不等寒蝉再说什么,裴枭然已经扭头看向桑蚕,斩钉截铁的道:
“就让我先来试吧!”
裴枭然说做就做,当即便跑去将屋门反锁,免得有人误闯进来。
随后豪迈的将衣服一脱,便大大方方的让桑蚕开始动手。
桑蚕凑近了仔细瞧了瞧,猜测道:
“这好像是拔箭之后留下的伤疤。”
裴枭然点点头,道:
“没错。之前圣上让我护送大殷离王回封地,路上遇袭,不小心中了一箭之后留下来的。”
桑蚕微微蹙眉,显然很是不赞同赤宣帝让一个小姑娘去做这么危险的任务。
一旁的寒蝉则是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双美目微微瞠大,气呼呼的瞪向裴枭然。
裴枭然被她瞪的一头雾水,不由问道:
“寒蝉姐姐,怎、怎么了?”
寒蝉从来都不是会随意发脾气的人,对她尤其好,比起亲姐妹来也不遑多让了。
所以,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寒蝉对她生气呢!
寒蝉看着那块盘踞在娇嫩肌肤上的丑陋疤痕,哑声质问道:
“你还记得吗?从离王的封地回来以后,你带回了一盒祛疤的药膏,还将它给了我,我知道你在路上受伤了,却不知道你伤在哪,便问你你的疤痕怎么办?你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给我看你腿上的那些浅浅的伤疤,而我,也傻乎乎的相信了!”
她纤指一伸,指着裴枭然肩膀处靠近胸口的伤疤,怒声道:
“却原来,你根本不是伤在腿上!”
这个小骗子,为了把药膏让给自己,不惜在身上留下那么难看的疤,她是想让自己愧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