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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就叫你阿恕

皎皎入怀 酌颜 4763 2022-04-01 22:48

  “我忘不了先夫,游历在外时,机缘巧合遇上了一个与先夫甚为相像之人,情不自禁便将之收在了身边,百般疼爱,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徐皎一脸的理所当然,絮絮而谈, 全然不管这样一番话从她一个女子口中说出,多有奇怪。

  “总比你这一身唬人的妆扮来得好些吧?而且,这样的话,咱们即使在人前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也是无碍,夜里一样可以光明正大宿在一处,即便有人发觉了, 也不怕。”

  墨啜赫没有再动手,双手撑在她身侧,悬在她上方, 目光深且静地将她望着。

  徐皎呵呵干笑一声道,“只是要委屈赫特勤,装作我的面首一段时日。”

  “郡主这是要在下以色侍人啊!”墨啜赫仍是目光深邃地盯着她,语调莫名道。

  徐皎莫名觉得头皮一紧,笑容更干巴了两分,“是委屈你了!阿恕要觉得实在委屈的话,还是用原先的法子也不是不可以!”

  “阿皎说的不错!左右赫连恕在凤安城已然是个死人,我就算再像,咬定了不是,谁又敢说什么?阿皎的法子挺好,我也怕做着侍卫却一时忍不住,对阿皎做出什么逾矩之事来。阿皎这法子正好,坦坦荡荡,还能光明正大与阿皎亲近。”

  这是同意了?可徐皎望着他一双隐隐闪动的黑眸,一时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至于面首,我是没有做过,不过以色侍人嘛……这倒也不难, 若是阿皎觉得不信,咱们立刻来试试,让你瞧瞧满意不满意也行。”墨啜赫还是冷着嗓,可一边面无表情说着这些话,一边就是不由分说朝着徐皎俯近。

  徐皎腰肢一塌,就躺平了,而他就势俯下,灼热的呼吸便是喷吐在了徐皎耳畔,让她烫红了耳廓。

  又来了!徐皎再腹诽了一声,忙不迭伸出双手来,抵在他胸口,促声道,“不……不可!你眼下还是侍卫呢,你这副样子……我若瞧上了才要惹人怀疑,你要冷静,可不能坏了事儿。何况,我多么一洁身自好的皇家郡主,白日宣淫这种事儿,不可能的!”徐皎在他身下,一脸义正言辞道,如果她的脸不是酡红得好似猴子屁股,眼神不是打着飘,左闪右躲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墨啜赫见她这样,没有再动作,也没有言语,悬在她上方深望了她片刻,倏然扯唇低笑了两声。

  对上她怔愣的眼神,他这才抬手一刮她的鼻子道,“阿皎说的是,有些事情,只能晚上做!这会儿便先饶过你,不过晚上……我可得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说罢,他利落地抽身而退,从床榻上站起身来。

  却是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别有深意般深望了徐皎一眼,斜斜一扯嘴角,这才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什么别有深意?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他走了,徐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却觉得周身力气都被抽没了一般,软手软脚地跌在被褥里,欲哭无泪,心想道,这男人开了荤,果然就是不一样了。

  从前那个被她一撩拨就红了耳廓,只有贼心没有贼胆,不管怎么撩拨都只能拿她无可奈何的阿恕呢?她家可爱的阿恕……这是一去不复返了?

  奶狗一夕变狼狗,就是这么个体验吗?

  徐皎瘫在床上很是自厌自弃了一番,这才懒洋洋拉响了帐边垂挂的摇铃,唤了负雪来,伺候她梳洗。

  从妆镜里瞧着负雪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春意,她一股怨气直冲肺腑,哼声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负雪如今可不怕她,“郡主与郎君不也是小别胜新婚吗?怎么瞧着今日还不高兴了?”这话说得委婉,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她什么不满吗?

  徐皎错了牙,闷声道,“苏勒把你教坏了。我告诉你,你们最好别得罪我,你眼下还没有过门儿呢。答不答应把你嫁给他可是我的事儿,我若是不高兴了,可劲儿地折腾他,到时候你们就哭吧!”徐皎恶狠狠道。

  负雪却是低低笑了一声,半点儿不放在心上,她家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能不知道吗?

  但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快手快脚地帮她梳好了妆。

  这边厢,徐皎刚刚收拾好,那边一个翩翩贵公子走进了屋中,徐皎转头一看,就是愣了。

  面前的人一身月白暗绣柳叶遍身纹的直裰,头戴玉冠,明明还是那一张脸,却不知是被怎样巧手做了改变,硬生生少了几分阳刚冷峻之气,整个人都柔和温润了许多。而且,看上去异域风味比起从前的赫连恕要浓了几分。

  徐皎看得有些愣神,主意是她出的,只是她没有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这样一来,怕是绝没有人会将眼前之人当作赫连恕,顶多只是外貌相似的一个替身罢了。

  “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地方不妥?”墨啜赫冷声开口道。

  徐皎眼前的滤镜登时碎裂成片片,“本来没有的,可你这一开口,什么都白费了。”这自带肃杀之气的冷言冷语,还真是败笔。

  “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的这……”徐皎手绕了一圈儿,勉强才找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词道,“气势!收收你的气势,记着你如今自己的身份,你不是赫连都督,也不是赫特勤,你如今只是迎月郡主……只是我的一个面首,所以语气温柔些,笑一笑,眼神也柔和点儿,好吗?”

  墨啜赫扯着嘴角,朝她一笑,“是这样吗?温柔……我也会啊,只对阿皎一人。”

  那笑容也好,语气也罢,连带着眼神果然都温柔了许多。

  徐皎自是受用得很,“对了对了,就是这个感觉,不过记着,不只对我,对旁人也是一样,否则怕是容易露出破绽。”这话,徐皎说得真心实意,谁知说完却见墨啜赫用一种莫名深幽的目光将自己看着,她登时有些头皮发紧道,“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阿皎,我只是有些怀疑,你想这么个主意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墨啜赫微微眯着眼,那种无言的威势虽然收敛了几分,却仍是锐利。

  徐皎呵呵笑了一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真没有,真的只是觉得你早前那妆扮有些欠妥……”即便她真有什么别的想法,眼下也是打死不能认啊!

  墨啜赫却仍是眯眼将她盯着,“不过你怎么就想到这么一个法子的?”

  徐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就是突然灵光一闪吗?哪儿来那么多的怎么,不过确实有灵感来源,改日再告诉你就是了。”说着,她抬手一推他,“好了,我都饿了,咱们还是先用早膳啊!还有啊,记得你的身份,尽早适应,才不至于出纰漏。按理说,你之前掌管着整个北羯的秘谍处,又在凤安潜伏这么久,应该很清楚这个吧?”她很是怀疑地挑眉看他。

  墨啜赫深看她一眼,下一瞬,陡然收回视线,敛目垂首,朝着她微微笑道,“郡主,小的伺候您用早膳吧!用罢了早膳,咱们还可以一道出府去逛逛,今日大年初一,街上想必热闹。”

  一息之间,他已经敛去了周身凛冽的气息,那种无形的威势都是尽数撤去,整个人当真变了一个人一般,反倒是让徐皎看得愣怔了。

  “郡主?”墨啜赫似是疑惑她突如其来的呆怔,又轻声唤道。

  “哦!”徐皎被唤得醒过神来,心里犹自纳罕,这算近朱则赤吗?她之前怎么没有发觉他也这么有演戏的天赋呢?都是跟着她学的吧?不过……

  “你刚刚说用完早膳咱们一起出去逛?”徐皎的双眼亮了起来。

  “对啊?”墨啜赫仍是一脸温润的笑,“郡主不想去吗?”

  “不不不!我想!”徐皎忙不迭道,“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怎么出去逛过,还有啊,正好出去让你这位受我独宠的郎君亮亮相。”徐皎伸出食指一抬他的下巴,带着明显调戏的意味,朝着他暧昧的一笑,然后绕到他身后,推着他往里走道,“快点儿快点儿,吃了早膳,咱们好出门了。”

  墨啜赫由着她推着自己,却是勾着唇角浅浅笑了。

  用罢早膳,两人相携往外走,墨啜赫落后徐皎半步,笑着问道,“不知道郡主打算如何称呼小的?”

  “阿恕啊!”徐皎理所当然地哼着道,“就叫你阿恕,你本来就是个替身,名字都是郡主我赐的,我就爱叫你阿恕。谁敢说什么?”

  墨啜赫抿了抿嘴角,没有应声。

  那偷笑却都被徐皎看在眼里,她往他靠近一步,抬起手就是握住了他的手,偎在他身边,仰起小脸看着他道,“看来,你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啊?所以,听我叫你是不是很欢喜?阿恕……阿恕!”她一声声叫着,越叫语气越是娇软,她嗓音本就甜糯,加上添了两分刻意,真是能腻出水来。

  自家的小娘子对自己这样,墨啜赫自然是受用得很,嘴里道着“别闹”,面上却是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而越是这样,徐皎却越是稀罕,偏就要软着嗓,一声赶一声的“阿恕”唤着他。

  “皎皎?”两人你侬我侬时,却骤然听得一声冷沉却惊疑的呼唤,嗓音自然是熟悉的。

  徐皎面上笑容一收,挽在墨啜赫臂上的手带着提醒紧了紧,这才转过了身。

  他们竟然已经走到了府门处,而府门外此时停着一辆马车,有一男一女正站在当前。

  方才喊她的是女子,却是一身侍婢的装束,并未低眉垂首跟在男人身后,此时正锁着眉,目光满是惊疑与不敢置信地望着徐皎,看了看她,又望向她身侧挽着的那个男人,脸色又是一个骤变。

  而她身前那个男人,第四回见面,今日难得的没有穿那一身甲胄,着一身簇新的常服,手里还拎着两只锦盒,这会儿脸色也很是奇怪,偷瞄着恍若连体婴的徐皎与墨啜赫两人,神色变换,在徐皎目光望过来时,他慌乱到有些狼狈地躲闪开来。

  相对于这两人,徐皎的表现却很是大方,朝着男人笑着打招呼道,“陈都尉,真是巧啊!这大过年的,在我府门前也能遇上。”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肃,而扮作侍婢之人则是徐皌。

  闻言,陈肃面上更是不自在了,讷讷了两声,却是语不成言。

  徐皌却已是黑沉了脸,压低嗓音怒道,“巧什么巧,今日是元日,我特意约了陈都尉一起上门来看你。”徐皌一边说着,一边瞪了徐皎和她身边的人一眼,抬步就是要拾阶而上,“算了,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徐皎站在阶上,却是不慌不忙抬起手臂将她一拦,对上徐皌的目光,她一脸笑微微道,“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这府上陈都尉怕是不方便进去,正好,我们这会儿要出门去,咱们便一起到正华街上寻家茶楼,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岂不更好?”

  徐皎说完话,不顾徐皌铁青的脸色,冲着她微微一笑,便是抬手挽了墨啜赫的胳膊,径自朝着她家停靠在一旁的马车行去。

  徐皌眼里几乎喷出火来,瞪着徐皎被那个男人扶着上了马车。

  “徐大娘子……”陈肃迟疑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徐皌没有说话,狠狠咬了咬后槽牙,拎着裙摆上了马车,陈肃迟疑地望了一眼已经晃悠悠驶离的忠勇侯府的马车,叹了一声,也跟着上了马车。

  如今的正华街比起从前也是冷清了许多,哪怕今日是正月初一,也不过是比平日里多了些人。从前哪怕是平日也人满为患的茶楼酒肆,今日也多是门可罗雀。

  徐皎一行人径自去了她名下的一家茶楼,要了二楼的一间雅室。

  待得伙计将茶点送了上来,识相退出去时,徐皌再也忍不住了,沉声问道,“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儿?”

  从方才到现在,徐皎一直跟那个与赫连恕长得极为相像的男人腻腻歪歪,徐皌都是没眼看,这会儿也顾不得是不是在陈肃面前丢脸了,沉着嗓便是问道。

  墨啜赫这会儿很是乖巧地扮演着他的角色,收敛了周身凛冽的气息,正在为徐皎剥花生。

  就着他的手吃了两粒花生,徐皎很是满足地笑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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