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书信
然后转身大步走上高台,面带微笑道:“诸位,我们点酥阁和陈姑娘之间有些误会,今日我便借此机会向大家澄清一番,我的膏药到底是不是毁容的膏药。”
她走到陈时归的面前,陈时归定了定心神,平静地望向岳青凝。
岳青凝心下佩服,这个女人到了这时候竟然还这么镇定,她不怕自己揭穿她的把戏吗?
她忽然从背后拿出虾仁糕,凑近陈时归,笑吟吟道:“陈小姐在台上坐了这么久了,不如吃盘糕点垫垫肚子吧?”
陈时归一愣,待闻到气味后心中暗叫不好,屏气凝神瞪着岳青凝,不过一切都晚了。
台下众人不知道岳青凝在卖什么把戏,不过碍于楚涵野在场,没人敢出声。
岳青凝见陈时归的脖子处隐隐有红色的斑点,嘴角微勾,递上自己的美容膏。
“陈姑娘,这瓶便是当时你从我店中拿走的美容膏,这次还请你再试试。”
陈时归不愿意试,她知道岳青凝已经看穿了,一咬牙,忽然眼角噙泪,楚楚可怜,看着台下观众。
“我以被此物毁了一次容,你还要我再毁一次吗?”说罢就要掩面离场,却被岳青凝一把拽住。
果然是绿茶婊,就会装可怜。
台下诸人明显被触动,看着自己的偶像被人戏弄,心中愤怒,大声喊道:“你简直欺人太甚,放开陈姑娘!”
秦致握着剑的大拇指轻轻一挑,“啪嚓”一声剑出鞘的声音格外响亮,那人惶恐地看向他,嘴张了张,最终还是闭上不语。
“我怎么可能会欺负陈姑娘呢,既然姑娘不想再试,那便看看别人试吧。”
岳青凝对着品悦轩的老板娘以及她带着的几位姑娘福了福身子,客气道:“不知几位姐姐可否愿意替我试一试这瓶美容膏?”
几个姑娘犹豫,但看了看楚涵野结了冰霜般的脸,硬着头皮涂到了脸上。
过了片刻,她们脸上皆无异常反应,甚至面色更加红润,更加有光泽了。
就脸那几个姑娘自己照了镜子,都忍不住欣喜一番。
而一旁的陈时归感觉到脸上越发的红热了,赶紧冲身边的丫鬟试了个眼色,让她把南宫铭找来,然后放下帷帽遮住自己的脸。
岳青凝见状,故作惊讶道:“陈姑娘,你这是这么了?”然后一把掀开陈时归的帽子。
帷帽下的那张脸,已经爬上了星星红点,就和刚才一样。
众人哗然,这次陈时归可没有碰岳青凝的美容膏一次,怎么也毁容了?
情急加上过敏的瘙痒,陈时归神色慌乱,忍不住想要抓挠,被岳青凝拦住。
“别动!”她俯身,拿出滴有遂宁草汁的美容膏,轻轻敷在陈时归的脸上。
不一会儿,红点消了下去。
“怎么这姑娘的美容膏和冰肌玉容膏有同样的功效?”
“是啊,看来陈姑娘毁容并不是因为她的膏药。”
“那能是因为什么呢?”
岳青凝看到这样的效果,很是满意,直起身子大声道:“诸位都看见了,陈姑娘这次毁容可不是因为我的膏药,相反,我的膏药还能帮她恢复容貌呢!”
“那为什么那次陈姑娘用了你的膏药会变成那样?”
岳青凝沉吟片刻,忽然手一指。
“真相就是——”
陈时归咽了咽口水,担心岳青凝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
“那盘虾仁糕!”她指了指虾仁糕,不过看着实在眼馋,又许久没吃东西了有些饿,岳青凝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别说,这品悦轩糕点做的还真不错。
“大家都知道陈姑娘素来不喜虾鱼等物,那时因为她一碰就会浑身起红疹,想必那日姑娘用了我的膏药后,不小心沾染了这些东西,脸上起了红点,误以为是我的膏药出了问题。”
“所以说我和陈姑娘之间是一场误会。”
岳青凝笑看陈时归,眨了眨眼,何其无辜的样子。
陈时归内心却泛起波澜,惊讶于岳青凝没有直接戳穿自己,而是说这是一场误会。
不过既然她给了台阶,哪有不下的道理,陈时归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作恍然大悟状:“竟是如此!真是错怪岳姑娘了。”
嚯,真不愧是演习的,这演技实在是太好了,连岳青凝都快信了。
“我们点酥阁做的是中药美容,以内里调息颐养外物,以万物之灵固其容颜,不仅能另容貌焕发光彩,还能调理身体。虾鱼美味陈姑娘无福消受,在下实在是觉得可惜,便为姑娘配了这美容膏,日日涂抹,能消除对鱼虾的不良反应。”
陈时归看着岳青凝递过来的美容膏,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含笑接过。
误会解除,众人大悟,对岳青凝也不再恶语相向,甚至很多人对点酥阁有了兴趣,相约结伴去店中体验。
马车上,岳青凝端着那盘虾仁糕满足地吃了起来,楚涵野无奈看着她,给她递上了一瓶水。
“你看你,一碰到吃的就忍不住。”
岳青凝呜咽道:“这糕真的好吃,你也尝尝!”将盘子推到楚涵野面前,楚涵野嫌弃地推开。
“不过刚刚你为何不直接拆穿陈时归的阴谋?”
岳青凝喝了一口水后,毫不在意道:“我若说了,她这辈子便毁了。”
楚涵野挑眉:“此话怎讲?”
“她是角儿,靠的就是观众们的喜爱,原在那些人心中,她是个冰清玉洁、心地善良的人,但我突然戳破她用心不良,那她在别人心中的形象破碎,自然就不会再有人捧她了。”
楚涵野轻笑出声,看着岳青凝的眼神变了变:“她做这件事就是为了毁掉你,你为何还要为她着想。”
岳青凝眸子暗了暗,沉默良久后才道:“我是心疼那些喜欢她的人,他们是无辜的,若是心中所爱并非良人,那知道真相时该是何其失望和难过。”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追星的那段日子,自己的爱豆忽然爆出丑闻,她心中的男神形象破灭,伤心难过了好久。
秦致和楚涵野皆是一愣,没想到平日看上去没心没肺财迷心窍的岳青凝,竟还能想到这些。
忽然前边传来马儿的嘶鸣声,马车颠簸了一下后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秦致不悦质问。
车夫声音有些颤抖道:“王爷,是……三殿下……”
南宫铭?
楚涵野嘴角讥诮地笑了笑,低头沉吟:“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在楚涵野还未离京时,南宫铭便时常当街拦住楚涵野的马车挑衅,狂妄放荡至极。
忽然有人敲了敲马车身,岳青凝撩开窗帘,正对上南宫铭的眼睛,他正站在马车下,笑吟吟地看着岳青凝。
岳青凝看见他这张脸就厌烦,正要摔下帘子,却被南宫铭拦住。
“小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油腻之感扑面而来,岳青凝瘪了瘪嘴正欲发作,却想起楚涵野对自己说过的话,忍了回去。
“听说刚刚你在品悦轩大展威风,还真是有趣啊。”
楚涵野忽然大掌一伸,抱着岳青凝的腰便将她换到了另一边坐着,冷冷的眸子对上南宫铭的。
“不知三殿下当街拦下本王的车,意欲何为?”
南宫铭咧开嘴笑了,忙摆了摆手:“王爷误会了,我可不是故意的,这道太窄了,不巧撞上了。”
岳青凝翻了个白眼,南宫铭是眼瞎吗,这条路明明这么宽敞!三个马车都够走,他以为这条路是他开的吗!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那车夫,是我急着要去大理寺宣旨,所以才着急,不小心撞了王爷。”
楚涵野双眉微弓。
大理寺……太子现在正在大理寺。
南宫铭故作失落,摇了摇头:“王爷还不知道吧,今早大理寺卿呈上了太子勾结外贼的书信,父皇看了大怒,下旨褫夺太子的封号,贬去蜀地重一辈子地呢。”
楚涵野冷冽地看向南宫铭,眼中杀意尽显。
南宫铭像是故意的,伸了个懒腰,漏出手上拿着的圣旨,就是要告诉楚涵野,自己可不是在骗他。
“三殿下既然有要事,那边快去吧,别让太子等急了。”楚涵野忽然敛了神色,淡淡然道。
南宫铭身形一僵,双眼微微眯起,看了楚涵野良久。
忽而大笑起来,道路两旁的人见状纷纷快步离开,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惹上了祸事。
“原以为皇后给王爷送了求救的书信,王爷能出手相救呢,没想到王爷不是那感情用事的人,看来娘娘要失望了!”
那日立秋小宴后,南宫铭的人一直在远处默默监视着,皇后排递书信的事他早就知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王爷是个明白人!”
南宫铭重新回到马车上,一行人耀武扬威地向大理寺去了。
岳青凝终于出声,愤愤地推开楚涵野的手:“王爷,这个人这么嚣张,你怎么能忍他!”
楚涵野难得没有搭理她,厉声呵道:“回府!”
一路上无言,马车内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秦致眼神示意岳青凝不要说话,岳青凝只能乖乖闭嘴,心里快速地梳理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