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映秋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便是为了洛家,也不会放过朱娇娇。
谁知朱娇娇压根不领情。
她瞪了一眼洛扶柳,一把抽回了自个儿的衣袖,冷笑一声:“我如今在同三弟妹说话,旁人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她看向了韩映秋:“要想不分家也成。若我没记错,你们三房手里头如今还有两个铺面虽然关了门,但地契商契都还在。你们将这地契商契交给我们大房一同管着,我们自管你们吃饱不成问题就是。”
她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已经成为了洛家的神祇。
从前洛则夫妇便是跟着洛亭阳三房过的,如今她想收走三房的铺子,可不就是连洛则夫妇的脸面都不顾了?
“不可能。”
韩映秋的拒绝,倒是斩钉截铁:“大嫂这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好了吧?”
不知为何,朱娇娇只要看到韩映秋的那双眼睛,总觉得她们好像不是头一回认识。
她讨厌这样的韩映秋:“哼,如今还算是给你们机会。否则若我们大房真的搬出去了,难不成你们还有旁的机会?就那几个铺子,你且问问,如今许州有没有人敢买?”
周家在许州已经快成了一霸,洛家之前要卖铺子,要么就是无人问津,要么就是出价极低,周家就是要逼得洛家只能给他们卖铺子。
但洛则傲骨,三番两次拒绝周家。
日子拖得久了,更没有人敢碰洛家的铺子。
看着朱娇娇如此想要拿捏洛家,韩映秋也挑眉道:“其实若大嫂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也并非全然不可。”
“韩映秋,你疯了?!”
洛扶柳听闻此言,对韩映秋横眉冷对:“你要将铺子送给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是要我爹娘的命不成?”
洛扶柳的手下也有几个铺子,如今大多都是关停的状态。不过二房本就只有她一人和下头的几个丫鬟小厮,所以过得也不算捉襟见肘。
韩映秋看了一眼洛扶柳,没有理会。
反而对已经喜上眉梢的朱娇娇道:“大嫂嫁到洛家四年零三个月了,就不算洛家失去皇贡之后的这三个月,算四年整。”
韩映秋不慌不忙,对朱娇娇比了一个“四”出来:“这四年,大嫂花了咱们多少钱,一笔一笔的都算出来。”
她上下打量朱娇娇,满眼不屑:“从吃穿,到用度,一分不少,有本事,咱们算总账!”
韩映秋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朱娇娇,别忘了她从前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若不是拼了心思嫁来了洛家,她如今如何还能绫罗绸缎满身?
朱娇娇的眸色,是变了。
她拍了拍桌子,怒对韩映秋:“韩映秋,你不要太过分!我现在可是在给你们机会!若是没了这机会,你们就别想着再翻身了。”
翻身的方法有很多种。
韩映秋未必喜欢朱娇娇说的这种:“大嫂,有这功夫和我掰扯,倒不如正经和大哥回去算一算,你们究竟该给多少钱,才能换我们手中的铺子才好!”
朱娇娇是万没有想到,一个韩映秋竟这么难对付。
“你不知好歹!”
她气的脸色通红:“我你想和你说这么多,你不过就是我们三哥儿不想娶进门的媳妇,你能做的了三房的主?”
她不留余力地开始嘲讽韩映秋:“有本事,你就叫三哥儿来和我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站在我的跟前儿?”
这话属实有些太过狂傲。
韩映秋皱了眉,心下都恼怒了起来。
“她是三房夫人,我洛亭阳明媒正娶的妻子,还请大嫂放尊重些!”
然而韩映秋还未说话,忽而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韩映秋本能地舒了一口气,知道洛亭阳来了。
果然,洛亭阳已经换了一身月白锦袍,从韩映秋身后缓缓而入。
他眼下乌青,像是昨夜没有睡好。
饶是如此,也掩不住他一身傲骨风姿,反而这颓靡眼神让他的身上少却几分从前的儒雅,多了些许的沉稳和城府。
他走上前,站在韩映秋身前,没有再理会朱娇娇,反而看向了洛庭文:“我就不知道,大哥到底是因为害怕大嫂而躲在大嫂的身后一言不发,还是因为大哥是想让大嫂出头露面,这般没有男儿之气?”
只一句话,便算是戳中了洛庭文的痛处。
让洛庭文再度抬眸,对朱娇娇劝道:“行了,你别闹了行不行?”
朱娇娇冷笑一声,叉腰如同市井泼妇:“我今儿还就非要闹了不成!这洛家都成这个样子了,我还害怕什么?我不管,今儿的事情,你们必须要给我个说法。”
洛亭阳负手立于前,气势孑然:“我想我夫人已经给你了个说法,是你自个儿不愿领受罢了。”
这样的洛亭阳,让韩映秋想起从前。
不管她受了什么委屈,洛亭阳都是这般站在她的面前护着她。
韩映秋的心下,都忽而柔软了起来。
朱娇娇看着洛亭阳是半点儿不让步,干脆拍板:“行,那既然如此,你们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们要分家!”
“分家?!”
朱娇娇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尚且还未反应过来,韩映秋的另一个巴掌,就落在了朱娇娇的右脸之上:“这一巴掌,是打你忘恩负义,认贼为友的不忠。洛家都到这般田地,你居然还倒戈周家,你让人觉得恶心!”
“你……你敢打我?!”
两个巴掌下去,朱娇娇方才彻底反应过来一般,龇牙咧嘴地上前,就要拉扯韩映秋。
韩映秋后退一步,躲过她的袭击。
一旁的洛亭阳也上前,一把抓住了朱娇娇的手腕,牵制住她。
洛扶柳是早就气不过了,趁着他们争斗,上前一步,又将一个巴掌落在了朱娇娇的左脸。
她顺着韩映秋的话,怒道:“这一巴掌,是打你吃我们洛家喝我们洛家,却还要坑害我们洛家的不义。你这不忠不孝不义之人,不会有好下场!”
朱娇娇的左脸,即刻红肿不堪。
她怒吼着,却没有办法摆脱洛亭阳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