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李晓竹劝说了几次,二牛婶子始终守在上官二牛身边,这让李晓萱想要把两个病人收到空间里,也是不能够。
“婶子别担心,一清道长都说二牛叔和大哥没事儿,之所以没叫醒他们,也是怕伤口恢复的慢。”李晓竹低声劝着,“婶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我煮了面条,婶子多少吃一口。”她顿了顿,低声道:“那些歹人夜里只怕还要过来,还要麻烦婶子帮忙照应,若是婶子不吃东西怎么能照顾好二牛叔呢。”
二牛婶子本来面无表情的,突然变得杀气腾腾。“那帮王八羔子晚上真的会来?”
好重的杀气!
正在吃面条、卤肉的一清道长默默的端着面碗出了房间。这里的女人都招惹不起啊,果然女人都招惹不得。
“道长。”窦文远小心翼翼的,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他这个长平侯府的嫡出少爷,在这里要夹起尾巴做人,不然怕是那个小表妹要一脚踹死了他。
唉,想他堂堂嫡出的少爷,何曾落魄到如此地步?
一清道长呼噜呼噜的吃着面条,瞥了他一眼,嘿嘿直乐。
“你小子小心点儿吧,这里的麻烦,说来说去还是你种下的因,今儿那丫头没打死你,已经算是心地善良了。”若不是当初窦文远鬼机灵的找到了这里,二房又是动作频繁,怎么会引起大房的忌惮,要提早了解了这几个孩子。
说来说去,还不是怕二房将来与李良轩联手威胁他们大房的地位吗。
这些事儿,一清道长没有说透,不过他相信这个长平侯府二房的嫡出少爷什么都懂。只看他的命相就知道,这也是个不安分的。
果然,一清道长话音刚落,窦文远就心虚的垂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道长说的什么,我不明白。”这话说的极小声儿,很怕谁听到似的。
一清道长嗤笑一声,低头,呼噜呼噜的继续吞面条。啧啧,这可是灵米做出来的面条,这些卤肉虽然是猪肉,却也是有了灵性的。果然,还是住在这里好处大大的。只可惜,那丫头没答应他管饭三年的条件。
哼,抠门的小丫头。
“道长,您这都吃了三碗面条了。”若不是眼前这人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窦文远简直都要鄙夷了。不就是一个面条吗,也没见得多好吃啊,怎么就吃了这么多?
一清道长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你自己吃不下,可不要耽误贫道吃好东西。”唉,这点子小聪明都用来算计自家人身上了,长平侯府这位二房的少爷,果然和其他几个比起来还差的远了。“我突然有点儿想晓树了,比你靠谱多了。”瞧瞧那小子的眼界,啧啧,长平侯府果然是落魄喽!
窦文远:“......”我就在这,道长你说这话扎心了啊。
虽说没觉得面条有多好吃,但是想着一清道长这样的神仙人物都呼噜呼噜的吃的直冒汗,窦文远想了想,也端起饭碗又吃了一碗面条。
李晓竹看着煮了两锅的面条都没了,嘴角就抽了抽。
这帮子人啊,也不知道这面条真有那么好吃吗?
“晓萱,来,吃点儿面条。”李晓竹盛了一大碗面条塞给李晓萱,“一清道长都说了,二牛叔和晓林都没事儿,你别不错眼的守着了。”她怕妹妹也熬坏了身体,“晓枫和小五都住在褚先生那边,我都安顿好了,崽崽我也送到那院子里去了,咱家的狗机灵,晚上我来守着,你先歇歇。”
这一夜肯定不安分,李晓萱哪里有心思睡觉。
“大姐放心吧,晚上我守着。”希望那帮子贼人能够过来,不然倒是枉费了她的一番心思。呼噜呼噜的吃了一大碗面,又把一碗的卤肉都吃光了,李晓萱抹了抹嘴,“大姐只管放心,我和一清道长一起守着,大姐和二牛婶子只管歇着就好。”
“还有我呢。”窦文远弱弱的开口,“我也一起守着。”这个时候,他当然要表忠心。
李晓萱就笑了,“哦,对了,我倒是把表哥给忘记了。”她看着外面的夜色,轻声道:“那就麻烦表哥,晚上和我一起守夜吧。”
窦文远心里毛毛的,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夜,渐渐的黑了。
李晓萱拦住了大姐和二牛婶子,瞥了一眼老早就呼呼睡大觉的一清道长,无语的摇了摇头。“还一张嘴就要三年的饭,养头猪都能养到四百斤了,这吃了睡、睡了吃的,能干啥?”
一清道长的呼噜一顿,特么的,节奏都给整乱了。
“你下次说我坏话的时候能不能背着我点儿?”一清道长翻了个身,没好气的开口,干脆给她一个后背。
李晓萱才不怕他,理直气壮道:“那下次一清道长装睡的时候也装的像一点儿。”跑我家里还耀武扬威的,谁给你的胆量。
今夜的李晓萱手里拎着一把柴刀,杀气腾腾的,一清道长一看她这样就直皱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贫道乃是得到之人,神仙人物,懒得跟你说。”
“神仙人物这种话,是旁人说的,道长自己说,脸还真是大呀!”小小的活跃了一下气氛,李晓萱看了看天色,冲角落里的窦文远招了招手。“表哥,走了,咱们会一会大房那些人。”
而此时李晓萱家的后山坡上,一伙人都抱着坛子,紧紧的盯着山下的一处宅子。
大房的庶子——不配有名字的阴鸷少年冷声道:“那就是李良轩家那几个死崽子住的地方,你们把这火油撒下去,一把火烧了他们,也算是便宜了他们。”做好了这一桩事儿,也好叫父亲知道,自己不是个没有什么本事的废物,他也是父亲的儿子,不比那些嫡出的差。
夜,越来越黑了。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
起风了.......不配有名字的大房庶子笑的诡异,“这风刮的好,正好送那帮小崽子上黄泉 !”他一摆手,“动手!”
有人道:“旁边那处宅子离得太近了,这一点火,只怕要把那处宅子也烧起来。”
“闭嘴!”阴鸷少年冷声道:“那是村里的先生褚元白的住处,他就是那几个死崽子的先生,我已经得了消息,若不是他帮衬,那几个死崽子也没有本事读书。”
妇人之仁,断然不能够。
一摆手,“杀了!”
众人渐渐散去,半山腰上只有呜呜的风声,阴鸷少年盯着山下,只等着漫天火光了,突然耳边响起一道幽幽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