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人,他们暗中应该还有人,也必然已经知道你们的事,所以他们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否则,一个驿卒之死,又怎么会牵连出这么多事呢?只不过,后面事情的发生有点超出那个师爷的把控罢了。”
“我知道,是我这张脸惹的祸。”王嫱沮丧地说,自从看了画像,使劲了照了几次镜子后,她终于接受了“实在长得太好看了”这个事实。
刘康无奈轻笑着摇头道:“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于一个‘贪’字。”
刘康又说道:“你们手上没有通关文牒,这便给了他们最好的借口。就算皇上追究下来,也奈何他们不得。我大汉律法严明,像你们这样被选中的女子,要一路在通关文牒上盖章,且也只有通关文牒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刘康停顿了一下,王嫱细细听着,并没有打断,“当初暗杀我的黑衣人逃了两个,想来应该是把你们与我相遇的事告知了幕后的那个人,他们便利用这点要来除掉我,至少可以在父皇面前参我一本。”
王嫱低头未语,应该是师爷想要借她们的身份,给王爷再罗列上一个罪名。
而令师爷也没想到的是,机会来得这么好,她的手上有王爷的一块玉佩,这便已经坐实了王爷的罪名,可是让师爷失控的是,由于自己的美色,让郡守起了贪念。
她记得把她的玉佩拿出来的是夏莺的婢女阿紫!
难怪当时王嫱见师爷气得在那跺脚却束手无策,当时自己想不通,如今想来,不正是这个理吗?师爷要利用她们手上的玉佩将她与定陶公恭王爷绑在一起,而郡守却贪色要娶自己。
“那位师爷,明天应该还会有动作,你切记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这点,王嫱也想到了。
“外面的事,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去办。”
王嫱抬头看着刘康真挚的双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我们没有通关文牒,就可以不承认我们是家人子的身份,那就算他们在皇上面前参王爷一本,也说明不了什么呀?”王嫱疑惑地问道,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那个人有通天的本领,不过一本通关文牒又怎会奈何得了他,何况你们本就是要进宫的,也确实与我有了接触,现在又惹上了人命之事,他不拿这现存的事情大做文章岂不是白白浪费?”
王嫱只觉得越想越可怕。
“你们与我之间有了牵连,又有人命在身,只要他们稍微利用一下,再在奏折上添油加醋地写上几笔,恐怕我想翻身都难了。”
“你们的手上又有了我这块玉佩,这样就更坐实了我与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了。此玉佩是我父皇所赐,我与太子二人一人一块,里面有我们的名字,普天之下仅此一块。呵呵,真的是费尽心机啊。”定陶恭王刘康的双手拽成了拳头,也怪自己大意,玉佩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王嫱的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权势斗争太可怕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卷进去的,还没入宫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万一要是入了宫,也不知她在电视剧里能活到第几集就领了盒饭了。
“可既然如此,那个师爷和他幕后的人就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吗?”王嫱发现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这太复杂了。以前她在警队,只要单纯的研究一个案子就行了,这千丝万缕的,她发现自己的高等教育算是白学了。
这些事,嫱儿姑娘一个心思单纯的姑娘还是少搅入其中为好,有些懊悔何必让她知道这许多,眼角绽开了笑道:“没事,我想他们的胆子应该不至于会这么大。”
在面对黑衣人追杀的时候,她很淡定;在要将真正的王嫱换出来的时候,她仍然很淡定,难怕前面是龙潭虎穴,她从未有过退缩。
王嫱只点头不语,她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了。
“当时我听那个蒙面黑衣人口中说什么‘主公’,王爷,您知道这个‘主公’是谁吗?”
刘康微微点头道:“应该与我猜想的不会相差太远,只是有些事情我还需要证据,这个人根基太深,一般的事根本扳不倒他。”
“是……是太子吗?”王嫱吓了一跳,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说。
刘康奇怪地盯着王嫱问道:“姑娘为何这么说?”
“我……我是听说皇上很喜欢你……,还想过要改立你为太子……”
刘康摇头道:“不会,太子是我大哥,我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不要说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太子,就算我想去争这个太子之位,大哥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反而会自己去向父皇请求。而且事实也是如此,大哥有好几次去求父皇,都被我劝回来了。我做个闲散的王爷,想起来逛逛山川,浏览一下我大汉风光,挺好的,做太子当皇帝,一辈子要关在皇宫,还要处理不完的奏折,想想都累人!”
王嫱没再说话,她不能再说了。她所知的历史,子拭父,父拭子,兄弟之间互相残杀,为了那把椅子,历史的长河中流下了太多太多的鲜血。
可现在还处于公元前。
世袭罔替的封建王朝到现在不过才历经秦与现在的西汉而已!
中华上下有五千年,光封建王朝就存在两千年!
刘康见王嫱低头不语,以为她在担心明日要与那肥腻的郡守成婚之事,安慰道:“放心吧,嫱儿姑娘,竟然让我知道了他们的计策,便不会让他们得逞,更不能让姑娘嫁给这样的人。今日你便在这座府里安心住下,明天还有大事要办。”
王嫱想到突然让她们搬来此处,抬起头问道:“这宅子,可是王爷差人安排的?”
刘康点了点头,负手也走到窗台前,透过细纱望向窗外蒙蒙的槐花树山茶树和来来往往的人影道:“怕你有事,所以托了信得过的人去找了郡守的奶娘,从中斡旋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康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宅子他们是从我手中买去的,只是我用了陶二公子的名讳,姑娘放心。”
王嫱点头,从见到他开始,他已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真无需担心了,心里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这几日的坚持终于有人替她扛了。
这个人是终于变了吧!
她好像直到今天才听他叫她“嫱儿姑娘”,原来一直是要么不叫,要么叫“喂”来着。