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闻得衣裳无翼而飞,齐安平举起桌上的那一把水壶道:“我进来时,桌上只有它啊,水被我喝光了!”
“糟糕!可真糟糕!”玳瑁急得直跺脚道,“那可是珍珠新做回来的衣裳,还有一件最合身的衣裳,这可到好,临了到眼巴前了,却没衣裳穿了,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可能呢?这府中还能闹贼了?”齐安平追问道,“快去看看,二妹妹的东西可有丢的?我我非得揪出来这个贼人不可!”
“安平公子,我这就去看看,你莫急了。”
玳瑁言罢,一个转身,奔入内室之中,四处看了看,没有动过的痕迹,东西未见少,心中暗道:
“这事儿呀,跑不了是小少爷干的!他把我诳出来,撂在荷花池边,佯装解手跑回此处,将衣裳拿走.......,罢了,罢了,此事暂不可声张,一会儿见到他,管他要回来便是。”
思罢,玳瑁急忙从室内出来与齐安平道:“没有丢东西,安平公子。或是我将衣裳放在哪里忘记了,一会子我在仔细地找找,此事,暂时莫声张。
对了,珍珠姑娘的娘跟姐姐都过来了,这会儿在老太太房中,二小姐都在哪块儿,安平公子没过去看看吗?”
知道。一会儿,等珍珠醒来再说吧,我有事问她。”齐安平道,“珍珠跟你说上午做什么去了吗?”
“没有。”玳瑁道,“珍珠姑娘,手臂擦伤了,回来帮她敷擦些药水,就睡着了。”
“家将说在院外人群中见到了她,之后就找不到了。”齐安平道,“她可真行,还受伤了?不服谁,我都服她肖珍珠!大写一个字‘服’!”
说着话,玳瑁端过来一壶茶,将那一只空空的银壶拿走道:“安平公子,莫在喝这里边的水,此壶盛水腥味儿重。”
恰此时,闻得一阵‘咯咯咯’银铃般地笑声由远而近,齐安平一个回转身之时,四姐姐肖曲莺笑着从门外而入,紧跟着沈梅娇、沈梅棠、沈梅霞还有几个丫鬟跟进来。
“四姐姐好,安平有礼了。”
齐安平忙起身拱手道:“知道二姨母跟四姐姐来了,我在这儿等珍珠。正寻思着将她召唤醒一块儿过到外祖母房中看二姨母跟四姐姐去,这会儿,四姐姐就过来了。”
“是啊,我这也是好半晌不见珍珠,急着就过来了......,可巧,安平也在这儿,安平莫客套了。”四姐姐微笑道。
“安平公子,快请四小姐坐下啊。”玳瑁一旁道,“大小姐、二小姐、梅霞小姐快坐下,我这就去把呼呼大睡着珍珠姑娘叫起来去。”
沈梅娇扯住玳瑁笑道:“等下,我们几个一块儿叫她去,突然掀开她的被子,看她有多尴尬,咯咯咯......”
“能不能吓着她啊!”沈梅霞道,“我们可点儿轻点啊!”
“咯咯咯......,轻点,轻点儿......”
几位小姐跟几个丫鬟年纪都差不了多少,皆是未出阁的姑娘,凑合到一块儿,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地走进内室,不时地传来一阵阵笑声,好不热闹......
沈梅娇在前,四姐姐跟沈梅棠等人随在身后行入内室,至珍珠榻前,见她面朝着里面,身上盖着一床凉被,宛若倒下的一座小肉山,横在榻上,呼呼地睡得正香......
四姐姐急忙上前,以手指做虫爬状在珍珠地脸上来来回回地蠕动着,想以痒痒将珍珠痒醒。
珍珠可是在虫子堆里刚爬出来地人哪,跟本就不怕虫子爬,好半晌不奏效,依然是酣睡!
咯咯咯......
众人憋不住地笑,沈梅娇走上前,将被子慢慢地从珍珠身上扯下来,见珍珠的睡姿奇葩至极,两条形若大白萝卜一般地腿,扭曲拧成麻花状,交叠一处,甭提看着有多别扭啦!
忽然见沈梅霞,从一个花瓶之中拿起一根孔雀翎递给沈梅娇,沈梅娇直接放在珍珠的脸上来回撩着,这招奏效,珍珠突然睁开眼睛,‘扑棱’一下坐了起来,突然间看见这么多人站在眼前,揉着眼睛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哈哈哈......”一阵大笑。
“珍珠,你这觉性真大!二姑母跟四姐姐午时前便过来了,在祖母房中坐着等你了。”沈梅棠道。
“四姐,娘呢?我想娘了!”珍珠‘扑棱’从床榻上蹦到地上道,“我衣裳呢?”
“好,这就拿衣裳来了,这就来。”玳瑁边说着边又给珍珠找出来一套衣裳。
不一时,众人外室桌前坐下,灰兰早就吩咐两个小丫鬟取来了水果,饮品跟各式样的点心,摆在桌上。
这会儿,全都坐在桌前,齐安平也坐下,有说有笑的吃着水果、茶点。
“珍珠,姑姑找了你一上午,你这回来取一趟衣裳,莫不是跑到那织布厂,自己织去了?”沈梅娇道,声调又细又高。
“后来呀,姑姑实在是等不起珍珠了,直接把珍珠交待给我们,转身回去了!”沈梅霞边吃边笑道。
“妹妹,我跟娘给你们四个人,各自选了一套新衣裳。”四姐姐道,“丫鬟,快去,去外祖母房中将衣裳取来,正好,四个人都在这儿,穿上瞧瞧。”
“谢谢四小姐,想得真周到。”玳瑁喜道,“我这就去老太太房中取回来。”
话音未落,玳瑁扯着另一个小丫鬟转身出门,这就要奔着老太太房中而去,珍珠起身道:“慢着,慢着,我要去看我娘,还是我去取吧!”“四姐姐、姐姐,表兄,我们一块儿过去,穿给外祖母、二姑母等看看。”沈梅棠笑道。
“好啊,不知道二妹妹穿上有多美?”齐安平喜悦道,“啊,四个妹妹都好看,好看!四姐姐,也好看,好看呐!”
眼见着四姐姐温柔的目光自入得室内一直没有离开过齐安平,齐安平稍稍有些个不自然,口中说出来的话似也言不由衷,词不达意。
说着话,众人起身,出得门外奔老太太房中而去,小丫鬟闭好了房门,室内无人。
忽然见一个圆圆地大脑袋从珍珠的床榻之下探出来,翻着厚厚地眼皮,小眼睛不停地眨着,一脑门子的汗,跟个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